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蘇清婉冷笑一聲，往她跟前逼近一步，“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磨滅我這么多年受得苦了嗎？”

　　蘇向晚閉了閉眼睛，“你不能生孩子，你設計我跟秦穆森上床，偏偏還讓他對我恨之入骨。如今我還你一個活生生的孩子，你還想如何？”

　　正是因為對她有所愧疚，這些年來無論她怎么往自己頭上潑臟水，她都生生受著。

　　都說母債子還，她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狠心送給他們夫妻倆了，蘇清婉還想怎么樣呢？

　　她能理解蘇清婉心里的苦，可是她就不苦嗎？

　　她被自責內疚折磨了這么多年，難道還不夠嗎？

　　而且被綁架的當天，是蘇清婉非纏著要跟她換校服穿的，她會畫畫，校服上白色的地方都被她做上了個性涂鴉，叛逆又帥氣。

所以，真正深究起來，責任也并非全在她身上。

　　只不過事已至此，有些話她不想說，至少給她們姐妹倆都留一些體面。

　蘇清婉捏著礦泉水瓶的手緩緩收緊，“是不是我想怎么樣都行？”

　　蘇向晚對上她陰惻惻的眼神，不由蹙起眉頭，“只要我能做到，我會盡力補償你。”也是最后一次補償。

　　蘇清婉太貪得無厭，胃口簡直比無底洞還要大。

　　因為當年她告訴自己她喜歡秦穆森，所以蘇向晚終結了自己的暗戀，從此跟那個男人保持距離。

　　可是，蘇清婉卻不知足，越來越變本加厲，今天可以開口奪走她的兒子，明天也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好啊！”蘇清婉輕笑一聲，盯著她的眼底帶著陰狠，“我要你這張臉！蘇向晚，我現在只想毀掉你這張臉！”

　如果十年前，她沒有故意穿蘇向晚的校服去吸引秦穆森的注意，也不會釀成最后的悲劇。

她恨自己，為什么當初會鬼迷心竅？

最終她將所有的怨恨全都加諸到蘇向晚的身上，覺得她遭受的一切都是蘇向晚造成的！

　　蘇向晚聽完她的話，怔了怔，“姐，美容醫生說過，你的臉只要再多幾次修復手術，疤痕會淡得完全看不出來。”

　　“你放P！”蘇清婉很不優雅地在她面前爆粗，眼底的恨意更濃烈了，“怎么可能完全看不出來？我頂著這張臉已經整整十年了！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這些年，為了掩飾內心的自卑，她從初中起就開始化妝，只有在臉上涂厚厚的幾層粉底，才能把疤痕遮蓋住。

　　她原本皮膚很好，甚至比蘇向晚還要好，就因為過早地使用那些化妝品，皮膚的老化也比她快。

　　卸妝以后，臉上已經能看到明顯的斑點和粗大的毛孔。

　　“我已經盡我所能，彌補當年的錯，可是你說的這一點，抱歉，我做不到。”

　　“呵！我早看透了，你就是個虛偽的賤人！嘴上說得比誰都好聽，實際上呢，最無情的人就是你！”蘇清婉冷哼一聲，緩緩擰開手里礦泉水瓶的蓋子，“不過今天我早有準備，哪怕我恢復不了，我也徹底毀了你！”

　　說話的同時，她抬手就想把瓶子里的液體往蘇向晚臉上潑去。

　　蘇向晚雖然對她的動作有所防備，但是腹處的傷還在流血，躲閃不及，病號服被潑到了，隨即滲進肌膚，那種腐蝕的感覺如火燒火燎，痛得她當場痛呼出聲，“啊！”

　　嘗到被腐蝕的滋味，她才意識到蘇清婉手里拿著的礦泉水瓶子里裝的不是水，而是濃度很高的硫酸！

　　蘇清婉沒有傷到她的臉，還不死心，繼續舉起瓶子去潑她。

蘇向晚顧不得胳膊上的疼痛，抬手去搶她手里的瓶子，兩個人爭搶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蘇清婉眉眼間神色微動，下一刻，當確定礦泉水瓶口對準自己的時候，她猛地把瓶子往自己跟前一送，然后冷不丁地松開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