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司爾又說了些什么，大概是走開了，聽不清說了什么。

　　陸朝沒有再繼續敲門，吹風機被放在門邊擺放花瓶的小桌子上。

　　他走后沒多久，司爾就打完了電話。

　　頭發還濕漉漉的，她想睡覺了，在房間里找了找，沒有，就打算去問陸朝吹風機放在哪里。

　　一打開門，她就瞥見一旁放著的吹風機，好奇的看了看陸朝的房間門。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放的。

　　伸手給拿進來了。

　　－

　　陸朝第二天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司爾已經離開了。

　　她昨晚住的客房，收拾的整整齊齊，像是從來沒人住過一樣。

　　門上貼了一張便利貼，小小的寫著“我先離開了，謝謝你。”的幾個字。

　　陸朝看了兩眼，舌尖輕抵一側口腔內的軟肉，輕笑一聲。

　　小沒良心的。

　　陸朝下了樓，十四給他打了電話。

　　“陸先生，昨天在現場所有記者拍攝的照片和視頻都被攔下來了，但是……”

　　陸朝到了客廳，“怎么了？”

　　“您現在打開娛樂頻道看一下。”

　　陸朝倚在沙發邊，打開了電視，早間的娛樂頻道，播放著與平日不同的娛樂新聞。

　　是一段直播采訪。

　　畫面里，現場混亂，很多人，拿著話筒的，相機的，攝像機的，都堵在黑色大門的門口。

　　被他們團團圍住的，正是早上才離開他這里的，司爾。

　　她站在司家門口，被記者圍個水泄不通，大門卻沒有打開的跡象。

　　司爾的身影顯得狼狽，低著頭，抬起手，試圖用手去擋住面前不斷伸過去的話筒和相機，但是其他人卻沒有半分退讓，咄咄逼人。

　　陸朝沒有說話，十四知道他已經看到了，斟酌著開口：“陸先生，要派人過去嗎？”

　　陸朝看著電視里一直被推擠逼/迫的女孩，沉下聲音，“不用了，我親自去。”

　　－

　　司爾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她從小到大都是乖巧的那一類，即便是少有的情緒，也會被壓在心底，不顯露。

　　她以為這么多年自己已經學會足夠忍耐了，但最近還是接二連三的破了功。

　　比如此刻，那些帶著興奮的嘴臉，絲毫不顧及的朝她擠來，問著那些道聽途說，甚至是編纂的話來問她，有些沒等她說話，就已經當她承認了。

　　司爾承認，她受不了了。

　　身后的大門由始至終都沒有想要打開讓她避上一避的想法。

　　手里捏著的衣角被她攥的皺皺巴巴，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明顯。

　　終于在一個記者拿著的話筒打到她的額頭的時候，爆發了。

　　“夠了！”

　　她雖然發火，但本就不大的聲音在此時吵鬧之中更顯的不明顯。

　　見她有了反應，一些記者更激動。

　　“司小姐，你和陸先生的事情，你姐姐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了自己姐姐的小三？”

　　“司小姐，司家現在都沒動靜，是不是對你特別失望？”

　　“陸先生怎么不在？難道是你的一廂情愿嗎？司小姐，請你說說。”

　　“司……”

　　司爾砸了一個相機。

　　現場片刻的安靜。

　　司爾眼角變紅，但也僅僅至此，雖然心里難受，但她還是沒想要哭。

　　她只是生氣，“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你們想知道誰的事情，就去問誰，自己惹不起就專挑軟的來捏，你們真的好意思？！我已經叫了保安，如果你們再繼續的話，我就要報警了！”

　　她的聲音軟，此刻嗓子發硬，聽起來倒也變了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態度還是話里哪個字眼起了作用，倒是沒想剛才那么激動了。

　　只是拍照和錄像不停。

　　司爾知道自己攔不住，推開幾個記者，去按門鈴。

　　手都是抖得。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五米開外的地方緩緩停下來一輛黑色的巴博斯，因為行駛的足夠緩慢，所以剛剛司爾說的那些話，透過十四降下一些的車窗，飄進了車里。

　　車里的人聽的清楚，自然氣氛也很低沉。

　　司爾有了動靜之后，有記者發現了突然出現的車子，似乎是認出了這車，喊了一句，風向又忽的轉向了那邊。

　　陸朝坐在車里，看著跑過來的一群記者，還有本來想開門，現在聽見動作停在原地的司爾。

　　眼神深邃又隱晦。

　　巴博斯后面還跟了一輛車。

　　陸朝給十四說，“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