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有神助
作者:梅花海鶻|發布時間:2017-04-07 09:01|字數:3375
唐虞看著那叫林粒的姑娘抄著玻璃杯朝自己潑過來的時候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從來也沒想過這種三流言情劇里的情節會發生在他身上——而且他居然還是被潑的那個。
既然他是一個大老爺們,自然也就沒有言情劇里小姑娘的待遇,陳穩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一杯尚溫的白水“唰啦”一下倒了唐虞滿頭,滾動的水珠把他整張臉浸得透濕,滴答滴答得從他的頭發上滑落了下來。
“林粒!”陳穩那張溫和的外殼出現了一些裂縫,他低斥了林粒一聲,從一旁拿起方巾去擦唐虞臉上的水。
唐虞下意識側頭躲開了,被一個男人如此對待讓他覺得有點不得勁,他勉強撐起了上半身坐直,酸疼的腿腳和剛剛發生的事情相比,還是這個潑辣的漂亮姑娘給他的打擊大。
就算是被一個漂亮姑娘潑一身水,也沒有誰會高興,唐虞的語氣理所應當地有點不善,他從陳穩手里拿走了毛巾擦著頭上的水珠:“謝謝,我沒事。”
林粒絲毫不見愧疚之意,單手叉腰,伶仃地站在一旁,對唐虞一揚眉:“活該,賤人。”
唐虞沒少被人罵過賤,也沒少被人罵過不要臉,但被一個少女以這樣的原因罵賤人還是第一次,唐虞一向對女生客氣三分,可是到這個地步再客氣也就變成窩囊了,他把毛巾一甩,說:“姑娘,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點?”
他畢竟是個男人,再生氣也不能和女生對罵街,才說了一句,林粒就牙尖嘴利地反罵了過來:“想多?你躺在我男朋友的床上告訴我我想多了?我見gay見得多了,還沒見過你這等沒皮沒臉的,別處找不到男人了你才來搶別人的?”
唐虞氣結,一拍床鋪就想站起來,但卻一個趔趄摔了回去,林粒見狀更是張牙舞爪,說:“怎么,你還想打女人啊?”
“林粒,你……”陳穩眼皮一跳,連忙在林粒動手之前扯著她的胳膊拽了出去。
唐虞看著屋子里重歸靜寂,倒在床上疼得不想動彈,陳穩走之前還把門帶上了,這屋子隔音極好,也不知道他們出去說了什么。唐虞用空著的手捏了捏酸疼的腿,坐在床上懨懨地想著這一天真是晦氣,先是早上偶遇文殊蘭文殊蘭不理他,然后是白流星發瘋,又是被他輸給的人所救,現在又碰到個潑辣少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撞了哪門子邪,才能一天走倒運。
正在愁著,忽然唐虞覺得手中一重,他轉頭一看,正見白流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似乎剛剛睡醒似的揉了揉眼睛。
唐虞想起白流星先前的瘋癲仍心有余悸,試探地問道:“……白流星?”
白流星起先沒有理他,而是用力晃了晃腦袋,聽見唐虞說話半天以后才哼了一聲,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唐虞的后腦勺上,瞇著眼睛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說:“你怎么了,掉池子里了?”
他一邊說,一邊揩了把唐虞的腦袋,一邊揩一邊笑著說:“你現在和只落湯雞似的。”
唐虞見白流星總算恢復了正常,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連白流星損他都顧不得了,他一拳打在唐虞肩膀上,罵道:“你個兔崽子可算沒事了!”
白流星似乎還不明情況,被他打得往后退了一步,疑惑說:“出什么事兒了?”
“你鬼上身了吧!”唐虞把他拽了回來,拍了拍他的后背,回憶這一天內發生的事情,“今天的時候你和瘋了似的,突然胡亂說一些奇怪的話,然后就跑出去了,我追了你好久,半條命都快搭進去了。”
白流星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什么印象,不過我現在腦子里似乎出現了一些……”
“一些什么?字?歌詞?”唐虞一著急就直打岔,瞪著一雙眼睛撲眨撲眨地看他。
白流星又一巴掌拍在他頭頂上,罵道:“別耍賤,我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有點像是比賽錄像,但是和擊劍又不太一樣……”
唐虞嗷了一嗓子,捂著頭看白流星,白流星模模糊糊的形容讓他覺得奇怪無比,難道他發了一頓瘋還感悟了什么武功秘籍不成。
白流星也知道自己說得很模糊,但他確實難以用言語形容一覺醒來以后腦子里多出來的部分,那些東西猶如圖像,但是又不全然如此,倒像是做了一場夢,醒來以后只能模模糊糊記得幾個片段篇章,而無法尋覓連貫的畫面。
白流星站了起來,想象自己練習時手握佩劍的狀態,目光遙遙落在前方。
白流星半闔眼睛,把重重光線阻出眼簾之外,眼前卻忽然明朗起來。出現在他眼前的卻不是那中世紀風味十足的房間,而是一處古樸大殿。
說是大殿也不準確,那應該是一所古剎,青灰寺院,銅瓦殿宇,山門靚麗,但轉瞬間卻好似千年已過,寶剎荒廢,近無香火,雜草叢生,倏忽間又有高僧行過,大雨傾盆,雨過之處古剎重現,那廟宇模糊在他的眼前,高懸的牌匾上依稀有三個大字,他卻看不真切。
白流星想往前一步,眼前卻如山石傾頹一般崩塌下來一塊,重重阻隔讓他不得逼近,而那華麗的山寺忽然出現數個和尚打坐,口中默念著什么,似乎正在超度亡靈。
和尚之外,還有兩人面對相立,一人手持纖長毛筆,筆端流光溢彩,另一人身著一件雪白孝服,但卻正在解衣,在他手旁,一柄長劍靜靜躺著。
白流星覺得腦中什么東西飛快閃過,他沖了半步過去,卻好似驚破了這一副經過久遠時間才到達他眼前的舊事,眼前的絢爛一時全數散去,再無蹤跡可尋。四下一時陷入一片寧寂之中,大片耀目的白光爆開,極端的亮如同極端的黑暗,讓他什么外物都無法看見。
那一柄長劍,竟然到了他的手中。白流星看著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劍,青鋒黑鞘,和他常用的佩劍不同,這是一把實實在在的古劍,沉甸甸的手感和冰冷的鋒光,似乎隨時都可以取走別人的性命。
白流星訓練這么多年,是真真切切的愛劍之人,雖然他一直以來練得都是以歐洲擊劍為基準的西洋劍法,但也不妨礙他對中國傳統劍術的喜歡,甚至連日本的劍道,他都粗懂一二。
手中既然出現了一把利劍,他又怎能辜負?持劍一舞,疾步向前,白流星憑空一刺,手中劍器震顫,如要引來八方颶風一般令他腕骨稍疼。
“荒謬!你用劍怎么能如此死板?”
仿佛是劍在說話,一道聲音直刺入白流星的腦海,他原本迅捷的動作倏然停住,想要追隨那聲音,卻無法找到聲音的來源。
“今天這句話你先記住——劍走輕靈!”
聲音剛落,他仿佛被什么東西擊中一般,這一刻,他忘記了規則,忘記了步法,劍如同在他手中獲得了靈魂一般,黑鞘竟被鋒刃直接震裂,長劍當舞,青鋒乍現!
白流星只覺身體被他人侵占一般,完全不由自己掌控,他忘記了所謂的扎實,只想快,更快,輕,更輕!他執劍一舞,不再先行后刺,鋒刃一劈,自當先入為主!
他一直以來,都被教練訓誡:競技必須扎實,扎實才是功底,其他的奇招必須在扎實的基礎上才能發揮其作用,否則再有長處,也只能“取長補短”,卻無法“錦上添花”。
白流星是天生的運動員,他懂得科學,懂得什么叫“最佳策略”,懂得付出汗水,懂得吃苦,懂得奠定基礎!但他卻忘了一點——劍不是刀!
自古以來,劍走青,刀走黑,劍走輕靈,刀走沉穩。老祖宗認為,刀以靜為主,后發制人,步法要扎實,招式要穩重,但劍不同,劍,要快,要先入為主,奇招制勝!
作為一個運動員,他當然應該基礎扎實,但是基礎扎實絕不是全部!循規蹈矩也不是全部,否則,又哪里來得“劍走偏鋒”一說?
白流星似乎被什么東西點透了靈臺,這一刻,他比以往步伐更快,角度更刁鉆,他手腕一轉,正是運劍如飛,明明只有他一人手持劍器,卻在青鋒破空之時掀起左旋右抽、所向披靡之勢!
白流星從未覺得這么淋漓暢快過,一直以來,他在賽場上都冷靜至極,一步一步地計算著自己應該如何應對對方,如何根據情景選擇最優解,這一刻,他全然不再算計,只記得快,更快!
他面前雖無目標,卻恍惚對面已有敵手,他揮劍上前,步步緊逼,不等對方還擊,自是一劍接著一劍,招招至肉!劍越舞越快,最終只剩下一道模糊光影,下一刻,他擲劍入空,竟有一道銀亮閃電直劈下來,劃開了一片蒼白的閃光。
周圍如同濃霧一般的白光霎時在閃電之中消解,震得他整個人頭暈目眩。白流星猛然怔住,再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手中沒有劍,面前也沒有人,他手中沒有千軍萬馬,身邊也沒有高人指點,他現在身處一間鐘中世紀風格的房間里,他不是一個劍客,而是一個現代的運動員。
自從變成透明人,他就不再知道什么是“累”,但這一刻,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滿身大汗,如同剛剛被水里撈上來一般。
白流星從未這么累過,他喘了半天氣,才往旁邊一看,卻見唐虞正在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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