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燁回到小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晚上十點，他一路將車開得飛快，夜風穿過車窗猛烈打進來。他始終面無表情注視著前方，眼神幽深濃重地好似墨一般。

可是奇異的，在看到別墅門口亮著的那一盞燈光時，他的心卻突然平靜下來，所有復(fù)雜沉悶的情緒仿佛都在那溫暖的亮光中一消而散，連他自己都不曾發(fā)覺。

偌大的別墅客廳只留一束落地臺燈，微黃的燈光映著整個空間溫暖而平靜。

遲小冉已經(jīng)窩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抱著空調(diào)被整個身子都蜷成一團，只留半張小臉落在外面。她的眼睛閉著，眼睫垂落下來形成一圈淡淡的陰影，顯得很乖巧的樣子。

江霖燁半蹲下來看她，忍不住用手擺弄她纖長卷翹的睫毛。熟睡著的人不耐煩地皺皺鼻子，反射性地拍開他的手，又把頭往毯子里面縮了縮，只留幾根不安分的短毛對著人。

江霖燁微微地笑起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突然一陣莫名的柔軟。

他湊上去在她的眼瞼處輕輕落下一個吻，隨即把人打橫抱起來往臥室走。

許是被突然失重的感覺驚醒，遲小冉無意識地摟緊他的脖子，眼睛也略微掀開一條縫來。

迷迷糊糊間看到是江霖燁的臉，她又放下心，往他的懷里埋得更深些，再次睡過去。

她是被江霖燁給吻醒的。起初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溫柔繾綣的親吻，遲小冉在昏沉中習慣性地回應(yīng)他，但隨著呼吸的交纏與深入，那吻卻失去了原先的溫情，甚至是帶了幾分暴戾失控的意味。

遲小冉感覺到自己的下嘴唇傳來刺痛，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有些恐慌地想要用手抵開江霖燁的胸膛，在換氣的間隙艱難斷續(xù)地發(fā)出聲音：“霖燁...你...你怎么了.”

江霖燁沒有回答，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那點微弱的反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到后來她也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黑暗中只能聽到斷續(xù)的不成調(diào)的喘息。

在這場漫長而痛苦的交女再中，遲小冉似乎聽見有個低啞冷漠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地問：“你愛我嗎...”

她聲音里帶著哭腔忍不住哀哀地求他：“霖燁...你不要這樣...輕一點......”，然而他置若罔聞，依舊殘忍無情地一次次折磨她，任她不住地求饒，汗水和淚水溢滿整張臉，意識也幾近崩潰。

后來遲小冉終于在這樣非人的折磨中體力不支昏睡過去，江霖燁吻她被淚水浸濕的臉，吻她紅腫的眼睛，最終還是把人摟進懷里，像是嘆息般地說了一句：“睡吧。”

他貪戀懷中年輕美好的肉tǐ，卻從未有真正想過‘愛’這個詞。

他愛遲小冉嗎，或者韓詩影，或是那個傻瓜一樣的未婚妻，亦或是其他與之糾纏的女人，他愛她們嗎？

在江霖燁風光無限的三十年以來，他對這個字眼感到一種全然的陌生。今天他的母親告訴他，她愛她的丈夫，也就是他的父親——那個十多年前和情fù死在同一輛車上的男人，那個和他一樣風流又無情的男人，也值得她愛嗎？

江霖燁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意外，他的父母感情淡薄，對他也從沒有多余的寵愛。在他幼年的記憶里，只有母親時常開辦的各種派對，聲色犬馬的各色人群以及父親身邊時常更替的女人的臉。

他從沒見過真正的愛情，也不屑于所謂的‘愛’與‘被愛’。

而今天他那可悲的母親竟然口口聲聲跟他說什么愛情，真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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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小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旁邊的被窩早就空了。

她睜著一雙眼又在床上呆滯地躺了會兒，腦海中恍恍惚惚憶起昨天晚上的場景，她記不清自己啞著嗓子求饒多少次，也想不起來哭著回答多少次‘我愛你’...可此刻記憶一下子涌上來她還是覺得有些心悸，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氣惱與羞憤。

她閉上眼睛，一把拉起被子將整個頭埋進去，捂了好幾分鐘又掀開被子坐起來，深吸一口氣往旁邊的空枕頭狠狠錘了好幾下才罷休。

可腳剛一沾地，就像踩到棉花上一樣，她整個人直直摔了下去，撲咚一聲還挺響。

“江霖燁！”她一手撐在地面上喘息半晌，心里大罵江霖燁這個更年期老王八蛋，爬起來之后一路罵一路哀怨著走進洗手間。

等沖完澡走出來，她剛想去廚房煮些東西吃，卻發(fā)現(xiàn)餐桌上早餐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盤煮的亂七八糟的餃子。

遲小冉撇撇嘴，卻還是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將就著吃。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餃子，鼓著腮幫子又開始認真地想：要不要買幾盒靜心口服液，用來給金主拌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