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淵要搞死她這件事上，南羨魚在拿到那張全班最低分的評分表后，更加篤定。

因此，她沒有什么理由不判定林淵就是一個小心眼的男子。她把一切都歸因于那場不愉快的相遇，和自己對他大不敬的口出狂言。

好在她安慰自己，倒霉的日子總算是結束了。

即便這張評分表足以有讓她滾出欽天監的效用，她也不在乎。

不，準確的說，她正有此意。

“坦白說吧，南大人，這份冒充令愛的差事，我似乎……好像……也許……有可能不是那么的適合。”

她翹著二郎腿，和南洛山面對面坐著。

然而兩人的面色卻大不相同。這邊的南羨魚是嬉皮笑臉，不以為意。另一邊的南洛山是愁眉不展，難掩慍色。

南洛山全神貫注在看這張林淵親手送上的評分表，可謂南家奇恥大辱。畢竟不管她南羨魚是不是真的女兒，丟的可確確實實是他的臉。

如果此時有旁人，他定想以“想我南洛山筆走如焉，博古通今……”

但此時，他只捏著這張宣紙氣得手抖。嚴重懷疑自己眼拙，怎么東挑西選找了這么個頑劣冤家。

他還沒有責備她是怎么完成自己績效考核的，反倒她以辭官相告。

“何出此言？不適合？如今這欽天監上下，滿朝文武，誰人不知你是我南洛山的女兒，當下你一句不適合，是要如何？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

說著，南洛山捶胸頓足，倚著桌子，足足咳了有兩分鐘。

南羨魚也不忍見他這樣大動肝火，遞過去一杯水，緩和著說，“這，您也看到了，我天生不是讀書材料。我這出身市井，能認字已經是我們巷子里有名的才女了，可這誰能成想夜觀星象里還摻數學題呢。”

南洛山是騎虎難下，眼下即便南羨魚不爭氣，他也別無他法，總不能換一個女兒來吧。與其她罷演，還不如吞了這惱火，橫豎有個人頂著就行。

于是他抹了一把臉，反過來安慰南羨魚，“羨魚啊，你是好孩子，爹知道。學不好也不能怪你，確實難為你了。你的那些同窗都是自小在家里耳濡目染，自然比你懂得多些。一點點學，不會的來問爹，咱們慢慢來。”

“可是，我實在不愿意每天去上學，聽那些什么《夢溪筆談》《饒典》的，我頭都要大了。我就想出去玩。”

南羨魚邊說著，邊探頭看了眼窗外。已入冬，她似乎都能聞到冰糖葫蘆的味道。

她心想，一定是和凌皓初待久了。

南洛山渡著步，說“最枯燥的你都熬過去了，后面會好的。之前落下的課業利用假期時間爹給你補上，再說后面再不濟還有爹呢。”

“到那時我就可以得過且過隨便裝裝樣子就好了？”南羨魚想到能偷懶，就一臉興奮。

南洛山雖然不認同這個說法，但為了穩住南羨魚，也只得連連點頭，“對，可以自由自在的混日子了。”

南羨魚從始至終，頭就沒從窗外拔出來。南洛山持續發射糖衣炮彈，“明日就開始放冬假了，你娘已經把曬好的肉干摘下，就等著你回家親自下廚呢。”

南羨魚看在口水的份上，勉為其難再當一當這南大小姐，“再包點蘿卜餡包子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