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陶芙珊和馬經理一齊神色緊張的跟跑腿小妹示意，雖然不明所以，但她還是灰溜溜的趕快跑掉，做自己該做的事去了。

而另一邊幸得張仲亭沒聽到那聲“大小姐”，還在為陶芙珊的處境擔憂，看馬經理那樣罵她，看來她在這里過得真是不如意。

就在此時，跑腿小妹進屋來幫人拿衣裳，剛巧就是此前張仲亭注意過的那件珍珠白的旗袍，不免就讓他多看兩眼。

之前掛在那里在一眾五顏六色的演出服里，它是那樣的清淡，像一朵茉莉開在百花叢，不起眼卻清香撲鼻。

待被拿起，張仲亭發現這還是一件掃地旗袍，現在穿的人已經不多了，但在幾年前也曾紅極一時，及腳面的長度讓其上身后顯得人很是苗條，只是這一定要個子很高的人才能駕馭的了，不然就會變成像是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孩子，怎么看都是衣不合體。

是什么人能把這條旗袍穿到舞臺上，在這樣鶯歌燕舞之地，選如此不起眼的衣裳，是何等的自信或是淡泊。

他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位姑娘，請問這件旗袍是？”

“是沐小姐，沐云柳的，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很好看。不知穿上會如何。”

跑腿丫頭除了沐云柳之外還第一次聽有人能覺得這件旗袍好看，這么白，還什么花樣都沒有，怎么看都像是服喪一樣，為此馬經理可沒少說沐云柳。

難得碰上能欣賞得了的人，她趕快替自己小姐拉攏客人，“那這位先生您一會可要去看我們家小姐的演出，多捧場了。”

張仲亭心下默念了兩遍“沐云柳”這個名字，想著要是有機會真想看看那件珍珠白的旗袍的上身效果。結果一抬頭，卻看見馬經理攥住了陶芙珊的手腕。

他來不及反應，就沖了過去，一把把馬經理的手揚開，神色凝重，又眼神犀利的看著他。在這之前陶芙珊從未見過一向溫和的張仲亭有這樣的表情，原本只是想讓他上當，不想見此狀自己反倒有了些許感動。

張仲亭一字一句的說，“你這么一個大男人，何至于欺負一介弱女子，她做錯了什么天大的事，我愿幫她承擔。”

這馬經理倒也真是入戲，這話他平時沒少聽，跟客人他還估計幾分對方的身份，不好言辭兇狠，這次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于是他擼起袖子，裝很起來，“怎么著，這還有個見義勇為的啊，什么來頭敢管我百樂門的自家事。”

說著就想要證明自己想打誰就打誰，便要抬手夠去陶芙珊，拳頭差點到了她額頭，看到這張和陶五爺相似的父女臉才恢復清醒，趕快收住力道愣在半空。

這給了本不通武力的張仲亭可乘之機，他順勢握住馬經理的胳膊，擰得他一個翻身。陶芙珊見目的已達到，便擺嘴型讓馬經理撤退，于是他扯了兩句威脅的話就走了。

張仲亭不明就里，還以為是自己幫陶芙珊擊退了惡人，很是為解救朋友而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