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沒看錯吧？”

“陪酒女這么牛bī？這車頂配要好幾百萬呢！是哪個土豪愿意載她一程啊？”

“……看來是榜上大款了。”

車窗緩緩關(guān)上，他們驚詫又毫不掩飾的議論聲被隔絕在外。

車內(nèi)開了暖氣，空氣里還縈繞著他身上有的淡淡香味，比她喝的酒還要醉人。

“謝謝啊，時醫(yī)生。”

她系上安全帶，笑瞇瞇地看他。

“關(guān)于時元的事，我要跟你談一談。”

時景啟動了車，匯入了車流。

時元？

“你請說。”

她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頭靠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盯著他的側(cè)臉看。

“時元還小，如果你要玩，建議你換個對象，他，不適合。”

時景語氣淡淡，像一個嚴(yán)肅認(rèn)真的家長，險些把姜淼給逗笑了。

“那，我找誰玩？找你？”她輕笑一聲，大喇喇地問。

“我知道你母親情況不好，醫(yī)藥費是很大一筆開銷，但，這不是你去利用心智不成熟的孩子的理由。”

姜淼從未聽過時景說這么多話，這會兒心思也沒在他的談話內(nèi)容上，只是覺得很是新奇，還有點好玩。

“他心智不成熟？他還知道給我酒里下東西呢。”她盈盈一笑，“你不會以為，他每天在我這里消費這么多，是受我誘huò吧？”

時景抿唇不答話。

“我對你這個弟弟沒興趣，紈绔公子一個，還是你比較吸引人。”

她的話大膽又坦然，瓷白的小臉上，連一點害羞的神色都沒有，看起來壓根就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么寫。

時景聞言眸色微凜，似是在忍耐。

“你缺錢我可以幫你介紹工作，也可以給你介紹客人，希望你能跟時元保持安全距離。”

“喔。”姜淼敷衍地點了點頭，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

“時醫(yī)生。”她喚他，“聽說偶遇三次，就說明這兩個人有緣，咱倆，可不止三次了吧？”

時景看起來并不想搭理她，只是安靜地開著車，目光未曾落到她身上一秒。

“我家住在醫(yī)院附近的廉租房，能麻煩你把我送到門口嗎？”

她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模樣，旁若無人地拿出手機刷某音，時不時地跟著笑，有時候又一臉花癡樣。

十幾分鐘后，車子停到了廉租房小區(qū)的門口。

“對了我還欠你醫(yī)藥費，你先把微信加回來我好轉(zhuǎn)賬，添加你了。”

姜淼穿好棉服外套，利落地下了車，回身正欲跟他說聲再見，車子已經(jīng)一腳油門開出去老遠(yuǎn)了。

“嘁。”她無語地笑了笑，先是回去換了衣服鞋子，又給杜娟做了點清淡的飯菜，去了醫(yī)院。

杜娟還沒休息，正躺在床上跟鄰床的病友聊天，看起來精神還可以。

照顧完她吃飯，她將折疊床攤開，在一旁擠著睡。

她也是難得能在醫(yī)院里陪床，最近為了賺錢每天都是凌晨一兩點回家倒頭就睡，杜娟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在醫(yī)院里，倒也是受了不少苦。

“淼淼啊，媽有個心愿。”

杜娟艱難地翻了個身，看著姜淼瘦弱的背影，輕聲嘆道。

姜淼沒有回頭，假裝睡著了。

“媽已經(jīng)這么大歲數(shù)了，看過了人生許多的風(fēng)景，媽知足了，如果明天檢查還是不好，媽就回家，你回學(xué)校，讀你喜歡的專業(yè)，找一個對你好的男孩子……”

姜淼聽著她的幽幽嘆息，合眼睡覺。

她并不想殘忍告訴她，自己脫了軌的人生，真的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