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術啊，最普通的腹腔鏡摘除膽囊的手術，你怎么不做？”徐來扣上安全帶，問，“她求你做，你想推給我？”

“嗯，你做。”

車子緩緩發動，在路上平穩的行駛，徐來用一種十分疑惑的表情看著專注開車的好友程迦南。

雖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但是很多時候徐來都覺得自己從來就看不懂面前這人，特別是關于卡桑的一些事。既然確定不喜歡，自己的日子不好好過，他還處處照顧著干嘛。

“不是，程迦南你說你何必呢？她擺明了就是想接近你，你這樣縱容她在你身邊打轉，你總有天后悔。別趟渾水了，你忘記她上次來醫院鬧了？咱科室的病人現在都認為你這個主任作風不良！”

程迦南聽完他的話，神色絲毫不變，方向盤一打轉了個彎，這才淡淡的開口。

“所以我讓你做。”

徐來臉上的表情一僵，“合著你金算盤打著讓我淌這渾水？等我接了原本該你做的手術，讓卡桑一不高興又來鬧我？”

兄弟也沒這樣坑的吧。

“我是不想再跟卡桑有過多交集。”

“好笑了，我一黃金單身漢跟個未婚女性接觸太多，我還要不要討媳婦兒了？”徐來又想起剛剛看到的高颯颯，好奇的問他，“為了那姑娘？”

程迦南這回沒回話，轉頭掃了他一眼，又繼續看前面的路。立體的五官在窗外夜色的襯托下跟雕刻的一般分明。

那么多年的兄弟，徐來是最懂他的了，他這幾乎就相當于默認了。

心里有了這個認知，徐來又開始變得不正經。

“我說你夠無恥的啊，未成年還讓你動真格的了？”

“南醫大本科，23歲，富二代。”隨后，又加了句，“學渣。”

徐來一聽，一副斬釘截鐵的模樣搖著腦袋，“完了，完了完了。了解的這么清楚，你打算來真的了。”

話鋒突然一轉，徐來壞笑起來，腦袋往面無表情的程迦南那里湊，“南醫大的，咱們學妹呀？是不是她仰慕你南醫大歷代學神的名號？所以主動纏上你的？”

程迦南終于有了點表情，似笑非笑的模樣，語氣平淡如水的回答。

“昨兒在我辦公室鬧事的人就是她。”

徐來一愣，看著他。

昨兒他手術室出來，聽護士站的蔣琦說了，車禍病人醒了在程主任辦公室鬧事，程迦南還當眾發火了。科里最近的車禍病人只有一個，程迦南弟弟關寒青送來的。

徐來理清思緒，正打算說話，程迦南跟他的手機卻同時響了，把他那句‘就是喜歡寒青那姑娘？’的話堵在了嘴里。

倆人同時接起電話，幾乎又是同時掛。等他們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的時候，急診室亂成一團，醫護人員忙得不可開交，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耳邊充斥著呻yín和哭泣的聲音。

程迦南腳步沒停，繼續往里面走，一邊觀察著身邊兒的情況，心里大概估摸著有好幾十個病人躺著，床位不夠用，連走廊的地上都坐著或躺著好些人。

血腥味兒沖撞進鼻息間時，他眉宇間驀然的就流露出嚴肅的神色。黑色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脫下來掛在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