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警鐘敲響的代價
作者:張芮涵|發布時間:2019-10-02 08:24|字數:3298
手術刀在何凱文手里運用自如,精準下刀,沒有一絲猶豫。
韓茉慈有些暈血,看著哈士奇被開膛破肚,渾身血淋淋的,緊忍住沒有叫出聲來。她背過頭不敢去看,卻越看不見越擔心這邊的情況。
她在心里不停的給自己打氣加油,韓茉慈你可以的,如果現在躺在上面的是JOJO,你也一定會想要在它身邊陪著它呀。不過是血而已,就當做……是大姨媽好了!
這么想著,韓茉慈一咬牙猛地回頭看向手術床,可還是敗下陣來。那一片腥紅讓她頭暈目眩,她想忘掉眼前的一幕,緊緊閉上眼睛,可眼前還是那觸目驚心的畫面。嚇得她的牙直打顫,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止血鉗。”何凱文擔心她不認識,又補充道,“像個小剪刀,尖端是彎曲的。對,就是這把。”
在來來回回的傳遞工具里,韓茉慈讓自己盡量不去看手術臺,只把目光鎖定在這一把把名字各異的手術刀上,也算是穩定下來。
何凱文經過緊急處理,已經將哈士奇傷口部位止血縫合,總算是脫離生命危險。
見這邊形勢平穩,韓茉慈小心翼翼的問,“已經沒事了嗎?”
“救是救回來了。只是,”何凱文指了指手術臺上的哈士奇,“前右肢橈尺骨遠端往下被車輪碾壓,造成粉碎性骨折。”
走出手術室,同樣的話何凱文跟寵物主人又說了一遍。韓茉慈看著哈士奇主人的表情由最開始的有驚無險,到萬分自責,心情很是復雜。
看著看著,卻發現眼前的人很是面熟。試探的叫了聲她的名字,“柏音?”
“你是……韓茉慈?!”
曾經的高中同學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在這樣的場合重逢,但相遇的喜悅卻被更為悲傷的遭遇所沖淡,兩個人無心敘舊,都在為狗狗擔憂。
何凱文去給哈士奇做照影,留下韓茉慈安慰著,輕輕撫了撫柏音的背,她的心情韓茉慈感同身受,當她抱住韓茉慈痛哭的時候,她想到手術臺上奄奄一息的它,也跟著流了些眼淚。
“都怪我,全是我的錯。”柏音哭訴著,“哈寶陪我夜跑,平時它雖然很調皮但也都不會亂跑,我就沒栓繩子。誰知在等紅燈的時候,旁邊的小朋友手里的球掉出去了,它以為我在跟它玩,就……”
韓茉慈點點頭,哈寶的傷勢那么嚴重,能想象得到當時的場景是讓人多么膽戰心驚。她擔心柏音太過自責,不停地安慰說,“沒關系的,好在已經救回來了,下次記得栓繩子就好了。”
可命運沒有再給哈寶和柏音下一次的機會,警鐘的敲響往往伴隨著的是不可修復的代價。
何凱文面色沉重的拿著照影片喊她們過去,循序漸進的給柏音講解當下哈寶的情況。
“皮膚創傷嚴重污染,髂骨骨折需要內固定。還有最嚴重的的地方,是右前肢橈尺骨中部往下有粉碎性骨折。”他嘆了口氣,看向柏音,接著宣布著這個令人絕望的消息,“恐怕要做截肢。”
柏音緊緊握著韓茉慈的手,聽到“截肢”兩個字的時候,眼睛已經被淚水倒灌,模糊一片。她想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畢竟現在要冷靜下來討論出哈寶的最佳治療方案。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拼命的睜大眼睛讓眼皮不打落掉淚珠,可當話音從嗓子眼里發出的時候,她的腦袋里全是往日里哈寶活蹦亂跳的場面。
她身體垮垮地頹下,把住桌子角才勉強沒坐在地上。調整了幾次聲音,才說清楚,“請一定,一定一定要保住哈寶的腿。它才只有四歲啊。”
這樣的情況何凱文時常會遇到,他同情寵物和主人們的心情,但他不是華佗轉世,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現代醫學的能力都有限。別說是貓貓狗狗,就連人本身在遭遇重創的時候有多少次也是回天乏術。
但他依然說,“我會盡全力試試。”
給柏音,也給自己一個希望。
手術在即,當晚就要進行一些前期準備工作。幸好阿澈及時趕到,以解燃眉之急。
當晚就要給哈寶做誘導麻醉,柏音放心不下,一再懇求看一眼它。何凱文顧及主人的心情,悄悄的用布把它的身體遮住,只留下腦袋露在外面。
柏音不能靠近,只扒著門往里面看,麻藥起了作用,哈寶的眼神逐漸渙散,舌頭在嘴角耷拉出來。
“哈寶,寶兒不怕,媽媽在陪著你呢。”她淚如雨下,一直在喚著哈寶的名字,可它卻像沒有生命跡象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柏音害怕,即便知道它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想到它往后余生的日子,即將面對怎樣的境遇,只覺得無比心疼。
韓茉慈摟住柏音的肩膀,勸說她醫生還要繼續救治,她這才肯離開。
大廳里,四下無聲,只有柏音三不五時吸鼻子的動靜。
韓茉慈看向外面,已是深夜,沒有行人路過,連車輛都稀少,只有路燈規矩的站了一排。韓茉慈喜歡路燈橙色的光亮,像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擁抱住了寂寥的夜。
“以前哈寶天天拆家,每天我回來都看到一地狼藉,紙巾、棉花滿天飛。為此我還狠狠打過它好幾次。有次它把我新買的電視給推地上了,五千多塊錢啊,屏幕摔得稀碎。我氣得恨不得把它賣了修電視。在氣頭上,我直接給它從家踢出去了,當時我就想這狗我是養不起了。”
柏音講起哈寶的故事,情緒總算是平靜下來,回憶到動情處,一邊流著淚一邊又破涕為笑。韓茉慈認真的聽著,雖然沒有相同的經歷,卻也能體會其中的心情。
她遞給柏音紙巾,順著她的話問,“后來又找回來了嗎?”
“第二天我氣消了,就開始后悔,大早上五點多就跑出去找它。擔心它被野貓欺負,擔心它被人帶走,或是自己真的就跑丟了。我設想過所有最壞的結果,恨不得抽自己。可是開門,它就蹲在門口,整整一晚上,哪里都沒有去。見到我,歡天喜地的撲上來。不停的舔我的臉,特別高興。我當時還以為它這個傻孩子一點都不明白,但從那天之后它就再也沒拆家了。他怕我真的不要它了,其實它什么都懂。”
韓茉慈想到JOJO也走丟過,如果不是被何凱文救下,可能也難逃厄運。想到這,她對何凱文萌生一股感激之情,也在暗暗檢討自己做為主人,是不是對JOJO做得真的還夠到位。
不知過了多久,阿澈先走出來跟柏音匯報著進度,“已經做了氣管插管,異氟烷氣體麻醉,今天就差不多了。留院觀察三天,我們會做二十四小時看護,觀察生命體征及臨床癥狀變化。看情況,再決定手術方案。”
柏音連連點頭,嘴里不停的說著謝謝。阿澈看了眼表,已經凌晨三點鐘了,囑咐說道,“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哈寶我會在這里看護,有什么事我及時通知你。人不能先垮了,養足精神,后面還需要你好好照顧它呢。”
是啊,都已經這么晚了,明早還要上班,韓茉慈拉著柏音的手,“我家就住附近,今晚不然就在我家住吧。”
她們正要走,何凱文脫下白大褂,叫住她們,“我開車送你們,大晚上不安全。”
車行駛在公路上,兩排的路燈和梧桐樹紛紛后退,留下一地的剪影,影影幢幢。一陣風來,大片的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即使是夏天也有稍許涼意。韓茉慈正坐在副駕駛充當導航看路,裹緊了自己。
何凱文關掉空調,不經意的問她“感冒好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白天的時候還燒得迷迷糊糊,經過一晚上的忙碌,好像感冒就這么不藥而愈了。忙摸了摸額頭,已經是冰冰涼,笑著說,“看樣子好像是沒事了。”
韓茉慈指揮何凱文左轉了兩條路口,有穿過一條小巷子,在一棟有些老舊的樓前停下車。她指了指上面,“就是這里,我住在五樓。”
“有電梯嗎?”
“沒有。”
“用我送你們嗎?”
“不用。”
“那你們安全到家之后在窗口跟我揮揮手。”
“好。”
可當韓茉慈正準備下車的時候,何凱文又叫住她,看了眼后面柏音已不在車上。試探性的說,“你男朋友在家,下次長點心眼,少帶別的女孩子回家。”
韓茉慈愣住了,自然是不知道何凱文遇到彭卓昂的事,剛想說好端端的他為什么會提起男朋友,又想大概是他狗血劇看多了,提醒自己防火防盜防閨蜜。
不過她現在哪有什么男朋友,就算住進來全班女同學都不在話下,但她想到彭卓昂還是有些喪氣,小聲說,“沒事,我沒有男朋友。”
何凱文看著五樓的燈亮了,幾秒種后韓茉慈如約出現在窗口,向他擺了擺手,但他卻沒有馬上離開。想起她不顧自己身體大晚上被呼之即來,對小動物的愛心讓他對她的印象有了改觀。
看著萬物漆黑中,韓茉慈站在唯一的光亮里,還有那么一點點好看。
他拍了下腦門兒,怎么剛才沒順勢加個微信呢。
失策失策。
好在只要JOJO還在寵物醫院,她就一定還回來,也許就是明天。
想到這,何凱文不自知的笑了,一個華麗的倒車后,絕塵而去。
天空正經歷黎明前的黑暗,在倒數計時中等待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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