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厲點點頭，把手里的水果放到病床前的柜子上，緊跟著蘇暖暖離開了病房。

蘇暖暖一路走上了天臺。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半個城市的風貌。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每個人都步履匆匆，仿佛上了發條一樣，忙忙碌碌的。

蘇暖暖將被吹散的頭發攏到一起。她看著商厲，才轉過身去看著商厲說了一句，“商先生，首先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媽媽的照顧。但是很抱歉，關于做你的情人或者簽什么契約這類的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也請您以后不要再做無用功，我的母親我來負責就可以了。”

她本以為商厲會被激怒，會因為被落面子而拂袖離開。

但是都沒有。

商厲還是站在她面前，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變。

蘇暖暖見說不動他，咬咬牙又添了一把火：“你知道的，我處在那樣一個環境下，不可能保持……保持什么純潔，您這樣的身份，什么樣的女人不都是唾手可得嗎？所以說……”

“可是那些都不是你。”

商厲嘆了口氣，竟然讓蘇暖暖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這個商厲和前幾天表現的狀態不一樣。

他是真的想要幫自己。

“程遇寒到底有什么好？他那么侮辱你，視你為玩物，更別提他身邊那些數不清的鶯鶯燕燕。”

蘇暖暖聽著這些話，心里有些難過，但是表面還是裝作風淡云輕，“我跟他之間的事情沒什么好說的，左右也不過是一些交易。我是什么身份我很清楚，所以以后請不要再說什么讓我做情人的事情了。”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下，你說你很感激我做的那些事情，怎么也要拿出一些誠意來吧。”

蘇暖暖背對著他，并沒有回頭看商厲的表情，只是咬唇問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男人渾厚的氣息籠罩了她，語氣卻是開玩笑似的輕松。

“請我吃頓飯就好了。”

“……”蘇暖暖竟然愣了一下，這……就是報答？

她當下點頭算是答應了。

蘇暖暖最終選擇了一家中等的飯店。

在平日里，蘇暖暖是不會去這個地方的。

但是商厲的身份又不一般，太便宜的地方顯得很沒有誠意。

當然，蘇暖暖也知道，商厲去的也都是有名的大飯店，這種中等的地方他平常也看不上眼。

沒辦法，這已經是她所能盡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為了這頓飯，她咬咬牙將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預支了下個月的房租錢。

所以她現在坐在包廂里面，心里都在滴血。

“你來的好早。”

商厲穿著休閑服，閑庭信步一樣走到蘇暖暖的面前，壓下身體，單手撐在椅子上。

“這樣顯得我很沒有紳士風度。”

他并沒有做出什么輕佻的舉動，稍稍起身就拉遠了距離。

蘇暖暖也為他的舉動稍稍松了口氣。

商厲看著她自以為沒人發現的小動作，不由的笑容加深。

“喜歡吃什么？聽說這一家的芙蓉蝦和松鼠桂魚非常不錯，我記得你很喜歡吃海鮮。”

蘇暖暖拿茶壺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她有些困惑的看著商厲，“我好像沒有對你說過我喜歡吃什么。”

商厲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你說過的。”

“只是……你忘了。”

最后的三個字被他含糊不清的吞掉。

蘇暖暖也不是很在意。她以為商厲肯定早就調查過她所經歷的一切，知道她喜歡吃什么也不足為奇。

無論是端坐、走路還是用餐的姿勢，商厲無疑是極為優雅的，就像是經歷過歲月洗禮的古老貴族一樣，一舉一動都帶著特有的韻律。

與這樣的人吃飯，同一階層的還好，稍微低一級的，都會覺得很拘束。

蘇暖暖也不例外，她小口小口的嚼著鮮美的魚塊，動作小心翼翼的，雙頰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膽小的倉鼠。

商厲看的不由得失笑，碰到她投過來的疑惑眼神，單手握拳遮住嘴，假裝咳嗽了一聲說道：“味道怎么樣？”

“挺不錯的。”

蘇暖暖放下筷子，以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

“你為什么不吃？”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

這些菜應該不合他的胃口。

再者說，商厲這樣的身份，肯定也不會動這么平常的菜。

結果，蘇暖暖說完這句話，只見著商厲拿起桌子上的濕巾擦了擦手，然后挑了兩只芙蓉蝦去掉蝦尾，一個放在自己這邊，另一個放在蘇暖暖的盤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