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夢醒，莫歡愉揉揉惺忪睡眼，伸手摸了摸冰涼的身側。

　　昨夜池霍提出要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這樣的要求她已經不覺得過分了。

　　然而他并沒有碰她，甚至在她睡著前的整個時段里一直背對著她，離得老遠。

　　婚姻期間他們經常這樣，莫歡愉見怪不怪。

　　穿好衣裳收拾整齊，她去餐廳喝水，碰上了正在吃早飯的池霍。

　　他面前擺著煎蛋和烤面包，雖然簡單，但熟知他從不做飯的莫歡愉還是挺意外的。

　　“阿霍，早安。”

　　她瞬間換上自己以前賢德天真的面貌。如果池霍喜歡，并因此動搖，她并不介意在各種復雜身份間依他的興趣切換。

　　“……早。”

　　他淡淡回應，放下手中的叉子，目光炯炯看向莫歡愉，“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

　　“你說？”她自然地坐在餐桌對面。

　　見她將從前莫歡愉的動作習慣做得這樣嫻熟，池霍不由呆愣幾秒，隨即清了清嗓子。

　　“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錢，權，房子車子。”

　　原來昨天她最后說的話，他聽到了。

　　“但是唯有一點你不能奢求。”

　　莫歡愉翹眉耐人尋味地一笑，“什么寶貴東西，是坐擁財富大名鼎鼎的池總舍不得給的？”

　　池霍低斂目光，眉宇間彌散開些微愁苦。

　　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愛情。”

　　莫歡愉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這種既視感，讓她想起當時雙方撕破臉時，他也是這樣告誡她，不要動心，不要認真。

　　今日倒重現一遍了。

　　“當然不會。”

　　她與那時淚流滿面苦苦哀求的莫歡愉卻已不是同一人。

　　“我和姐姐不一樣，我可不追求虛幻的愛情。只要跟在你身邊，得到池家的肯定和諒解，將來有一筆可供余生揮霍度過的錢，能讓我不被別人譴責，隨性活下去就行。”

　　“這沒問題，時機成熟，我會為你打點好一切。”

　　池霍轉變態度，切換為工作模式，“關于我和你之間的關系，平時你依舊是我的秘書，私下你還是莫歡頌，只有我需要你時，你才能是‘莫歡愉’。”

　　“一切聽從阿霍的安排。”她悄然一笑打著趣，下句卻話鋒一轉刺探起他。

　　“不過說來真讓人驚訝，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在意姐姐的只剩下我了呢，沒想到姐夫你居然比我還執著，竟不惜顛倒生死，以我這張臉來懷念姐姐，這般癡情放不下嗎。”

　　本以為池霍會反駁，會否定，會將昨夜動情的話冠以一時糊涂，或是解釋將她留在身邊視作莫歡愉只是想尋一個玩物折磨。

　　然而他卻一言不語，低頭繼續戳盤子里的煎蛋，好像默認了她的話一樣。

　　這讓莫歡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笑容逐漸僵硬在臉上。

　　氣氛冷卻時，刺耳的門鈴聲適時響起。

　　“你留在這兒。”池霍起身去開門。

　　莫歡愉悄悄從餐廳門框邊探出腦袋，看見貓眼顯示器屏幕上那張熟悉的面孔。

　　是歐肅媛！

　　她縮回身子靠在墻上，腦子里快速轉動想著對策。這個前婆婆可是個狠角色，和她一樣，面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孔。

　　要是被她發現前兒媳的妹妹莫歡頌在兒子家里過夜，恐怕要掀起不小風波。

　　這個場合，還是躲避為上策。

　　正欲找個躲藏的好去處，顯示器里傳來另一個嬌作刺耳的女聲。

　　“阿霍，我也來了，快給我開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