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只有一件他的白色短袖，好在他高，所以下擺快掩至她的膝蓋處了。

　　他給她換的衣服嗎？那……他們兩個有沒有那個啥？

　　顧嫣輕輕地撩起衣服看，光溜溜的，什么也沒有……腿上有淤青，像是指痕。

　　他全看光了嗎？她也沒經驗啊，不知道那事之后應該是什么樣子的。看那些小說里描寫‘像被車輪碾過一樣，骨頭像是要散架了”，好像她現在就是這感覺！

　　不會吧！

　　顧嫣熱血急涌，渾身上下都臊紅了，縮在被子里動都不敢動。過了幾分鐘，他沒進來，也沒有聲音。

　　他已經走了？

　　那，這里是他的公寓嗎？

　　顧嫣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爬起來，輕喚了一聲，“四哥。”

　　沒人回應。

　　房間非常大，應該是幾間房全部打通了。陳設非常簡單，整面墻都是落地玻璃，窗簾緊合。她躺的是一個大大的床墊，地上是灰色的地毯。非常柔軟。房間一頭是幾排掛衣架，深深淺淺的全是藍色。

　　他喜歡藍色！顧嫣以前聽宮思雪說過。他還喜歡喝銀針茶，每年新茶上市，宮思雪都會給他買好幾十盒的新茶，送去部隊。他還喜歡游泳和爬山運動，喜歡貓……

　　四年時光，足能讓顧嫣把蘇家每個人的喜好都摸清楚。

　　她繞過衣架，往前瞄了一眼。那里有露臺！她猶豫了一下，低頭看自己光著的腳。弄臟之后怎么進來啊？在地毯上沾上灰，他會不高興吧？考慮幾秒，她慢步走了出去。

　　露臺非常大，有一堵墻，墻上有窗，水聲正嘩啦啦地傳出來。

　　他在里面洗澡嗎？

　　是不是他啊？

　　顧嫣腦子一抽，湊到了窗子縫隙上往里面瞄。里面水汽氤氳，看不清晰。

　　“在哪兒呢？”她小聲嘀咕。

　　“看什么？”低沉的聲音從她身后傳過來。

　　顧嫣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尖叫聲憋在喉嚨里，飛快地扭頭看他……她臉更紅了！他只穿著一條休閑褲站在眼前，胸肌腹肌馬甲線鯊魚線，撞得她眼睛都在發拉。

　　“看夠了？”他眸子瞇了一下，手臂伸了過來。

　　顧嫣又是一個哆嗦，連退幾步，背緊貼到了墻上，仰著小臉，驚恐地看著漸近的他。

　　但蘇墨的手只是從她頭頂越過，拿下了掛在墻上的毛巾，慢吞吞地擦身上的水珠。

　　顧嫣囧得想鉆地洞，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不是想偷看你洗澡……我……”

　　不是偷看，那她趴在窗子上干啥啊？

　　她拖著哭腔，惶惶地瞇了一下烏眸，垂下了小腦袋，沮喪地問道：“你給我換的衣服嗎？我……我沒把你怎么樣吧……”

　　蘇墨的呼吸聲重了幾秒，手指尖落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推了一下。

　　顧嫣不敢抬頭。

　　“誰給你的藥？”他沉聲問。

　　“網上買的。”顧嫣僵硬地站著，像只落進獵人手里的小白兔。

　　“每天都帶著那些東西？”他又問。

　　“工作就帶著……”顧嫣咬了咬唇，視線落在他的褲腳上。他怎么還不走開啊，讓她走了不就完事了？兇死人了，她都不敢看他！

　　“什么工作？”蘇墨繼續追問。

　　啊……顧嫣揉鼻子，弱弱地問：“你回答我……我們有沒有……那啥？”

　　蘇墨沉默了幾秒，掉頭走開。

　　“四哥！”她跟上前去，急巴巴地問：“有沒有啊？”

　　“沒有。”蘇墨干脆地回答。

　　顧嫣拍著心口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蘇墨扭頭看向她，沉聲問：“不去學校？”

　　顧嫣突然想起來，不對，她應該去醫院啊！

　　糟糕，宮思雪非滅了她不可！在宮思雪心目中，一雙兒女就是她的所有，若誰敢讓她的這雙寶貝兒女不快活，她就能折騰到讓你跪地求饒。尤其是蘇榕，身體不好，更是宮思雪的重點保護對象。

　　她飛快地跑進房間，手忙腳亂地換衣服。但短袖一脫，她又傻眼了——她的衣服呢？

　　“四哥……我的衣服……”她彎腰抓起被子的一瞬間，房門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人正是宮思雪！

　　場面一度詭異地沉默！

　　過了一會兒，宮思雪收回視線，竭力平靜地走向露臺。

　　顧嫣用被子擋著自己，腦子里亂成一團。

　　“昨晚她在這里呀？”宮思雪看到了蘇墨，溫柔地問道：“你也不說一聲，害得我緊張了一晚。”

　　“哦，出了點事，我就把她帶回來了。姐沒事了吧。”蘇墨看了一眼僵在那里不動的顧嫣，穩步過來，從衣架上取了一件襯衣，鎮定自若地給她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