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特勤精英
作者:口哨兵|發布時間:2018-05-28 05:19|字數:3653
大隊長早晨很早就起,半夜剛查過哨的他睡了不足三個小時。林晨五點的高原冬天寒冷的像是塊冰,整座軍營仍在沉睡。他并非睡不著,而是要去看看那個自發加訓一個多月的兵。
窗外有了腳步聲,大隊長走出營樓,看到黑暗掩藏的訓練場有一個漆黑的奔跑身影。他問哨兵:“為什么放人出營門?”
哨兵是個上等兵,他戰戰兢兢:“是主哨交代過的,上這班崗的哨兵都知道,凌晨四到六會有個新兵跑步。大家……大家都不說。”
大隊長若有所思,翻開崗本看主哨的名字,正是十三班長楊班長。他又往前翻,一連一個多月,凌晨四到六都是十三班長。大隊長點點頭,生硬的語氣軟和下來:“好,繼續執勤。”
大隊長來到大門哨,十三班長正在執勤:“站住,口令!”
“團結。”
一束手電光照過來又滅掉。
“大隊長好。”楊班長在哨位上口頭請示匯報。
“小楊,每天四到六,身體吃得消?”
“大隊長……我,我錯了……”
“什么錯?嗯,讓他跑吧。下崗后到我屋拿鞋。”
“謝大隊長。”
楊班長提起的心終于落下。早飯過后,酒寺泉發現自己的鞋架上多了兩雙新鞋。
新鞋帶來的是更多的奔跑。時間在奔跑中飛快流逝,一晃又是半月,新兵連的自行考核告訴酒寺泉距離特勤僅有三十秒的差距,這差距,仍在五公里。
十二月的冬天與十一月的冬天不太一樣。十一月的冬天是寒冷,威嚴,恐嚇,是要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生長在暖氣房的年輕一代知道自然;而十二月的冬天,是告訴他們春天可能永遠不會再來。
酒寺泉的耳朵裂了口。耳朵裂口是被班長發現的,班長去醫務室要來凍瘡膏,給酒寺泉抹的時候,他說:“特勤五公里的標準是十九分半。但是想成為全新訓隊一年只要一個的那個兵,得全部優秀,再跑進十九分半。”
十天后,又是考核,那是終極考核,是最后一次。
據考核還有三天的時候,酒寺泉跑進了十九分半。那是專為他一個人準備的測試,四排排長和各班長保障,大個卡表,剩下的人圍觀,捏汗,然后歡呼。也在此時,酒寺泉所有的科目都達到優秀。他成為全新訓隊2013年素質最好的新兵,特勤,指日可待。
全排簇擁著酒寺泉回到班里,二中隊中隊長對楊班長說要是真能把這個兵送去特勤,給他一個優秀士官。張德進高興地向大隊長請示要會餐。大隊長心里很高興,但還是拉下臉:“淡定,真去了再會餐。”
楊班長比得到優秀士官還在意的,是三天后的考核,那才是真正的戰場。他呵斥大家要戒驕戒躁,別讓今天的幸運毀掉明天的驕傲。但他還是很激動,激動得嘴唇都在顫抖。
沒有會餐,但伙食比會餐還要好。大隊長在飯桌上口頭批評炊事班長,但嘴上說著罵人的話,臉卻一直在笑。
兩天后,總隊考核組已經進駐到新訓大隊,考核科目及時間表已經派發。楊班長最擔心的是五公里,因為酒寺泉只有一次跑到十九分半,其他的他有信心,這點卻不能保證。
全班都很緊張,酒寺泉卻很淡定。明天就要考核了,點名后,班長又叫酒寺泉出去走走。
兩人來到照壁后面,站在通向外面的那條小路。班長摟住酒寺泉的肩:“要對你說聲對不起。”
“怎么,班長?”
“那聲口哨,不是你吹的。”
“我知道……”酒寺泉低了頭。
“你當然知道,吹沒吹你還能不知道。”楊班長尷尬地笑了笑。
“是誰吹的?”
“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
班長的話讓酒寺泉很疑惑,他想問班長為什么說是他吹的,但又想算了。
班長看了眼酒寺泉:“很小時候,我爸打過我一次,為了什么,忘了,好像并沒有犯錯。那頓打很爆裂,硬生生抽斷兩根掃帚。那屁股腫的,記憶猶新,好多天只能趴著睡覺,站著吃飯。從那以后,我再沒有挨過打。我爸把那兩把斷掃帚掛在我屋的墻上,直到上高中我看見那掃帚,腿還忍不住發抖。因此我也再沒犯過錯,在我的心目里,我爸說啥就是啥。”
班長說完,叫酒寺泉回去,剩下他一個人凝望遠山。
酒寺泉根本就沒聽懂,當時他并不知道班長的父親已經去世。后來過了一年,酒寺泉當了老兵,收到班長的來信,信里有一段是這樣說:“帶你們這批兵,是我第二次帶兵,第一次帶兵,也就是帶你們的老兵時,在新兵連也有一件突然的事情,是有人罵了大隊長。罵的人一直都沒找到,但罵完后,新兵就迎來操練,直到下連。”
“我當新兵的時候,也是中秋前后,有一件特別討厭的事,那件沒尾巴的事發生后,就開始操練我們,直到下連。”
“你以后當了班長或者父親,就懂了。”
考核如期而至,經過兩天的殘酷考驗后,三支隊新訓大隊考核通過,四排在各項評比中占優,新兵第一名,是酒寺泉。五公里,他跑進十九分鐘半。他跑過終點線,卡表的兵報出十九分二十秒的成績后,身邊有一個總隊的干部大叫:特勤,去特勤。
酒寺泉的特勤去定了。
大家都這么想。
那天晚上,大隊長和教導員在大隊部以三支隊新訓大隊的名義提交了一份申請,申請新訓大隊二中隊四排十三班戰士酒寺泉分兵至特勤。那申請表上有新訓大隊的公章和酒寺泉的手印。
班長和酒寺泉回到班里,大家正在地上橫七豎八亂躺,見到班長都迅速站起。楊班長要他們圍成一個圈坐著,說說想去哪個連隊。
大個說想跟著班長下連,迷糊也說這么想。小翟說自己的考核成績大概去不了戰斗部隊了,不敢奢求跟著班長下連。班長寬慰他:“特勤才要全面優秀,咱們部隊哪有那么變態,咱們看的是綜合成績,綜合成績。”
班長說完大家笑了,都看著酒寺泉。
酒寺泉低著頭:“誰想到這么快就要分開了。”
大家忽然都很失落,下連,意味著新兵連的解散,意味著這些兄弟可能沒機會再見。很久都沒有人說話,班長掏出煙,遞給每個新兵一根。新兵沒人敢接。班長笑了:“來吧,沒事。”
新兵接起,小翟先給班長點燃,又給新兵戰友點燃。酒寺泉不會抽,干咳兩聲,大家又笑出聲來。
劉小兵一直都不在狀態,恍惚著低著頭。班長怕他因成績不好而失落,問他怎么了。他說得很小聲:“我不想去戰斗部隊,我想去一個不訓練的地方。”說著他流下眼淚,“訓練太苦了,當兵太苦了。”
大家又都陷入沉默,當兵確實太苦了,背井離鄉,不見親人,條件艱苦,任務危險。沒辦法,誰叫你是軍人。十三班一片煙霧籠罩,好在營房很舊,沒有煙感。門外傳來外班的歡呼聲,他們一定在慶祝新兵連的結束。班長拍了拍劉小兵的肩膀,走了出去。
此時,大隊長和教導員在大隊部一臉凝重。大隊長剛接到支隊來的電話,參謀長說酒寺泉去特勤的申請被駁回了。總隊為配合軍事改革的紅頭文件剛剛下發,特勤以后不再是隸屬總隊的直屬隊了,改革成為機動部隊。不再隸屬,那就是說不能從新兵連直接分兵去特勤了。
“小孩的努力白費了。”教導員自言自語。
大隊長緊鎖著眉頭:“不會白費的,在哪兒當兵,當的都是骨氣。”
大隊長說這話時,楊班長提著一大堆吃的從小洞偷跑回來,在桌子上一攤,大家歡呼雀躍,沖上去大快朵頤。大家高興的叫著,笑著,狂歡。
中隊把班長的手機發下來,新兵可以每人打一個電話。大個給家里打去,說明天就下連了,就是一個真正的士兵了。迷糊操著廣東話,一句也聽不懂。小翟讓家里給他郵很多很多吃的,末了想起還不知道下連到哪里,又趕緊說不用了。劉小兵沒有打電話。
酒寺泉琢磨這一個電話給誰打,是給家里,還是給女朋友。劉小兵看出酒寺泉的心事,告訴他自己不打了,那一個機會讓給酒寺泉了。
酒寺泉給家里打過去電話,奶奶接的,媽媽和爸爸都在部隊,問過家中都好后,他給女朋友打去,電話那邊一片忙音,幾次之后,還是無人接起。酒寺泉有些慌亂,但卻沒任何辦法。
熄燈后,楊班長被叫出去一次。回來后他一臉失落。
第二天沒有早操,起床哨到六點半才吹響。新兵們吃過早飯后,收拾好背囊,提著前運和后留包在操場列隊,等待點名分兵。
上午九點,在總結完這長達三個半月的新訓任務后,大隊長夸贊這是他當教導隊長以來,最有感觸的一個新訓經歷。他說這批新兵,讓他見到了老軍人的骨氣。說著,他的目光看向酒寺泉。
隨后是點名分兵,點到名字的新兵要站到新的部隊的隊列。一個一個的名字念過,一直都沒有酒寺泉。大個和迷糊如愿以償,去到了班長的連隊,迷糊也去了,他真是幸運。劉小兵被分到530哨,那是這遙遠深山里第二遠的哨兵班,他曾開玩笑說去到530哨或531哨就不當兵。
劉小兵哭著,大家和他擁抱,看著他提著包走向為接他而來的士官,然后隨著那個士官遠去上車消失在大門口。那個遙遠哨位只接他一個新兵。
酒寺泉的名字是最后一個,大隊長念到時停頓了好幾秒。分好兵的新隊列里開始有了小聲的呼和:“特勤……特勤……特勤……”
大隊長有些尷尬,教員大喝隊列:“都閉嘴,下連前再來一趟低姿?”
新兵連立刻肅靜下來。大隊長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出來:“酒寺泉,531哨。”
沒錯,是531,比530還遠的哨位,不是特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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