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楊默強忍著火氣。

什么時候開始，他的手下變得這么廢了？

跟蹤一個女人，都能被對方識破。

他語氣不大好：“不用跟了，她的律師已經提交了申請，方離要回國了。”

方離是A市人，沒有不讓她回去的理由。

是的，秋山之在昨天已經替方離做好了回去的準備，所以在他剛回到A市就接到方離要回來的電話的時候，一點都不驚訝。

他最了解方離，若是這世上還能夠有人能夠撼動方離流浪的心的，那這個人，必然是楚顧。

楚顧回來了，方離怎么還會遠行？

他掛了方離的電話之后，瞇著眼睛，笑成了老狐貍狀。

三天后，方離準時落地A市機場。

來接她的人，是秋山之的助理，她剛提了行李出來，就看見他握著手機向她招手，他們正通著話。

她按斷電話走了過去，男子馬上接過她的行李，禮貌地自我介紹：“方離姐，我是小宋。”

秋山之很忙，提前和她說安排了小宋來接機。

她點頭：“你好。”

小宋開車送她去公寓，路上看見她一直看著窗外，便找話題和她聊：“方離姐這么多年沒回來了，A市變化很大，是不是都有點不認得了？”

“是啊，變化真大。”

方離的目光從路邊聳立的高樓上掠過，有些游離。

五年的時間里，這個城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個她曾經走過的弄里，現在已經成為了高樓大廈。

說不上是情懷還是感慨，心里有些悵然。

腦海中冒出來一個詞：物是人非。

正好應了今天這般光景。

“沒事，待會把您送到公寓之后，我再開車帶你到處逛逛，今天秋律給我工作就是帶您到處看看。”

料想方離回來一定會覺得A市變得陌生了，特意給她安排了人帶她去走走。

方離動了一下身子，委婉地拒絕：“你送了回去之后就可以了，有點累。”

“也是，坐了那么久的飛機。”

小宋沒有再說什么，直接把方離送回了公寓，寒暄了幾句之后就走了。

方離看著她的新住所，面積不大，但是裝修精致，樓層也高，站在客廳的陽臺上，可以俯瞰小半個A市，聽不到下面的喧囂聲。

這是在回來之前她拖秋山之幫她找的，他的確是用心找了，打心里面感激這個人。

想來，他算是她在A市，唯一的一個朋友了。

以前的那些人，早就失去了聯系。

客廳的茶幾上放了一份雜志，是秋山之特意為她準備的。

雜志翻開著，她拿起來看了一眼，那是一篇人物訪談，首先入眼的是那一張照片。

陽光皎好的午后，身材修長眉目清雋的男子坐在四面落地玻璃的花房里作畫，白色的麻質復古上衣，袖子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一只手端著色盤一只手拿著畫筆，微笑看著跟前半成品的畫作。

綠草百花細碎點綴在身側，陽光投射進來，在他細碎的發間跳躍，他在那光影里，儒雅淡然。

那一份氣質，撩動了多少女人的心。

他從來都是這般好看動人的，光陰只是把他從當年那個好看的青稚少年，雕刻成了今日這般風骨卓越的成熟男人。

他站在時光里，萬般美好，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