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一段，楊默的心情沒有來由的感覺到沉悶，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油然而生，壓在心頭上，沉甸甸的。

想起站在演講臺上紅著眼眶深情告白的楚顧，生出來難以言喻的惡心感。

若是真如他所說的深情，怎么可能對她深陷苦難而視而不見，干脆消失了七年，如今回來，深情款款給誰看？

深愛一個人，舍不得她吃苦。

他想起秋山之的話，他說，方離當年，是冤枉的！

楊默心中煩悶，問修子：“那她當年被抓捕的時候，有沒有吸毒？”

“沒有。”修子回答得很干脆利落：“尿檢顯示她沒有吸毒，而且根據她的律師秋山之提供上來的辯護證詞，她同寢室的同學也證明，她當晚的確是接了楚顧的電話前往KTV接他的，只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沒人知道。”

在那樣方離缺少有力證據的情況之下，她身上的毒品，就是她判刑的鐵證。

楊默語氣漸冷：“那毒品來源呢？查到沒有？”

電話那頭的修子也很郁悶，不知道楊默怎么忽然關心起來方離七年前的案子，不過還是回答了他：“一直沒有結論，卷宗里說方離拒絕透露毒品來源，這也是她當時在量刑的時候沒有迂回之地的原因。”

若是當時方離愿意透露毒品來源，警方根據她的線索可能追查出來更大的毒品交易，她可以得到減刑。

但是她，一直不肯透露這一點。

楊默推開車門下車，拿著手機靠在車身上，抬起頭來正好可以方離客廳的落地窗，燈火亮著，遠遠看著，那抹光，無比刺眼。

他揉了揉眼睛，忽然沒來由地說了一句：“或許她真的不知道毒品來源呢！”

“什么？”

修子嚇了一跳，連忙說：“老大，你可別亂說，當年的案件，方離的確拿不出認證物證證明自己的清白，毒品又在她的身上，所以……”

被判刑，是理所當然的。

楊默沒說什么，直接掛斷了電話，靠著車身站了好一會兒。

深秋的夜里，有風從空曠的街道吹來，吹動樹葉沙沙作響，落葉脫離枝頭歸入塵土，徒生出無限的悲涼景象。

他安靜地站著，好半響才驅車離開。

在經過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瞧見路邊的賣宵夜的攤子，心下一動，莫名想起來，方離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聲線虛弱地說：“我餓了。”

“見鬼了。”他低罵了一聲，馬上移回目光繼續前行。

他和那個女人又不熟，管她死活干什么？

車子在下一刻路口掉頭，然后平穩停在宵夜攤子前，他從車里鉆出來和攤子前的女人說：“老板，來一份青菜瘦肉粥。”

方離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窗戶沒關，她迷迷糊糊覺得很冷，抱緊身體就是不愿意起來關窗。

門鈴已經響了不下三次，她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開門。

拉開門，就著屋內的燈光看見站在門外一臉不悅的男人，他拎著一個袋子，微仰著下巴吊著眼睛看她。

十分不爽她這么久才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