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職律師
作者:月流光|發布時間:2019-09-02 11:00|字數:3959
蒲卿卿覺得自己真夠慘的,沒想到更慘的還在后面,她睡下后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遲到了,醒來一看,她果然遲到了!
也不知道是鬧鐘沒響,還是響過被她關了。蒲卿卿臉也沒洗,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好不容易擠上地鐵,蒲卿卿也顧不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掏出化妝品開始化妝。
這是剛進律所時老板給她定下的規矩,遲到早退扣50元,不接電話扣50元,沒化妝沒穿正裝扣50元,寫錯字裝錯案卷扣50元。剛開始工作那會兒,她幾乎沒怎么領到薪水。也正是因為這樣,蒲卿卿練就了一身移動化妝的本領,上底妝、畫眉毛、涂口紅,不管車廂怎么晃,乘客怎么擠,她都有辦法把妝化好。
從地鐵站出來,蒲卿卿直奔新城大廈,擔心人太多要等電梯,蒲卿卿一口氣跑上樓,她扶著門從樓梯間出來,一眼看到律所的玻璃門鎖著,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老板沒來。
這就是在只有一個員工的公司工作的好處,助理是她,人事也是她,打卡考勤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只要別讓老板發現就行。
蒲卿卿幾步上前,開門、開燈、開空調、開電腦、燒水,一氣呵成。
當然,還有一項最重要的工作——沖咖啡。
老板喜歡喝咖啡,速溶的不行,咖啡機做出來的不行,必須是手工沖煮的咖啡。而且不是一般的手沖咖啡,必須是用特定的咖啡豆,經過悉心研磨后,在特定的水溫、粉水比例下用特定的手法沖煮出的咖啡。
蒲卿卿剛入職的時候,光是學怎么沖咖啡就學了一個星期,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她終于讓老板喝完咖啡后罵她的聲音小了一些。
現在,她已經熟練掌握這項技能,蒲卿卿想,如果有一天她失業了,或許還能在咖啡師的崗位上再就業。
3分15秒,萃取完成,蒲卿卿從分享壺中到出一點,仔細品嘗了一下自己沖煮的咖啡。
為了少挨罵,蒲卿卿學習了很多關于咖啡的知識,什么咖啡豆的種類,沖煮咖啡的器具,手沖咖啡的各種流派……漸漸的,她也能品出一些不一樣的滋味,分辨出咖啡的好壞。
“嗯,還不錯……”蒲卿卿正陶醉在自己的作品里,一陣腳步聲響起,有人影在一旁的風暴瓶上一閃而過,嚇得蒲卿卿趕忙把杯子放下,恭恭敬敬站好。
是老板來了!
任向遠穿著黑色長褲,白色襯衫,胳膊上搭著一件西裝外套,看到蒲卿卿后抬手把車鑰匙遞給她,“去把車停一下。”
“知道了。”
“等一下。”已經推開辦公室玻璃門的任向遠突然回過身,一動不動地盯著蒲卿卿,好像是在探尋什么。
“怎、怎么了……”蒲卿卿被他看得發毛,戰戰兢兢地問道。
收緊的瞳仁,微蹙的眉頭,這并不是什么好預兆,果然,任向遠問:“你沒畫眼線?”
“啊?”蒲卿卿驚了。她的確沒畫眼線,地鐵上人太多,畫個眉毛口紅還行,畫眼線很容易畫出去。她本想到律所后補一下,沒想到忙起來給忘了。
不過,任向遠是怎么看出來的?
她以為男人在鑒定妝容這方面的能力基本為零。就像前段時間特別流行桃花妝,她也畫上了紅色眼影,結果被陸望天追著問是不是割了雙眼皮還沒消腫,要不是看在陸望天過生日的份兒上,她真想拿火鍋里的毛肚給他洗洗眼睛。
蒲卿卿別的能力沒有,認錯的本事絕對一流,不等任向遠再說什么,蒲卿卿立刻回答:“我馬上補。”不解釋,不狡辯,坦然接受上司批評,這是作為下屬的基本素養。
任向遠不置可否地收回目光,他拿起蒲卿卿剛沖好的咖啡喝了一口,這下,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你是不是來晚了?”
“啊?”蒲卿卿又是一驚,他是怎么知道的?
任向遠放下杯子,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像是責怪蒲卿卿暴殄天物,“研磨咖啡豆時著急了,味道不對,重新做。”
“知、知道了。”
目送任向遠進入辦公室,蒲卿卿像是被吸掉魂魄似的立馬軟了下去。
社畜,顧名思義就是現代社會的牲畜,通常用作上班族自嘲,他們在老板的壓榨下順從地工作,好像牛馬一樣。
蒲卿卿覺得這個詞精準地描繪出了她的狀態,因為律所只有她一個員工,所以她不只是老板的助理,還是律所的行政、人事、前臺、保潔,現在,她要作為老板的司機給老板泊車。
蒲卿卿拿著車鑰匙走進電梯間,屏幕上的數字間或變換著,仿佛將她帶回了一年前。
蒲卿卿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里的情景。那時的她剛剛大學畢業,一直沒找到工作,好不容易得到一個面試的機會,自然十分看重。
負責接待她的是一個燙著大卷穿著皮裙的姐姐,皮裙姐姐看都沒看她的簡歷,開口就是:“有經驗嗎?”
“沒有。”
“雅思多少分?”
“沒考過。”
“會開車嗎?”
“不會。”
“懂金融租賃嗎?”
“不懂。”
皮裙姐姐每問一個問題,蒲卿卿的頭便低一分,最后低到再無可低,蒲卿卿知道自己肯定沒戲了。
果然,問完問題后,皮裙姐姐站起身,說:“很好,你非常符合我們的要求,跟我來吧。”
“什么?”蒲卿卿都傻了。
在皮裙姐姐的帶領下,她很快見到了任向遠。那時的任向遠也像現在一樣,西裝領帶,銀色腕表,從上到下一絲不茍,隱隱透露著一股斯文敗類的精英模樣。
任向遠翻看了一下簡歷,微微蹙起眉頭。
皮裙姐姐在這時抱起雙臂,不耐煩地說:“就這一個,你愛要不要,反正我是不伺候了。”
蒲卿卿看看皮裙姐姐,又看看面無表情的任向遠,低著頭不敢說話。
任向遠放下簡歷,對蒲卿卿說:“你走吧。”
“哦……”蒲卿卿知道,任向遠的意思是寧缺毋濫。
蒲卿卿走出大廈時發現天上下雨了,雨來得特別突然,好像故意要給她難堪似的。連日來的不順徹底擊垮了她,蒲卿卿走進大雨,和著雨水大哭起來。
蒲卿卿知道自己差,但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差。
班里的同學紛紛有了著落,除了她。其實仔細想想,大家能找到工作也是理所當然,哪怕成績不好的同學,要不能說會道,要不容貌出眾,要不家境優越,只有她,找不出一個閃光點。
她也不是不努力,哪怕簡歷被淘汰還是厚著臉皮打聽到面試地點,求著對方給她一個機會。她曾經敗在一面,又敗在二面,好不容易總結經驗走到終面,結果還是一樣。后來,她終于通過面試進入一家律師事務所,帶她的律師說這次招了兩個助理,一個星期后決定誰可以留下。蒲卿卿不敢怠慢,每天起早貪黑兢兢業業,誰知道還沒到一個星期,帶她的律師便以她太笨為由讓她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蒲卿卿覺得自己大概不適合干這行,她不得不把投簡歷的范圍擴大,管它是不是專業對口,只要對方招人就去試一試,這一試果然有效果。很快,有一家號稱世界500強的公司找到她,強烈要求她去面試,蒲卿卿去了之后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家保險公司,對方名義上招人,實際上只是想讓她買保險。最要命的是,蒲卿卿在一個月后才反應過來,結果工資沒拿到不說,還損失了幾千塊錢。
蒲卿卿感覺自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焦慮、迷茫、不斷地自我否定,直到邀請她面試的電話重新燃起她的希望,然而現在,希望再一次破滅。
因為大雨,街上幾乎看不到什么人,蒲卿卿終于可以不顧形象大哭一場。
直言不諱地說,直到現在,蒲卿卿都不喜歡任向遠,這個“不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不喜歡”,就是人與人之間單純的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難怪皮裙姐姐態度堅決,連基本的禮貌都顧不上,一定要馬上離職。任向遠這個人作為老板挑剔苛刻,斤斤計較;作為律師,為壞人辯護,拒絕窮人委托;最關鍵的是,他竟然還見死不救,簡直是突破了做人的底線!
蒲卿卿還記得那天大雨傾盆,她淋著雨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突然間,一陣驚雷伴隨著尖利的剎車聲,她眼睜睜看著有人被車撞飛后摔在地上。
那時的蒲卿卿還不知道,被撞的人名叫陸望天,她也不知道他正在創業,投資人還在等著和他見面,她只是覺得他被車撞倒在馬路中間的樣子真的很可憐。
蒲卿卿顧不上許多,連忙上前查看。也不知道陸望天傷在了哪里,雨水洗刷在他的身上,彌漫出一片殷紅。蒲卿卿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她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陸望天身邊。
蒲卿卿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至少要幫陸望天擋擋雨。她沒有傘,陸望天的傘又被碾了個粉碎,好在她靈機一動,想到了辦法,可是隨之而來的另一件事又難住了她。蒲卿卿想打急救電話,掏出手機發現手機進水壞掉了,她隨即四處張望,想看看有沒有人能幫忙。
正在這時,有一輛車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是一輛黑色的車,車門打開,車里的人不顧傾盆大雨,扶著車門一動不動地望向這邊。
蒲卿卿驚訝地發現,那人竟然是任向遠。雖然只見過一面,現在又隔著重重雨幕,但那種刻入他眉宇眼眸,浸潤在他舉手投足中的漠然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果然,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任向遠已經坐回車里,“砰”地一聲關上車門,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不僅如此,他好像要故意甩掉什么似的,把車開得飛快,路上的積水飛濺起來,從頭到腳淋了蒲卿卿一身。
“喂!”
蒲卿卿對著任向遠離開的方向大吼,怎么會有這種人?見死不救就算了,還故意濺她一身水。
剛才的蒲卿卿還在為被任向遠淘汰而難過,現在,她十分慶幸沒有被任向遠選中,她蒲卿卿就是餓死,永遠都找不到工作,也絕不和這樣的人共事,絕不!
陸望天總說“否極泰來”,他說那時的他因為創業幾乎耗光了手上的積蓄,團隊成員分崩離析,好不容易找到對項目有興趣的投資人,自己又發生了車禍,然而車禍發生后不久,他便拿到了首筆投資。
讓蒲卿卿沒想到的是,她的人生也因為這場車禍發生了轉折。第二天一早,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電話那邊的人讓她盡快到律師事務所上班,職位是律師助理。
欣喜若狂的蒲卿卿滿口答應,要掛電話時才想起來問對方,“你是哪家律師事務所?”
“我是任向遠。”那個磁性又低沉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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