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素云自然不愿意葉天真碰她，葉明朗在一旁幫腔，“媽，你就讓她給你洗吧，這是她該做的。”

劉素云瞪了葉明朗一眼，葉明朗沒心沒肺的笑笑，又朝葉天真擠擠眼，葉天真趕緊過去蹲下，給劉素云挽起褲腿。

“媽，你瘦了。”

看著劉素云瘦骨嶙峋的腳踝，葉天真心里百般滋味。以前父親在的時候，即便家里不富裕，也總是把妻女養得很滋潤。葉天真從葉明朗那里知道，劉素云現在做清潔工，每天起碼要做四戶人家的衛生，也難怪雙手都是粗糲的繭。

劉素云坐得板正，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葉天真，沒有吭聲。

葉明朗呵呵的笑，活躍氣氛，“瘦才好呢，現在不是流行減肥么，媽媽這身材剛好合適。”

劉素云沒好氣的看了小女兒一眼，又把視線轉到葉天真身上。

葉天真認認真真的給她洗腳，埋著頭，只給她看得見一個頭頂。劉素云突然心生苦澀，這些年，這個壞丫頭在外面都是怎么過的？

劉素云的情緒沒有表現出半分，只覺，對她態度越是惡劣，她離得越遠，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到渭縣，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媽，您就安心留在醫院，手術費的事我來想辦法。”

給劉素云洗完腳，葉天真端起盆子要去倒掉。

劉素云看得出來，她是嘴上說得輕松，可手術費不是一個小數目，她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女孩子，有好工作嗎？有能力存這么多錢嗎？

劉素云一臉冷漠的回答，“不勞你費心，我是生是死，都跟你沒有關系。”

葉天真尷尬的立在洗手間門口。

葉明朗在一邊干著急，剛剛氣氛才稍微好一點，媽媽怎么又說這種話，于是她說，“這錢就該她給的，什么跟她沒關系……”

“葉明朗你給我閉嘴！”

劉素云猛然回頭盯著小女兒，“別在這兒跟我一唱一和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就問她要錢，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葉明朗好委屈，紅著一雙眼睛，咬著唇，不敢吭聲了。

“媽，是我要給明朗錢的。”

葉天真走過來解釋，語氣溫溫順順的，“明朗現在高中了，數學和英語不好，總要找老師補課，她知道你掙錢不容易，不好意思問你要錢，但是總不能不補課啊，我就給她錢。”

頓了一頓，葉天真垂著眼睛又道，“不能讓她跟我一樣……要考個像樣的大學，將來才有本事讓自己過好一點的生活。”

葉明朗聽著就心酸，使勁兒抓著姐姐的手，“姐！”

葉天真望著妹妹笑，“沒事兒，我現在也挺好的。”

看向劉素云，“媽，我做了個大項目，能提成30多萬呢，我現在過得還成，所以你的病一定得治。”

葉明朗趁火打鐵的過去坐在母親跟前，“對啊對啊，媽，你看她有錢了，咱不怕沒錢治病。”

劉素云看著葉天真，葉天真望著她笑。

最終，劉素云沒再說什么。

凌晨，趁劉素云睡著了，葉明朗拉著葉天真到外面去。

“話說，姐，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錢啊？”

葉明朗覺得姐姐在媽媽面前是打腫臉充胖子，畢竟之前打電話都還在跟她哭窮，說房租都是在小滿姐姐那里借來的。

葉天真蹲在地上，一臉糾結的，“沒錢也得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