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腳踏兩條船
作者:錢來來|發布時間:2018-03-06 06:00|字數:7936
下班后郎禹欣一個人先去了冰激凌店又去了小吃一條街,接著又進了游戲廳最后還逛了幾家服飾店。六一兒童節嘛,大孩子也是要過的。玩完回家,路上的她望著天上繁星突然感悟,原來一個人的時間過得也挺快的。
提前一站下車,她決定運動運動走著回家。不過還沒走幾步,身后就有人把她叫住了,回頭一看是殷漾。“叫我干嘛,又想體驗挫折教育?沒空兒。”
“禹欣。”殷漾一臉癩皮狗向主人求情的模樣,“不鬧行嗎。”
白他眼,郎禹欣正經了,“今天飯館關門夠早啊。”
“不是,我下午沒去店里,看新店面了。我在大伙的餐館退出來了,自己開了一家。”
“真的?”郎禹欣停住腳驚訝地望著他,“從哪兒弄得本錢啊?”
“這幾年白混了嗎?” 殷漾相當得意地挑了下眉咧嘴笑了。
“哎,你能不能不對著我笑?”
“姑奶奶,又怎么了!你就不能稍微,我說稍微,不煩我一點兒嗎。那個,今天怎么沒找錢妮一起出去玩?”他記得她以前每個六一兒童節都會跟錢妮出去狂歡,那么大的兩個人還每人嘴里塞一跟棒棒糖,傻得冒煙兒。
“她媽前幾天出國了今天回來,接機去了。”話罷,郎禹欣繼續自顧自往家走。
在后面望著那熟悉的背影,殷漾心里突然生出絲莫名其妙的心疼。三步并兩步追上去,他語氣里帶著愧疚問,“你……是不是還在因為我的事不高興?”
沒聽錯吧!郎禹欣鄙夷地側目打量他一番,“什么時候你也得了王子病了,以為我沒了你就整天郁郁寡歡?神經!”
“這么說你郁悶不是因為我?”
“我哪郁悶了,臉上寫著呢?再說了,就算是我郁悶,就一定是因為你嗎,就你這樣的也有資格?”
“禹欣,話別說這么狠好不好,怎么說咱們現在也是朋友啊。”
連連擺手,郎禹欣提高聲調強調說,“咱們倆關系比較特殊,對頭之上,朋友未滿。”
殷漾無奈只好認了。“我知道,消氣是需要時間的。”
“呸,跟你生氣,我還不如去為風力發電做貢獻。”
“你要用嘴吹風車?”
“滾!”光顧著丟白眼兒給他了,腳下一不留神,就在小區門口的馬路崖郎禹欣把腳給崴了。一臉痛苦相,她像只金雞似的獨立當街。真是倒霉!
“沒事吧?”連忙蹲下身子殷漾幫她檢查,腳腕沒有腫,估計過會就好了。“要不我先背著你回去?”
郎禹欣想拒絕,但一只腳蹦回家多累!既然他想當苦力,那她就成全他。伸長了手攬住他脖子,郎禹欣傾身趴到了他的背上。這個姿勢不生疏,只不過如今的感覺變了,以前的甜蜜變成了一絲小小的悲哀,不過這悲哀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其他人看來還是以為很甜蜜。
拍完外景送小天回奶奶家的唐俊卓隔著車窗望著小區門口的那一對人,目光深邃,叫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眉角一挑,他發動引擎離開了。
殷漾的新店終于收拾好了,開張前一天他大出血請之前合作的朋友去酒吧喝酒,錢妮聽說他不帶那個小狐貍去,于是跑去郎禹欣家拉上她一起蹭酒喝。
“禹欣啊,想喝什么點什么,別客氣!”
“對,開瓶人頭馬嘗嘗?”
“82年的紅酒也不錯!”
“哎哎,你們幾個敢不敢對我厚道一點兒!”殷漾無奈又可憐地搖著頭說,“我跟禹欣的事都已經告一段落了,你們怎么還揪著我不放老是針對我。”
聽了這話錢妮帶頭翻白眼兒,幾個人一口同聲地鄙視他。
殷漾冤枉,“我們倆現在是朋友了,朋友!禹欣啊,你給他們說說咱們互相幫助的事情!”
疑惑不解,郎禹欣等著倆眼問,“我光記得我幫你演戲了,你有幫過我什么嗎?”
“哎,大姐,前幾天我不是背著你回家的嗎?你們家的電梯還壞了,我背你爬樓梯上去的啊!多感人!”
確實,那天殷漾背著自己走樓梯的時候,她著實感動了一把,但現在聽他自己邀功,她還是決定將感動收回來。端著酒杯黯然干掉,她裝得可憐兮兮說,“有些創傷是不可愈合的……”
“哎?”殷漾傻眼了。
眾人群起而攻之。“聽,到,沒,有?”
“聽見了,別打了別打了,真打疼了!”
看殷漾呲牙咧嘴,她樂得差點兒叫自己的口水嗆著自己。
酒吧角落的淡藍色燈突然被人打開了,接著酒吧負責人拿著麥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感謝新老朋友的光顧,我們迷迭香今天的樂隊演出就要開始了,請好好享受這頓視聽盛宴吧。”
話音落,不知道又從哪里冒出了幾個年輕人,他們中出了主唱打扮正常外,其他的都染著夸張色彩的頭發,有幾個人還穿了唇環。背后一涼,郎禹欣問錢妮,“重金屬搖滾?”
“嗯,好像是,太帥了!”
跟其他朋友面面相覷,郎禹欣覺得他們中間就只有錢妮還殘留著青春的熱血了。
如破繭的飛蝶一般,音符開始在酒吧里面飛揚,開場的曲子比較舒緩沒有令郎禹欣心臟一顫。憑良心說,這樂隊的主唱唱功不比一線歌星差,而且長得還真夠帥的,那種獨特的冷傲讓她為之驚艷了一把。要知道她身邊可是不缺帥哥,比如帶著一點痞氣的帥哥殷漾,帶著鄰家大哥哥親切感覺的帥哥同事,帶著優雅與理性的某個該死叫獸……打住,好不容易一個禮拜沒見,干嘛又想起他來!
開場曲在掌聲出演奏完最后的收尾,第二首便開始趨于轟轟烈烈了。終于受不了了,郎禹欣平時很少聽這么激烈的音樂。她推推擋路石錢妮大聲嚷,“放我先出去休息一會兒。”
錢妮挪開了雙腿,嘴巴動了動,好像說她沒藝術細胞。
藝術細胞跟耳朵,她更珍惜后者。郎禹欣撇著嘴溜了出去。
跟重金屬搖滾截然不同的輕音樂中,唐俊卓正在整理前幾天拍回來的照片,帶著黑框眼鏡的他非常認真地一張一張篩選著。聽到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他摘下眼鏡起身離開書房。
“俊卓,猜我看見誰了?”周獎的口齒有點不清晰,顯然處在微醺中。
“誰?”
“叫你猜呢!”
“不說掛了。”
不滿地哼了聲,周獎被逼無奈揭曉答案,“那個幼師,郎禹欣。”
臉上沒出現任何驚喜之色,唐俊卓淡然問道,“你跟誰一起喝酒呢?”
“幾個客戶,沒事,我老婆一起來的,不用擔心。”
“那好,沒別的事我掛斷了。”
“等等啊,我還沒說完呢,她是跟一個年輕的男人一起來酒吧的,那男的有點兒面熟……”他努力想但想不起從哪里見過,“長得不錯,不過沒你帥,你沒我帥,哈哈哈!”
“對,你最帥。”無聊地應付幾句,唐俊卓終于將醉漢的電話掛斷了。想回到書房繼續工作,但是他的心思卻不由得老往別處飄。一個眼熟的男的,長得不錯,應該就是周獎在影樓見過一面的郎禹欣的前男友吧。想起那天送小天回家無意看到的場景,唐俊卓心里的愧疚漸漸散去。他們大概兩個和好了。
第二天下午,他下課接到了自己老媽打來的電話,說今天下午她不去接小天了,叫他給接回來,順道捎點菜來,答應后唐俊卓便離開了學校。
等他來到幼兒園門口時,中班的小朋友剛好被老師帶出教室。又見郎禹欣,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院口的郎禹欣跟幾個比較熟悉的家長微笑問好,又交流了一下小朋友的狀況,最后才發現了門口的那輛寶藍色轎車。雖然她臉上沒露出不爽的表情,但是心里已經開始咒罵了。
“爸爸,今天幼兒園收打針的錢,我忘記帶了。”
唐俊卓低頭看著小天問,“打了什么針?”
“我也不記不得了。”
點點頭,唐俊卓掏出錢包,“多少錢?”
“五塊錢。”
蹙眉,什么針這么便宜。他拉著小天走上前將轉身要回班的郎禹欣叫住,“郎老師。”
這稱呼真新鮮!當然,在別人嘴里聽到不新鮮,唯獨在他嘴里說出來。
“唐叫獸,什么事?”咧開嘴,郎禹欣笑得虛偽極了。
“我想了解一下什么預防針五塊錢?”
“是這樣的,”她像個客服人員似的回答,“當初孩子的托兒費里面已經含有疫苗接種的費用了,不過最近相關部門說疫苗漲價,所以只需要孩子們再多交五塊錢就可以。”
“這樣啊。”
繼續虛偽地笑,她半諷刺半教育說,“我知道叫獸很忙,但是還請你多抽一些時間來關心一下孩子。像叫獸這樣連自己兒子所在幼兒園名字都記不清楚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當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她眼里看到的都是他的優點,當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把他的缺點放大,甚至將優點也轉換成缺點。
唐俊卓虛心受教地點點頭,“我會多跟老師聯系的。”
“是嗎,那我期待下一次跟叫獸您交流孩子的情況。”轉身要走,郎禹欣卻再次失敗。
“郎小姐。”
回頭看他,怎么又換稱呼了?
“我知道這是私人問題,但是還是想問一下,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和好了?”
跟殷漾和好?他在想什么呢,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咧!張嘴要否定他的猜測,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簡單的兩個字,“是的。”
“那就好。”露出個心安的笑容,唐俊卓領著小天回到車里。
望著寶藍色駛出自己的視野,有人咬牙切齒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要什么面子!自己這樣說不就等于給他找了理由脫罪?不行,她還沒消氣,他唐俊卓就必須自責必須愧疚!
“禹欣,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問這個?”
“關心身邊的每一個人,讓這世界充滿愛。”
“別糊弄我,我不是傻子。”殷漾躺在家里的床上翻個滾兒,“到底什么事?”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啊,兩個人鬧別扭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沒人主動和解。你跟江李明月不就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冷戰嗎,別擰了,你個大老爺們兒主動點兒!”
“這話要是別人勸,我馬上聽,你勸,我要好好思量一下。”
郎禹欣不干了,“怎么了,我還害你不成?你以為我假好心背后搗鬼想拆散你們?有句話你別忘了,好馬不吃回頭草!”
“那你說說你到底為了什么?”
“靠,你求知欲什么時候這么旺盛了!趕緊的,去A大找江李明月,陪著她在校園里面多散幾圈步!”
從床上爬起來盤腿一坐,殷漾還是不答應,“你太奇怪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去就是了,你們和好以后,我再告訴你我這么做是為什么還不成嗎。”
“那……行。”掛了電話,他下床把自己收拾個干干凈凈騎車直奔A大了。其實今天就算郎禹欣沒打電話來說這事兒,他也決定去找江李明月和好了,為了又忘記發短信這種小破事兒冷戰真的不劃算!
殷漾和江李明月和好以后,終于在他第七次去接她的時候被唐俊卓無意間看到。
微怔在車門邊看著那一對甜甜蜜蜜的小情侶,他皺起眉來,難道……無限猜測的同時,他習慣性地自己提醒自己“這是別人的事。”于是打開車門坐進車里,但關上車門前,他還是轉頭朝那兩人看了一眼。
那兩人和好也有一周的時間了,難道殷漾跟著茅山道士學了隱身術,去A大接送江李明月的時候沒被唐俊卓看到?疑惑又郁悶,郎禹欣決定下班后去他新店看看,順便厚顏蹭個飯。
剛出幼兒園大門手機鈴響了,電話不是她所期待的人打來的,可聽到對方聲音的時候郎禹欣卻十分驚訝。
“禹欣姐姐,我是江李明月。”
“哦,有事嗎?”驚訝過后她相當淡定,已經猜到這個電話的目的。
果然不出郎禹欣所料,江李明月開口第二句話就是道謝。“殷漾都給我說了,謝謝你,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心胸。”
一不留神,自己就被塑造成了偉大的圣母。她也不害臊,張嘴很謙虛地說,“應該的,雖然分手了,但還是朋友嘛。”
“你真的從此以后只把他當朋友對待?”
這要看心情,心情不好的話就拿他當沙袋練練拳。“你們倆以后互相遷就下,別再為小事鬧別扭了,傷感情。”不知該跟她再說點兒什么,郎禹欣只好撿來些場面話,說是那么說心里她還是想看小狐貍精跟劈腿男大戰三百回合的。
“知道了,以后我有什么不高興的事情能跟姐姐你說嗎?”
“這個,還是跟殷漾說吧。”
“能讓我不開心的一定是他,到時候我肯定沒心情跟他說話。”
“那,倒時候再說吧。”廢話完了嗎,我要掛電話了!
“那我就當姐姐你答應了!”沒想到不但沒廢話完,她江李明月還變了個潛移默化的戲法!被逼到死胡同里不知道如何進退的郎禹欣大頭了,拒絕有點太無情,她現在可是頂著圣母光環的大姐姐。
“禹欣姐姐,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嗎,沒有的話我請你吃飯吧。”
“這個不必了。”
“什么不必了,過來,我們都在呢!”錢妮的聲音突然從手機里面傳了出來。
郎禹欣一頭霧水,“你怎么在哪兒啊?”
“我們都在,上回在酒吧太便宜他了,這回我們要訛他頓大餐!禹欣你快來,有海參鮑魚啊!”不給她留時間推辭,錢妮就把電話給掛了。接著郎禹欣的手機馬上就收到一條短信,“趕緊來,我們已經計劃好了,今天要把小狐貍精給灌到桌子下面去!”
咦,如此有意義的活動不去真是太對不起自己的偉大教育者身份了!而且像江李明月這種城府深又喜歡裝純的小姑娘,不被灌到桌子下面也對不起愛看熱鬧的廣大群眾!
上了公車打開MP3,一路音樂相伴,郎禹欣很快就出現在了殷漾新店的門口。透過明亮的大玻璃窗,她看到兩男一女,那女的齊耳短發顯然不是錢妮。
發現有人在看自己,齊耳短發的那位驚喜著跑了出來,熱情得像老板娘不說,表現得比錢妮還像郎禹欣的姐妹淘。她笑瞇瞇地挎起郎禹欣的胳膊,“禹欣姐姐,速度真快!”
“……還好吧。”
聽到外面的動靜,錢妮在里面探出頭來,“禹欣來啦?”目光落在某人的手上,她三步兩步跑出來蠻橫一拉,將郎禹欣從江李明月的熱情中解救出來。
殷漾也跟著出來了,不過沒看見錢妮搶人的這一幕,“菜上好了,趕緊進去吧。”
開飯前,錢妮拉著郎禹欣去洗手,在洗手間里兩個熱烈討論了灌酒的計劃,并認為計劃完美得一塌糊涂。可誰知回到飯桌上,酒杯才碰了兩下,江李明月就被同學的一個電話給叫會了學校。
太可悲了!錢妮沮喪地自斟自飲,郎禹欣倒是沒她那么傻,喝飽了還怎么吃海參鮑魚!為解灌酒失敗的氣,她甩開了腮幫子大吃,一個人吃了三個人的份兒肚子撐得像個球。可沒人因為她是球就放過她,幾輪的干杯游戲,球醉了成了酒釀團子。
公敵走了,大家就開始窩里斗了是吧?郎禹欣晃晃蕩蕩按住身邊的朋友,別人灌她一杯,她就灌人家兩杯。一頓飯吃到尾,七個人變成三個,另外四個上桌子下面挖金子了。
“殷漾,還是我送禹欣回家吧,不然明天你家那個知道了又得和你吵。”
“我怕她?”男人的面子搗鬼,殷漾誰也不送非要送郎禹欣回家。
三個走路不晃的人架著四個東倒西歪的人形物體在飯店門口分道揚鑣,殷漾陪著郎禹欣一路S線地走到了車站。干等了一刻鐘后,有人開口了。
“幾點了?”
殷漾掏出手機一看,難怪沒有車來,末班車都已經過點了。“沒車了,打車回去吧。”
半瞇著眼,郎禹欣嘟囔道,“你成心的吧,不知道我喝多了坐車回吐啊!”
他記得她不是喝多了以后會哭嗎?什么時候又不能坐車了?
“走著回去!”起身,郎禹欣晃蕩著就要往馬路對面沖,幸虧殷漾反應快一把將她拉回來,不然她明天就上不了班了。
“禹欣,你睜開眼看看路行嗎?”
“行,小菜一碟。”大舌頭睜開眼了,但還是以沖地方式在馬路上前進。
大步流星追上去將她拉住,殷漾的意見又來了,“你走慢點行嗎?”
郎禹欣不耐煩了,“你怎么這么多事兒!慢著點走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家啊!快走,向競走運動員學習!”說著她就學上了人家運動員的動作,滑稽的模樣叫幾個路人笑出了聲。
見有人笑自己,她身子一頓停住了,半響后才一臉嚴肅地看向身邊的殷漾,“你說,我是個杯具還是洗具?”
殷漾被她搞得有點蒙,沒回話。
“我覺得我挺洗具的,竟然還操心前男友跟小三和好這種事,難道我真是圣母啊?”兩眼放光了沒幾秒,她馬上又變得一臉受傷,“但我也挺杯具的,你不知道,被你甩了后我竟然又被別人給甩了,后面這個還是一個離異帶子男!我一大姑娘竟然給個帶孩子的離婚男人甩了!太悲哀了!”
離異帶子男?殷漾擰起眉頭不解,“說什么呢?”
呵呵傻笑,郎禹欣湊近他,“我忘了,你還不知道唐叫獸的事,那我來好好跟你講講吧!”
被人一口一個叫獸的念叨著,唐俊卓在家看書都看不下去了。手里這本明明就是風光無限好的攝影集,為什么他卻在書頁上看到了兩個小人兒。而且他們正激烈爭論著,一個再說要打電話,另一個則是再說這不關你的事。
心煩意亂,唐俊卓起身將手里的書丟到了旁邊的桌子上,起身去冰箱拿喝的,可當他開冰箱,那兩個小人兒又出現了。
速度拿出瓶冰鎮蘇打水,他將冰箱門嘭地一聲關上。以后再也不去參加什么八分鐘交友了,免得再遇上這種會令自己變得亂七八糟的人。
唐俊卓回到客廳找到自己的手機,將自己今天看到的畫面換做短信發到了郎禹欣的手機上。不過,他發送成功,郎禹欣卻沒及時收到,兩天沒充電的手機早就在她胡吃海塞的時候自動關機了。其實就算沒關機,現在這種狀態的她也無法正常處理這條勝利的消息。
像人猿一樣攀著一支低矮的樹丫,郎禹欣咧著嘴問殷漾,“怎么樣,現在你知道了吧,你說我是個洗具還是個杯具?或者……我可能是個多功能茶幾,既能放杯具又能放洗具!”接著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她拋棄樹丫歪歪斜斜地跑到一家已經下班的商店門口激動地朝殷漾喊,“不過現在好了,我可以變身了,我可以不做多功能茶幾了!”說著,她伸手指指頭頂那個四四方方的燈箱,“只要像超級馬里奧一樣用頭一頂箱子,里面就能出來變無敵的花!我馬上就無敵了!”
遠處的殷漾先是一怔,當他反應過來想要舉止郎禹欣耍酒瘋的時候,她的腦袋已經結結實實地頂了上去。幸好燈箱是老式的,外皮是類似布的塑料,所以無敵花不會出現的同時,大包也不會在她頭頂出現,但小小的疼痛還是有的。
望著蹲在地上輕揉頭頂的人,殷漾心里亂極了,仔細扒拉扒拉,里面既有心疼又有憤怒還存著寫嫉妒。上前拉郎禹欣起來,他像撫摸小狗一樣揉了兩下她的頭問,“那個什么教授住哪?”
她知道他媽家住哪里,知道他兒子在哪里上學,可就是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不過,她知道他在A大工作!“你去A大問問,你們攝影教授唐俊卓住在哪里啊,他們應該知道。”
不知道已經給唐俊卓惹了皮肉之苦的她回到家里,躺在沙發上微瞇了半個小時后起來找水喝,因為沒開燈四周昏暗,她一腳正中茶幾腿兒,都說指頭連心腳趾頭應該也包括其中吧,所以哀嚎一聲后她便疼得流起眼淚,這眼淚一流就挺不住了。殷漾沒記錯,她就喝多了以后很愛哭。
不過今晚她哭得一點都不單調。伸手抓過座機的話筒,她借著電話按鍵的光撥下了唐俊卓的號碼。
現在已經十一點四十了,唐俊卓早就躺下睡著了。被手機鈴聲吵醒,又見來電是陌生號碼,他本不想接可打電話的人卻異常執著,沒辦法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嗚哇……嗚啊……”
半夜接到陌生電話里面傳出女人哭聲,多恐怖!可唐俊卓后備一點也沒涼,因為這女人哭得太豪邁了!
“你好,你是誰,需要幫忙嗎?”
“嗚哇……嗚啊……”繼續哭。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大120?”
“……”電話那頭終于止住哭聲了,“不要120,要110!我要找警察把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唐叫獸抓去吃牢飯!你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聽出來女人是誰了,唐俊卓坐起身將屋里的燈打開,認真問道,“我怎么無情無恥無理取鬧了?”
郎禹欣抓來張紙巾先擤了擤鼻涕,然后控訴他,“你頻繁約人家出去,搞得好像看上人家似的,卻在人家對你有點意思以后伸腿兒就蹬掉了!你說你哪里不無情不無恥不無理取鬧了?虧你還是個大學叫獸,那么多年書白讀了吧!你先別急著辯解,我還沒說完呢,你說說我哪里配不上你了,長得不差個頭不矮而且跟你工作性質一樣都是偉大的教育工作者,你憑什么說蹬就蹬啊——”
“郎小……”
“不是叫你別急著辯解嗎,我還沒說完!殷漾跟江李明月兩個人在A大出來進去多少次了,你之前難道沒看見?看見了吧,肯定早就看見了!”后半句“看見也不告訴我”還沒說出來,她不幸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起來,咳嗽完了她竟然忘了電話這回事,將話筒往口袋一塞起身去給自己倒水喝了,喝完水就更想不起電話來了。她現在很困,她要尿尿睡覺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分鐘后再次傳來聲音,有些悶地流水聲,唐俊卓正疑惑,接下來傳出的馬桶抽水聲解開了他的疑團。握著手機,臉一陣綠一陣灰地呆坐了幾秒后,他將通話結束躺下睡覺了,只不過翻來覆去總進入不了睡眠。
唐俊卓,明天需不需要去找她,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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