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到護欄，身體貼著冰冷的墻壁，搖頭，“我不知道。”

他冷哼，“你又怎么會知道，誰會知道。”

他大約是真的喝醉了，我從未見過他這么失態，他俯首在我肩頭，我一陣吸氣的忍著痛，輕輕推他，“你壓痛了我了。”

他沒有任何反應，我側過頭，他竟然睡著了，我想把他拖回房間，剛走兩步就發現我高估了自己的力氣，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回到躺椅上。

我決定去尋求幫助，慶幸的是男孩房間里的燈還高著，我去敲門，他走出來。

“那個……”

“我叫蘇皓宇，不叫那個。”男孩說。

“蘇皓宇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我忙改口。

蘇皓宇點頭，“什么忙。”

“可以幫忙把他弄到房間……” 我將蘇皓宇帶到陽臺上，指著醉在躺椅里的人話還沒有說完，蘇皓宇轉身就走。

我走到他面前攔住他，“你去哪里？他……”

“我不想幫你的忙。”蘇皓宇拒絕道。

我不解，“為什么？”

“不關你的事。”

他的態度生硬，比起一般同齡孩子總覺得他成熟太多，而他和戎璟之間的關系更加令人覺得奇怪。

“你為什么不愿意幫忙？”我再問，假裝沒有看見他臉上明顯的不耐煩。

“我恨他。”

我以為是我看錯了，可是當我再次看向蘇皓宇的時候，分明看見他眼中憎恨，強烈到令人無法忽略。

我為戎璟不平，“你恨他為什么還要用他給你提供的一切？你現在所站的地方也是他的。”

“這是他欠我的。”蘇皓宇目光落在戎璟身上，“他以為他現在做這一切我就要原諒他嗎？不會的，我恨他。”

“你才多大就知道恨？你懂什么是恨嗎？”我嘆息，“小朋友，不要把大人對你的好當成理所當然，也不要把恨當成個性。”

蘇皓宇憤怒，“我今年12歲，我知道什么是恨，我6年前就知道什么是恨了，不要你比我大幾歲，就知道的很多。”

“我今年22歲，我比你大整整10歲，我比你更加懂得‘恨’這個字包含了多么沉重的意義，所以不要輕易的說你恨一個人，而且還是面對這么關心你的人。”我凝重的說。

“他是殺人兇手，他害死了我的哥哥，你說我是不是要討厭他，是不是該恨他？”蘇皓宇氣極的說。

我啞然。

蘇皓宇冷笑，“你們大人是不是都這么自以為事，以為只有自己才會懂得深刻的感情。其實你不也是為了錢才會跟在他身邊的嘛，住在那個房間里的女人都是為了錢！”

蘇皓宇最終也沒有幫忙，他回到自己房間，關了燈，我那些想要道歉的話哽在心中沒機會對他說。

沒辦法搬動戎璟，我回屋拿了毛毯為他蓋上。

他說自己害死過的人就是蘇皓宇的哥哥嗎？

如果他真的是故意的怎么會痛苦？

“戎璟，”我在他身旁坐下，俯在他的身邊，“小孩就是小孩，只知道恨，不知道還有無奈和痛苦。我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么事情，可是我想你一定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