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絕妙
作者:獨飲人|發(fā)布時間:2017-02-19 10:37|字數(shù):2361
“《易學(xué)女經(jīng)》……不怎么樣,”沈喬側(cè)眸看他,面上平添了一股傲氣,“若作為學(xué)論,這本也早該被廢棄了才是,早在東邑建始年間,常伴皇帝身側(cè)的蕭太傅曾有云:良田耕種自給自足者雖自強,乃小民利也。這本書卷中關(guān)于莊稼改良的方面,卻還不如當年蕭太傅一句話,你給這本學(xué)識落后的書卷給我,可是想要我今年落榜?”
一番言論之下,四下皆叫好,就連一直躲避著的秦殷也不禁側(cè)目。
這個女子,見解倒還算干練。
而劉知書只能灰頭土臉地低下了頭,旁邊的穿著黃色羅裙的學(xué)女也昂起頭來,頗有幾分模仿沈喬的架勢。
“徐夫子曾說,沈大小姐今年必會高中,你們且來瞎湊什么熱鬧,莫再像劉公子一樣,擺弄不成反而鬧了笑話。”
“就是,大小姐的才學(xué)豈是尋常學(xué)子能比的?”
連小書童都不甘示弱地跟風,贊譽聲此起彼伏,而話題的主人公沈喬滿帶著笑意,幾乎是在所有人的擁護之下走進了大堂。
秦殷也默默地松了口氣,跟在了人群后走了進去。
考學(xué)的男子本就比女子多,男子占得座位比女子多上了一倍還甚,若不是為了少些事端,她倒不愿露出女子真身。
秦殷低著頭坐在了最后的角落處,長鐘也在坐下的一瞬間敲響,申時已到。
踩著鐘聲徐徐進來的徐夫子,秦殷是認得的,常常都是她代劉公子上徐夫子的課,為人古板了些,但講課確實有趣得很。
“雖只是一次會考,但也希望各位學(xué)子學(xué)女們認真對待,切莫做些小動作?!?
徐夫子將考卷下發(fā),眼睛卻機警地看著四周的學(xué)子們,直到落在沈喬身上,才微微露出了笑容。
正坐在秦殷身旁的沈喬也大方回以一笑,絲毫不忸怩作態(tài)。
秦殷的目光在她臉上一掃而過,最終落在考卷上,她認真地看著題目,剛準備提筆落字,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顧著匆匆出來買香樟籽,筆墨全無……
秦殷咬了咬牙,面上帶笑,對著沈喬輕聲道:“沈小姐,可否借我一支筆?”
不是不尷尬的,但箭在弦上,她若是留了空卷,不僅自己心里會一直記著這件讓她后悔的事,而且這些題,她也不會牢記于心。
所以……只有借筆來答了。
沈喬緩緩側(cè)過頭,看她,粗粗打量了一番,旋即明麗一笑,大方的從桌上拿了一只已經(jīng)染了墨的筆,遞給了秦殷。
“拿去吧,用我給的筆,可不能考得比我差哦?!?
沈喬聲音也很輕,但卻不乏俏皮的意味,實實在在正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可愛。
秦殷接過筆,道了句謝謝,便埋頭開始寫。
足足三尺長的考卷,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她便已經(jīng)草草答完了,將筆輕輕地放在了沈喬的案桌上,又道了句謝謝,便起身對著徐夫子欠了欠身,離開了。
由于坐的比較后面,離開的時候,僅有四周的人看到了,但無一不驚愕。
一柱香的時間別說是答題了,光是看考卷,都不定能看得完……
沈喬轉(zhuǎn)身看著那少女翩然離開的身影,腦海里映入的便是那雙清亮得能照的清她模樣的瞳孔,那里面看似空洞,卻又像是蘊藏著無數(shù)東西,無數(shù)……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徐夫子這才走過來收卷,拿起考卷本以為會看到的是一片空白,熟料考卷上,雖然筆跡潦潦,語句精簡,卻是有理有據(jù),很是精彩。
最終目光落在落款上……
“沈小姐,你可知剛才坐在這里的……是哪位學(xué)女?”徐夫子彎腰輕聲問著一旁的沈喬。
沈喬頓了頓,無奈一笑,“不知?!?
徐夫子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看手里的考卷,喃喃道:“這便是奇怪了……”
“敢問夫子,她答的……好是不好?”
徐夫子目光仍不離考卷,語氣篤定,“好,絕妙?!?
沈喬收回了目光,再次望向剛才那少女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雨后的天,落日余暉都不再耀眼,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映得淺青色的天際都仿佛染上了霞光一般,一層一層的重疊,天光隱藏在軟綿綿的云層后,只透出一點光圈,也顯得明亮非凡。
秦殷趴在窗沿上,近乎貪婪地看著這如斯美景,嘴角帶了淺淺的笑。
“小秦!”
遠遠地傳來那胖小二的呼喚聲,她輕輕跳下長凳,邊應(yīng)聲邊小跑到一樓大廳內(nèi)。
“來了。”
胖小二一向很喜歡這個話雖不多,但手腳勤快心地善良的孩子,同她說話也笑呵呵的,“辰時你不是找掌柜的嗎?現(xiàn)下他剛回,你去后廳就能見著了。”
秦殷也笑笑,泛黃的臉上因心情甚好地緣故也明亮了些許。
“謝謝了,我這便去?!?
秦殷繞過桌椅便朝著后廳走了去,腳步輕快,帶著一絲期待。
看到掌柜的正坐著查看賬本,便走到他面前,頷首道:“掌柜的,明日起,我便不在酒樓打雜了,特意同您說一聲?!?
掌柜的抬頭看她,有些驚愕,“你……有何事要離開?”
秦殷笑笑,“考學(xué)?!?
的確,還有兩個月便要州試了,要正式入涼州學(xué)府中備考,便只得辭了這工,但即便是辭了,她心中也是歡喜的。
她終于可以開始向著她一開始的目標努力了,再也不用躲在別人背后偷學(xué),她也能堂堂正正地借書看書了。
掌柜的原本還有一絲不舍,這個孩子說到底,是個干實事的孩子,但一聽到考學(xué)二字,便面露諷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倒是還不死心?!?
秦殷低著頭不言語,心下不是不清楚他指的所為何事。
“三年前的事,我都聽你從前的主子,劉公子說了,那么認真地偷學(xué)也還是落榜了,居然今年還要考?!?
掌柜的話語間的嘲諷和語氣讓秦殷聽得眉頭一皺,卻仍然不與他做口舌之爭,只是淡淡一笑,作了個揖。
“這兩個月多謝掌柜的照顧體諒,秦殷感激不盡,這個月的工錢給了秦殷之后,秦殷便告辭了?!?
掌柜的又看了她一眼,從桌上抽了張草紙,寫了幾句話給了她,隨后揮了揮手,“拿這個去找賬房先生去要,領(lǐng)了就走吧?!?
相較于痛失一名得力的小二,掌柜的更痛心疾首的是她還要去準備考學(xué),為了考學(xué)放棄了打雜,臉色自然好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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