貼加官？

岳秀姌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眨眨眼，“澹時寒，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澹時寒微微一笑，“貼加官。我朝專門對付不聽話的人制定的刑罰。”

“澹時寒，你太壞啦。據我所知，這種刑罰是宮里專門對付太監和宮婢的，為的就是在尸身上不留下痕跡。”岳秀姌嚇得小臉慘白，這臭男人不會是變態吧。太特么恐怖了！

澹時寒狹長眸子瞇縫，“你怕不怕？”

畫風太恐怖，她能選擇死一死，穿回二十一世紀去嗎？

岳秀姌抿緊唇，牙齒在悄悄打顫，心臟更是跳得亂七八糟的。

“那個……澹時寒，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你真的想殺了我嗎？”

澹時寒沉吟片刻，直到岳秀姌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的時候，就聽到他略顯沙啞的嗓音，閑適的開口反問：“誰說我想殺你？你聽見我剛剛說‘殺你’這個兩個字嗎？”

“可是你說過要報復我呀。”岳秀姌傻傻的指控。

澹時寒實在忍不住爆笑出聲，翻身坐起來，單手拉開麻繩的結扣，“報復就要殺人嗎？我怎么覺得你剛剛在欺待我親你呢？”

岳秀姌小臉騰得一下如霞般緋紅。她吱吱唔唔的想要反駁，卻發現無話可說。因為剛才她的確有想過和臭男人親親的。

看岳秀姌羞赧得說不出話來，澹時寒也無意再繼續逗弄她，清清喉嚨，說：“我報復你的法子就是……你要聽話，繼續裝啞巴。”

“不可能。”岳秀姌斷然拒絕，她揉揉勒得有些酸麻的手腕，蹭到床尾去解開腳腕上的麻繩，“澹時寒，我已經想清楚了，我要做這世界上最會說話的人。”

“哦。”澹時寒平躺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后，閉目養神。

岳秀姌也躺下來，“我想改變自己。”

“把自己變成巫婆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澹時寒打趣她，“你的理想還真特別。”

“澹時寒，你這個外表男人，內心太監的混球！我畫圈圈詛咒你！”岳秀姌氣得咬牙，“我就不信了，除了巫婆，就沒有人靠說話賺錢嗎？”

澹時寒搖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岳秀姌氣悶，委屈的扁扁嘴，一下子趴在澹時寒的身上，歪頭枕著他的胸膛，“我很生氣，今晚就這么睡吧。”

澹時寒沒有拒絕。五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與岳秀姌暢所欲言，他收斂平日的冷漠，她不再怯怯懦懦。

“咚咚咚”

窗子從外面被人敲打三聲，傳來澹歆茹的詢問聲，“大哥，睡下了嗎？”

澹時寒和岳秀姌相視一眼，兩人都疑惑的望一眼窗子。

岳秀姌極小聲的問：“這么晚了會是什么事啊？”

澹時寒搖搖頭，等她從身上爬下去，才起身抓來長袍披上，“二妹，這么晚了何事？”

窗子外，一道稚嫩的男人代替了澹歆茹，回答：“給大姑爺子請安。老爺派小的來稟告大小姐和大姑爺子，明日二小姐出殯，請大姑爺子和大小姐勿必到府。”

澹時寒微擰眉，冷俊的臉龐浮現怒意，他邊走邊穿好長袍，用力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岳秀姌快速披上比甲，踢踏著繡鞋追出屋去。

… … …

小院里，澹歆茹提著一盞燈籠，旁邊站著風塵仆仆的小廝。

澹時寒狹長眸子迸射出陰冷的戾氣，雙手握緊成拳，陰惻惻的質問：“不是要做七七四十九日的超度道場嗎？怎么才七日便要出殯下葬？”

小廝縮縮脖子，吱吱唔唔的說：“回大姑爺子，夫人說……說二小姐是不吉之人，本就該下獄的。就算超度七七四十九日也贖不清二小姐的罪孽，所以……所以……”感受到一股寒氣襲來，后面的話縱使他膽子大也不敢說出來。誰不知道大姑爺子是十里八村唯一的一個秀才，保不準日后高中狀元郎，那可是他家老爺都要畏懼三分的人。

“大姑爺子，大小姐。”小廝不敢多說什么，不管得罪哪一個都是他倒霉，“老爺和夫人的話，小的已稟告。那小的……小的退下了。”

“去吧。”岳秀姌揮揮手，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澹時寒沉默的背著手要往書房去，被岳秀姌攔下。

“什么事？”他擰眉，不解的瞟一眼臂彎里的兩只蔥白小手。

岳秀姌嘆氣，“走吧，回去睡覺。明早天亮就要動身去岳家了。”

澹時寒驚訝，“你要去？”

“嗯。我要去送妹妹最后一程。”岳秀姌堅定的點點頭，打發澹歆茹去歇息，而她拉著澹時寒回屋。

一夜未眠，澹時寒腦海里是第一次看見岳秀靈的情景，而岳秀姌也煩躁得睡不著。

… … …

清晨雞啼后，天微微發亮，半睡半醒中感覺到身邊的位置突然空了。岳秀姌揉揉腫脹的眼皮，看見澹時寒已經在系長袍的盤扣兒。

“我也要去。”岳秀姌掀開被子，起床去找自己的衣裙穿上，也不管澹時寒有沒有看她。

澹時寒瞟她一眼，“你去做什么？”

岳秀姌冷冷一笑，“生命在于折騰，他們不折騰死我，我就要折騰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