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亭侯之東北往事
作者:八荒|發布時間:2017-03-04 01:32|字數:3495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文叔端著酒杯悠悠唱著,我還沉浸在鏡子故事中,老劉頭豪爽大氣的鍘美案中沒回過神,文叔的空城計又傳入耳中,他的唱腔淡定從容,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自從認識文叔以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胸有成竹,他幾乎從來不出外勤,但很多時候他都在后方掌握著整個事件的走向。
他就向小說中的諸葛亮那樣,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我忽然心中有些好奇,就問道:“文叔,你就沒有出過任務么?”
文叔抿口酒,笑道:“怎么沒有?有一陣子咱們這邊青黃不接,害的我這老頭子也要四處跑來跑去,真是苦不堪言。不過現在好了,小蘇能獨當一面,小欣也用功能努力,我也能享幾年清???。”
“你是不知道,文叔那可是咱們這的名人,以前可出過不少大任務呢,是吧,文叔?”鏡子笑道。
時欣雖然沒說話,但也在一邊笑著,對這個如師如父的人,她是由衷的欽佩和自豪。這點就算沒什么心理學知識的人,也不難看出。
“唉,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不提了?!蔽氖逍χ鴶[擺手。
“誒,別不提了,我還沒聽過文叔你講以前的事兒呢?!辩R子說道。
我也趁勢說道:“是啊,文叔就講講唄,反正酒桌上的話,我們聽過也就算了。”
文叔只是笑著擺手,不愿意說。但我看到他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輕輕敲著節奏,分明心里很得意,只是故意拖著胃口而已,但文叔老奸巨猾,他絕對沉得住氣。如果像晾著鏡子那樣晾著他,他一定就真的不說了。
文欣也晃晃他的胳膊,撒嬌道:“爸,你就講講唄,我也想聽?!?
文叔看女兒也這么說,伸手揉揉她的頭說:“好,既然我姑娘想聽,我就給你們說說,不過你們就當個故事啊,可別到外邊瞎說去。”
我連連點頭答應:“一定,一定?!?
蘇默看文叔酒杯空了,站起來給他倒滿酒,又給文欣倒了杯飲料,笑道:“得,今天我倆還是沾了欣姐的光?!?
文叔吃了口羊肉,又喝了口酒順下去,接著酒勁兒說道:“這事兒發生的時間有些年頭了,你們這輩人可能知道的都少了,但是如果是你們父輩的話,肯定不少人都聽說過,那在當時是一件轟動全國的大案,可是絕大多數都不知道真相背后的真相?!?
文叔瞇著眼睛,似乎又看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時候。
那時八六年的二月,跟現在的月份差不多,但那時候的冬天比現在可冷多了。雪下得也比現在多,大的時候雪都能沒過膝蓋。不過那時候我不在哈爾濱,在貴州執行一件秘密任務,所以這事兒最開始的故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二月二十八的時候,我們在哈爾濱的分部突然檢測到在胡蘭有異常能量反應,但那時候設備不如現在先進,雖然能檢測到能量反應,但也只能確定是在胡蘭縣城里,不像現在這么精確。好在我們在那邊也有人,所以就給胡蘭的同事打電話,讓他們密切注意下,看最近有沒有什么事發生。
那名同事是當地一名檢察官的妻子,所以如果發生什么事的話,她很容易就能得到情報,我們也很放心。
果然不出我們的所料,當天晚上就出事兒了,呼蘭的某派出所(文叔堅持不說是哪個派出所)的所長在家中被人殺害,當時這個事在當地引起很大關注,警察局立刻出警調查,發現那個所長是在外面喝酒,回家之后在客廳被人殺害。兇手一刀割喉,直接斃命。但奇怪的是,他的喉嚨被割破,就連頸動脈也都破損了,現場的血跡卻非常少,只有地磚上有一點濺射型血跡,當時被認為是兇手處理了現場。
而且他們家原本養在院子的三只雞和兩只大白鵝,都被放進了屋子里,警察去的時候雞飛鵝跳,現場一片混亂。由于現場遭到了非人的破壞,所以也沒得到什么線索,唯一有價值的線索就是兇手在所長家的墻上留下四個血紅的字“呼蘭大俠”。
之后警察走訪了附近的居民,但所有人都表示沒聽到什么聲音也沒見到什么可疑的人,當時像呼蘭這種小縣城還沒有指紋識別技術,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是我們的那位同事,卻在暗中展開了調查,她悄悄調查了一個月,在給我們的調查報告中,她說她曾經悄悄去現場取證,拍下了血字的照片,打算從筆跡上嘗試能不能找到兇手。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畢竟雖然呼蘭只是個縣城,但人口也不止幾萬人,我至今也覺得通過單一一次的筆跡,想要找到這個呼蘭大俠也是天方夜譚。而且,她沒想到,在她調查兇手的時候,兇手也發現了她。
三月二十八號,正好離第一起案子發生的時間過去了一個月。哈爾濱的分部在那天晚上又檢測到了呼蘭有異常能量反應,而且這個能量在逐漸提高,我們意識到事情可能要往不好的方面發展,就立刻派人去支援,但那時候的交通也不如現在,從哈爾濱到呼蘭開車要兩個多小時,等我們的人趕到哪的時候,能量反應已經完全消失了。
同時,我們發現街上出現了大批的警車,都往同一個方向開。我們知道一定又出現了人命,就留了幾個人悄悄跟著警車過去了,因為當地有很多老百姓也跟著看熱鬧,所以我們混在人群中也沒有被懷疑。趕到案發地點的時候,我們的人心里已經涼了半截。因為那是公檢法的家屬樓。
我們以為是我們的同事被殺害了,但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了組織的預料。當時整座樓都被圍上了警戒線,四處都有警察在看著防止有人偷跑進去,但整座公檢法大樓都黑著燈,而且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按理說樓下圍了這么多群眾,而且警車的警笛也一個勁的響,再怎么樣都該看一眼出什么事兒吧?但是沒有,整座大樓就像一座墓碑,在黑暗中沉默著。
當時警方封鎖了線索,但我們從特殊渠道得知,那天晚上整座公檢法大樓五十二口無一活口,而且每人都是一刀斃命。
二十八號,呼蘭大俠案引起了國家的高度重視,當天從北京和黑龍江省公安局派了很多專家趕往呼蘭,成立“328專案組”。這事兒現在在網上還能查得到,但人們所不知道的是,這件事在志怪內部也同樣引起了高度重視,而且專案組中就有一個我們的同事,他姓王,是一名痕檢專家。
而在同一天,組織聯系到了我,勒令我立刻回哈爾濱,著手調查呼蘭大俠。雖然說立刻,但當時我也只能坐綠皮火車回來,而且當天的票已經沒有了,我只能訂二十九號最早一班的車票,等我到哈爾濱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一號了。
我第一時間看到了兩起案件的資料和照片。我在看了第一件案子的介紹,立即確定兇手把家禽放進案發現場,就是為了擾亂現場的痕跡,這種做法說明對方有反偵察能力,但又不像一般警察那樣刻板。他就地取材,做法看似隨意,但卻是最好的選擇。
另一個引起我注意的地方,也是我當時的一個疑惑。按著我們的資料來看,當時兇手從進入公檢法大樓到他離開,大約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警方的這個時間跟我們檢測到能量出現的時間是一致的,但一個半小時里殺了五十二個人,平均他不到兩分鐘就要殺一個人。而且受害人里有三分之一都是公安或者刑警,他們的警惕性和身手都不是普通老百姓可比的。
而且不僅如此,后來我們走訪的時候發現,那天晚上周圍的居民都沒聽到搏斗之類的聲音,甚至連喊叫都沒聽到。五十二個大活人,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人被人砍死了,他們或許有過掙扎,但沒一個人跑出那座大樓。
在我看來,這不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事。而且同樣的,在公檢法大樓里發現的血跡也很少,按理說死了五十多人,就算站在樓外都能聞到血腥味兒了,但事實卻完全相反。我們搞到的警察拍攝的案發現場照片,血跡都非常少。如果說第一起案子當中,是兇手利用反偵察知識,清除了現場的血跡,這還可以解釋。
可是這次卻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光清洗五十二個人的血跡,一個半小時就不夠。如果一個人做的話,至少也得五六個小時。
我當時心里有兩種猜想。第一種猜想就是呼蘭大俠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一起行動的,其中一個人或許擁有一件特殊物品。第二種猜想就是他只有一個人,這些常人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事,他一定借助了某件很強力的特殊物品才做到的。而無論是哪種情況,我都認為這件特殊物品應該是一件冷兵器,因為呼蘭大俠殺得所有人兇器好像都是一把刀,當然,也有可能呼蘭大俠本身就是一把冷兵器的靈。
不過,我能從資料上得到的東西也就僅此而已了,想要進一步調查的話,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胡蘭了。
于是,四月二號,我去了胡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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