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漢良跟著小劉兒來到一間屋子門外，聽到里面傳出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后，他停住了腳。

　　“警察同志，你們說的孩子找到了......那孩子，都，都是什么樣的啊？”

　　小劉兒回頭看著馬漢良，嘆了口氣，“就是，給埋起來了，然后又過了這么長時間......”

　　“......昂，那，我能不進去嗎？”馬漢良整個人突然開始發抖。

　　“能能能，我們能理解。”

　　馬漢良點點頭，“謝謝你啊......”

　　說著他原地轉了兩圈兒像是在找什么，最后哆哆嗦嗦掏出煙盒來抽出一根兒叼在嘴里，又開始渾身上下摸打火機。

　　小劉兒趕緊掏出打火機來幫他把煙點上，馬漢良抽了一口，突然把煙一扔，“帶我進去吧，我想看看。”

　　一個特別大的雪花鋼案子上擺著四具散亂的小小的尸骨，三對兒夫妻在旁邊哭得死去活來。

　　馬漢良推開試圖攙扶他的小劉兒，一個人跌跌撞撞地撲到案子上那具沒人哭的尸骨跟前，“這，這是馬千里？”

　　小劉兒走上來點點頭。

　　“你們能確定。”

　　小劉兒再次點頭。

　　馬漢良又看了一眼那堆散亂的尸骨，雙手捂著臉慢慢蹲到了地上。

　　小劉兒雙手插在褲兜兒里，低頭愣愣地看著馬漢良，一言不發。

　　許久，馬漢良重新站起來，收拾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現在能帶孩子走嗎？”

　　“可以。”

　　馬漢良脫下棉襖鋪到案子上，輕輕地把那些尸骨一塊一塊地撿上來，像是怕驚醒了熟睡的孩子。

　　“走啦，千里，跟爺爺回家。”

　　馬漢良抱著裹成一團的棉襖走出去，外面起了風，他把臉埋在棉襖里，站在風里，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