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風自由地在耳邊吹，喊著“執哥”的男人吹了個口哨：“執哥，沒想到你一來W市就這么驚心動魄。我們多久沒像現在這樣張揚了，甚是懷念啊！”

男人說完對歸寧介紹自己：“對了，美女，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執哥的好兄弟之一，雨涵，你可以叫我雨涵哥哥。”

“行了，別撩妹了，人家名花有主了。”陸執說，“讓你打聽的事情怎么樣了？”

“這都不用打聽，各種頭條都是你要打聽的事。”趙雨涵說，“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你小舅舅跟展家千金訂婚的事……不過話說回來，執哥，你小舅舅訂婚你怎么一點都不知情？難道他沒邀請你嗎？”

“滾！”陸執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就你話多。”

趙雨涵嘿嘿一笑：“執哥，我們現在是直接去機場嗎？我定的是晚上八點的飛機，現在過去有點早。”

趙雨涵說完，陸執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歸寧：“你怎么看？”

歸寧說：“既然都逃出來了，就去看看吧……”

她看著陸執問?：“你會參加你小舅舅的訂婚宴吧？介意帶個家屬嗎？”

陸執一愣，隨即痞痞地笑了起來：“當然不介意，你本來就是我的小舅媽啊……”

歸寧扯了扯嘴角：“估計參加完訂婚宴你就得改口了。”

“改口叫展瑜小舅媽？”陸執搖搖頭，“還是叫你比較順口。”

歸寧笑：“謝謝你的肯定。”

陸執又搖了搖頭：“我只是習慣了第一次叫誰就是誰，懶得改口。”

這小孩，真不討喜。

歸寧不理他了，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到了機場喊我。”

W市不大，加上現在不是堵車高峰期，跑車一路走高速，半小時便到了機場。

到機場后，歸寧去商務休息室休息。

陸執和趙雨涵坐在她對面，她聽見趙雨涵跟陸執的對話，基本上都是趙雨涵在說。

“你離開這么長時間，小只只肯定很想你了。

“不過你放心，我都聽執哥你的，有安排人保護小只只。

“剛上高中那會兒，我第一眼看小只只這姑娘就覺得不錯，我感覺小只只應該是跟我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現在居然成為我的小嫂子，執哥，這就是緣分啊！”

正在低頭發信息的陸執抬頭瞥了他一眼?：“你在緬懷過去嗎？”

“不是，我就是想表達校園時的愛情有多美好，我有多么羨慕執哥你。”趙雨涵頓了頓，說，“好吧，說實話，我又失戀了，這已經是第九次戀愛了，為什么我就不能跟執哥你一樣，談一場持久的戀愛呢？”

陸執瞥了他一眼：“你在跟我比持久性？”

怎么聊著聊著話題就開起車了？

“沒啊，怎么敢跟執哥你比啊？！”雨涵心有余悸地說。

兩個人的說話聲傳進耳中，歸寧有心事也睡不著，便也加入了聊天隊伍：“你們執哥很厲害嗎？”

趙雨涵說：“當然了，執哥在哪個方面都厲害。”

這兄弟明顯是陸執的終極粉絲，聽歸寧這么問，迫不及待地開始宣傳他的執哥?：“執哥顏值高、身材好、打架特厲害，是我們高中時候的校霸，人人見了都得喊一聲‘執哥’，我這樣說，你肯定覺得我們執哥學習成績不好吧？錯！我們執哥不僅會打架，而且學習成績在我們學校排名第一！我這樣說，你肯定覺得我們高中不怎么樣吧？錯！我們高中可是省重點高中！”

歸寧默默聽著趙雨涵的“我這樣說，你肯定……”的造句，覺得這兄弟不去講相聲太可惜了。

“我個人覺得執哥做得最騷的事就是，自從我們小嫂子程只轉學過來他就不考第一名了，眾所周知，小嫂子的學習成績也很好，但每次都差執哥幾分，硬生生被他壓在第二名。最后我們執哥為了追小嫂子，竟然在某次考試考了個年級第二名，成績公布的時候，全校都驚呆了，因為執哥的語文考了零分，數學和英語滿分，其他基本滿分，就跟小嫂子的總分數差一分，實力放水追妻啊！搞得語文老師很郁悶，每天放學都跟執哥探討人生——這位同學，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和想法？老師是個虛心接受批評的好老師，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聊！”

歸寧看了陸執一眼：“你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悶騷少年？”

正在玩手機的悶騷少年抬頭看著歸寧：“說起來，這一招，我還是跟小舅舅學的。”

歸寧挑了挑眉：“怎么說？”

“你真的要我說？”陸執笑得不正經，“我怕你會酸。”

歸寧翻了個白眼：“說。”

“小舅舅跟展瑜上學那會兒同班啊，展瑜每次都考不贏小舅舅，有一次直接氣哭了。自那以后，小舅舅每次都給展瑜放水，展瑜第一名，小舅舅第二名，每次的分數差距都不超過一兩分。”

聽完后，歸寧沒說話。

陸執問：“酸了？”

歸寧搖搖頭：“我只是遺憾自己沒早出生幾年，如果我跟陸淮南早認識，一定沒展瑜什么事了。如果我跟陸淮南同班，一定不需要他讓我，我會跟他公平競爭。”

“我贊成你前面那句，不過后面的做法……”趙雨涵插了一嘴，“歸寧小姐姐，這你就不懂了，男人都不喜歡太強勢的女人，你偶爾像展瑜小姐姐那樣示軟，撒嬌，才會讓男人心軟，才能打動他的心。”

歸寧一愣，雖然覺得趙雨涵這兄弟是個嘴炮，但這句話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

歸寧想了想：“你說得對，剛剛是我想錯了。”

趙雨涵嘿嘿笑了起來：“歸寧小姐姐，如果有什么感情方面的問題不懂可以問我，在討好男人這方面，沒人比我更懂了！”

聊天的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很快廣播里便傳來提示登機的語音。

登機后，陸執和趙雨涵兩人靠得比較近，歸寧在他們后一排。

趙雨涵說：“沒辦法，臨時買的機票，只剩下這三個位子了，不然我跟你換，你跟執哥坐一起吧！”

歸寧哪里是那么嬌氣的人，揮了揮手?：“不用了，又沒人會吃了我。”

結果，原本想在飛機上睡一覺的歸寧一語成讖，身邊坐著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上飛機之后看見她便眼睛一亮，隨后一直跟她說話。

“小姐一個人？”

“是去B市上學的嗎？”

“什么大學啊？”

“啊！B大，高才生啊，我家恰好住在B大附近，可以約你一起吃個飯嗎？大家難得有緣坐在一起，交個朋友吧？”

歸寧終于忍受不了了，直接對他說?：“先生，能不能請你安靜一會兒？我想睡覺。”

男人尷尬地看了她一眼，笑著說：“好的，你睡你睡。”

結果，歸寧在睡覺的時候總能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睜開眼，果然與男人的視線相撞。

男人竟然沒一點不好意思，看著歸寧的眼睛贊美道：“小姐姐，你真的長得好漂亮，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能不能給我一個聯系方式？”

歸寧閉了閉眼睛，當她準備發怒時：“寧寧，你沒告訴別人，你已經有個優秀的男朋友了嗎？”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回頭便看見倚在她座位邊的陸執，嘴角勾著一抹淺淺的笑，那笑十分野性，歸寧發現他跟陸淮南都是那種很欲的男人，讓人看了一眼，便想跟他做有顏色的事情。

Part 4

那男人見到陸執時一愣，明顯被陸執的氣場鎮住了，隨即大概是不想放棄，便說：“男朋友？都說了還是男朋友，又沒有結婚，優秀的人都有權選擇被追求者。我光明正大地求偶怎么了？”

歸寧被“求偶”二字給鎮住了。

“喂，你是動物嗎？還求偶？”男人頭頂又傳來一道聲音，趙雨涵敲了敲男人的椅背，“你都說優秀的人有權選擇被追求者了，請問閣下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優秀？像動物這一點？”

男人沒想到又有一個人蹦了出來，頓時怒了：“怎么？你們想怎么樣？乘務員！乘務員！我要投訴，有人騷擾我！”

歸寧頓時無語，投訴被騷擾的人應該是她吧？她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極品的人。

男人摁下頭頂的服務鈴之后，很快有空乘走了過來：“請問您有什么需求？”

“我要投訴！”他指了指陸執和趙雨涵?：“他們兩個人騷擾我！”

男人的聲音很大，很快頭等艙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空乘看了一眼趙雨涵，再看了一眼陸執，愣了愣，說?：“小陸總？”

她隨即對男人說：“客人，我想您可能有些誤會，這是我們陸中集團的小陸總……”

“我管你什么總，現在我投訴他了，你就要給我一個交代！”

“怎么回事？”這時，另一名年齡看起來稍為大點的空乘走過來。

“徐姐，這位客人要投訴小陸總，說小陸總騷擾他……”

徐姐看了男人一眼，再看向陸執：“小陸總有這事嗎？”

“當然沒有了！”趙雨涵說，“小姐姐，你覺得你們陸中集團的小陸總會騷擾這種人嗎？他渾身上下哪一點值得騷擾？再說了，我們還要投訴他騷擾我們歸寧小姐姐呢，一上飛機就不停找小姐姐說話，打擾她休息，在小姐姐拒絕的情況下，還要小姐姐的聯系方式要追求人家，這才是真正的騷擾吧？”

徐姐看向男人：“請問這位乘客，您真的這樣做了嗎？”

男人搖頭：“當然沒有，我一上飛機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怎么可能騷擾她？我又不認識她！”

“是嗎？”趙雨涵冷笑一聲，將在手里把玩的手機打開，“那真不好意思，剛剛我不小心拍到的一段視頻里，你一直在跟我們小姐姐說話，要不要我放出來，讓大家聽聽你都說了些什么？”

那男人一聽，面色立刻變了：“放什么放？！放什么放？!算了！我不跟你們這些人一般見識！”

徐姐微笑地說：“所以先生您不打算投訴了？”

男人煩躁地揮了揮手：“不投訴了，讓他們從我位子上走開，我不想看見他們！”

趙雨涵揮了揮手，朝歸寧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為了防止男人再有什么動靜，趙雨涵直接跟歸寧換了座位。

坐在歸寧位子上的趙雨涵賤兮兮地瞅著面色難看的男人：“我家小姐姐走了，你要是覺得空虛寂寞冷，可以騷擾我，我隨時歡迎。”

男人朝他翻了個白眼，別過頭去。

歸寧在趙雨涵的位子上坐下之后，才看見飛機的座椅上印著陸中集團的標志，她拿起前排的雜志翻了翻，上面詳細地介紹了陸中航空相關的信息。

“陸中集團居然還涉及航空？”歸寧指了指雜志上面，“這家航空公司是陸中集團旗下的？”

“嗯。”陸執應了一聲，“你不知道也正常，這條航線新開沒多久，陸中集團做了很多年的準備，去年下半年才開始正式飛行的。”

歸寧看了一眼空姐：“他們怎么都認識你？連空姐都知道你的身份？”

“你不知道我的第二志愿嗎？”

歸寧一臉疑惑。

陸執說：“機長。暑假的時候有來這邊實習過一段時間。”

“你想當機長？”

陸執勾勾唇?：“警察當不了，就當機長，在天上飛來飛去多自由。”

“你家人同意嗎？”

“這不也算是在為陸中集團服務。”陸執說，“我始終覺得陸中集團有我小舅舅就夠了，根本不用我湊什么熱鬧。而且……如果我告訴你，是因為我想當機長，小舅舅才有想法弄個陸中航空公司的，你信嗎？”

歸寧沒想到陸執的第二志愿居然是當機長，而陸中航空公司居然是因為陸執想當機長，陸淮南才有這方面的想法。

歸寧：“你小舅舅真牛，改天能不能告訴他我的愿望是想去月球上看一下，讓他成立一個制造火箭的公司？”

陸執瞥了歸寧一眼：“想得挺美。”

兩人貧了一會，歸寧便躺著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歸寧看著飛機緩緩降落，從窗口可以看見整個B市的夜景，蜿蜒的燈火，點點燈光猶如無數條星星匯成的銀河，有的相交有的平行，星星點點，亦真亦幻。

歸寧忽然覺得這就像她跟陸淮南的感情，明明曾經相交過，現在卻要漸漸走向平行，那一段甜蜜的時光明明真的存在過，又似乎一切都是她的夢，因為太甜，所以顯得那么不真實。

他們下飛機后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歸寧直接去了陸淮南的別墅。

因為陸執提前通知人來接，所以是他們送她過去的。

結果到了×酒店的別墅，那里一片黑暗，接待他們的是酒店的服務員，他告訴歸寧，陸總已經很久沒過來住了，并且酒店頂層的套房也是空著的。

歸寧試圖打陸淮南的電話，但想起白天展瑜說的那番話，又放棄了。

那晚，她一個人在別墅里待了一晚上。

她上了樓，去了臥室。臥室每天都有人打掃，還是那個模樣。鮮花每天都有人換，只是擺放著合歡花的那個位子，被換成了百合。

陸執他們已經回家了，歸寧不可能讓他們一直陪著自己。

在來的路上，歸寧一直問自己，這樣迫不及待地來B市是為了什么？阻止陸淮南跟展瑜的訂婚嗎？

不是。她只是想要跟陸淮南確認清楚，想聽他本人親自、明明白白地跟她說，他想跟展瑜訂婚。

知道了能怎樣？不能怎樣，只不過……至少可以讓她折了奢望，斷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