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鸝沒有家門鑰匙嗎？

　　莫歡愉腦海中第一反應的就是這樣的疑惑。

　　家里這么干凈，她還當是池霍把生活起居都交代給虞小鸝照料的。

　　不過很顯然，她此時并不該操心在意這一點。

　　池霍把莫歡愉的鞋子放進鞋柜深處。開了門，欠身禮貌地點點頭，對待母親十分客氣。

　　“媽。”

　　歐肅媛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冷漠地望著屋里，只悶聲回了一個“嗯”，踏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過釉白地板，留下一串淺淺腳印。

　　“阿霍，我昨晚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放我鴿子啊！”

　　虞小鸝嬌嗔地鼓著面頰，佯裝生氣，故作可愛。

　　“有點事情處理，忘記給你打電話了，抱歉。”

　　池霍跟在歐肅媛身后，背對著虞小鸝心不在焉地隨口解釋了一句。

　　“池霍，坐下。”

　　歐肅媛翹著腿獨占了整個長條沙發，坐在正中間，指揮著他。

　　池霍對這樣冷漠的母親早已習慣。自小到大，他這個二少爺，池家次子，從沒受過真心的重視。

　　坐下身，他瞄了一眼餐廳的方向。莫歡愉還算聰明，不會魯莽冒出來。

　　“發生什么事了？”

　　池霍心里知道，歐肅媛作為自己的母親幾乎沒關心過他的私生活，更別提主動找上門來，必定有重要到需要當面對峙的事情。

　　歐肅媛目光游蕩著，分明兒子就坐在對面，她卻沒有正眼瞧過一秒。

　　“媽，喝點水。”

　　見她遲遲不回答，池霍只得另尋話題。

　　水杯剛放在歐肅媛手邊，她突然開口：“池霍，小清下周就要從美國回來了。”

　　他未脫離玻璃杯的右手一頓，毫無變化的面容表情下情緒糾結纏繞著，瞬間麻亂成團。

　　“怎么，你不高興？”

　　歐肅媛進門來首次抬頭望向兒子，從那張毫無破綻的臉上，硬是挑出了可說教的細節。

　　池霍隨即淺淺勾起嘴角笑著，“怎么會，大哥離家五年，我可是很想他的。”

　　“既然你這么在意你哥哥，就該多替他著想。”

　　歐肅媛起身踱步在落地窗前，拉開了方才和池霍近在咫尺的距離。

　　“不要搞出對池家不利的事情，更不許損壞‘城池’的聲譽。小清出國進修的這段時間都是你在打理集團事務，讓你做這幾年總裁已經是你父親對你的偏重，不要不知足。”

　　“……是。”

　　池霍站得筆直，雙手背在身后默默狠握成拳，手腕處青筋暴起。

　　虞小鸝發現了他在忍耐。本想一開始就參與進他們的談話，見氣氛不對，便站在玄關處躲避這暗流涌動的海嘯。

　　“大哥留學多年，一定在企業管理方面增進不少，相信他回來可以把公司經營的更好。”

　　他睫毛微微抖動，歐肅媛背對著他，給了一個遙遠逆光的背影。

　　“您放心，我會跟大哥做好交接工作。”

　　莫歡愉脊背緊貼餐廳門邊的墻壁，手攥著衣角，指尖泛白。

　　在她的印象中，歐肅媛是個溺愛孩子的女人。

　　池家長子池清還在南商城時，她為了兩個兒子處處難為莫歡愉。

　　當時她一視同仁的母愛，如今怎么變了味道。

　　莫歡愉不由感到恐慌，自己當年那么天真愚鈍，到底有多少看漏的細節和真相。

　　“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

　　歐肅媛緩緩轉身，莫歡愉逆著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小清回來前，那個女人的妹妹，你要妥善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