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在揭不揭穿南羨魚的陰謀詭計上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準則，決定放過她一馬。

于是便說，“入秋正逢五谷豐收，難免會有些稻谷殘余隨風吹進來。落在那窗邊，就吸引來了大批麻雀。”

“可是，若只是秋風無意為之，又怎會如此碰巧成為一道符的樣子？”

“正是正是，那上面分明是梵文模樣，我堂姐有次中瘋請來神婆做法就給下了這么一道符紙，我記得真真兒的。”

女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女子的地方是非多，她們總是愿意相信那些不著邊際，有違自然的話。

南羨魚聽著她們議論神婆，還越說越神，一面偷笑她們的蠢鈍，一面又慶幸得益于她們的煽風點火。

林淵看著下面這一個個危言聳聽之人，被她們蠢得腦仁兒疼。也不免還要平息流言，為人師表真是難當。

“相由心生，你們定是受了某人的言辭蠱惑才有所誤導。那本就是谷物無意拼湊的，不足為奇。”

林淵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眼南羨魚，她正忙著安撫楚江心，躲過了這這道譴責的寒光。

楚江心光顧著害怕，在眾人討論之時，腦中始終回蕩著南羨魚此前的話，便攥著她的手問，“羨魚，你剛才說欽天監往日里沒有任何異常，今天定是有什么蹊蹺才招來此天符的對不對？”

眾人聽到楚江心的話，紛紛投來關注。

南羨魚本不想引火燒身，偏偏被楚江心點名出來，也就沒了私下造謠的膽量，模棱兩可地說，“也，也許吧。我只是說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楚江心又問，“那今天新來到講會上的人，豈不是……”她話音停在這，驚恐地望向林淵。

聽聞此猜測大家都跟著小心謹慎地又距離林淵退了半步，鴉雀無聲，數雙眼睛盯著林淵。

林淵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才是南羨魚的目標。他本以為她只是想擾亂堂會好看熱鬧，看來是低估她了。

擒賊先擒王，他索性就問造謠的根源，“南羨魚，你怎么看？”

“林大人說笑了，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會占星卜卦嗎？在御前都振振有詞，怎的今天沒了評判。”

林淵胳膊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手背托著顴骨，面部表情與平時一本正經比起來，更有幾分輕佻。雙目如潭，細長的眼睛美而不媚，勝比女子也不為過。

南羨魚既然被將了軍，可就不能怪她信口雌黃了，于是她輕咳亮嗓，說到，“那我就說兩句。皆聞道符以鎮妖，今日符出想必妖顯。遍看欽天監，今日新人有誰？學生倒不是直指林大人，畢竟因著林大人的名號也吸引來宮中眾多女子，是誰也不一定。只是素傳妖幻為人，定美絕天下，許是個美人吧。”

這話說的表面上是把禍水引向別處，可卻話里有話，誰都知道論及面容，林淵貌比潘安。

楚江心便是那出頭鳥，她雙頰緋紅，擒了擒嘴唇，眼中滿是崇拜之情，直言“要我說，面若桃李可不一定只有女子可當，林大人便是極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