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我一會上臺的裙子壞了，就來找找看有沒有備用的。我不是想偷懶的，馬上馬上就去候場……”

說著陶芙珊一溜煙的從椅子上竄到經理旁邊，使眼色示意他到走廊上去。

經理對陶芙珊的奇怪行為也已經見怪不怪，只要不是自己做錯了事惹怒她，這姑奶奶要做什么，哪怕是把整個百樂門翻過來也是人家愿意。

于是他依照吩咐來了走廊，他們剛好站在門縫里，以保證張仲亭能看到。陶芙珊背對著，把正面表演的機會留給領班馬經理。

站定，她第一句話就是“小馬，快罵我一頓。”

“大，大小姐您這是要置我于死地嗎？我哪里做的不好請大小姐明示啊，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

“哎呀不是啊，是讓你陪我演一出戲給房間里那個呆子看，我騙他說我是被賣進來當舞女的，經常受欺負。快現場來一段，你也算不白過來。”

“可，可是小的不敢啊，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那我真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要是再不配合，我現在就讓你丟飯碗你信不信？”陶芙珊朝著馬經理邪魅一笑像極了這百樂門的老板陶五爺，不禁讓他一激靈。

在陶芙珊的威逼利誘下他不得不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開啟河東獅吼，“你可真會偷懶，以為說兩句就能糊弄過去嗎？我早注意到你了，一到你上臺就裝病打哈哈，怎么著是不想呆了嗎？”

說罷他趕快閃進陰影里，冒死的問她，“行，行嗎？

“屋里人什么反應？”

“他就伸了伸脖子，往這邊瞅兩眼。”

“那不行，罵得還不夠，不行你就罵爹罵娘。”

一聽說要罵陶五爺，馬經理面色慘白，眼珠子嚇得差點沒掉出來，要不是知道大小姐的劇本，恨不得都想跪地求饒讓她放自己一條生路。

他生命跡象垂危的問，“大小姐啊，您看我罵我自己爹娘行嗎？您可饒了我吧。

“快！沒人聽見你怕什么。

在陶芙珊的密集催促下，馬經理心一橫，反正橫豎都是死，提起十二分的膽子大吼一聲，“你個喪氣東西，有娘生沒娘養的，在這里裝什么柔弱，要賣騷去臺上賣去，看你這黃瓜菜似的身板能值幾個錢。”

陶芙珊從沒聽過有人敢這么罵她，要不是這是她自己的訴求，但凡誰敢這樣口出狂言，不出半個時辰陶五爺就能讓他去黃浦江里喂魚。

她定了定神，心里默念，“是我讓他這么說的，是我讓他這么說的……”接著又問，“這回呢？他還沒反應嗎？”

“里面那人站起來了，好像有效果大小姐。”

還不等陶芙珊進行下一步讓馬經理假裝打她，一旁來拿衣裳的跑腿小妹的打嗝聲就打斷了。她一看自己被發現，神情惶恐的一直努力按著胸腔，可這一嚇就打嗝的毛病就是治不好。當她聽到馬經理居然趕這樣罵大小姐，真真是以為要變天了。

她哭著說，“大小姐，馬經理，你們，你們……嗚嗚嗚我什么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