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詭異敲門聲

作者:狐熠|發布時間:2021-01-28 08:10|字數:7418

張師傅,你說……骨灰它會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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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問這話的人姓王,我平時都叫他小王警官。

我姓張,在法院門口支了個修鞋攤,到今天也有十來年了,來來往往的客戶挺多,可大多數都是熟臉。

辦案子不僅費腦子,還費鞋。

這話就是小王警官說的,我剛認識他那會兒他還是個剛從公安大學畢業的愣頭小子,來法院送材料還不情不愿的,打我鞋攤前面過,那大頭皮鞋張著鱷魚嘴,讓我硬是喊住給他粘了粘。

這一晃,他也娶妻生子,兒子都上了小學了。可我還是叫他小王警官。

好一陣子沒見他,這一見面他就給我出了個難題,小王翹著一只腳坐在我的小馬扎上,手上夾著煙,話就夾在在煙氣里面,含含糊糊的。

“張師傅,你說……骨灰它會說話嗎?”

我差點把錘子砸在自己的大手指頭豆上。

“出息了是不,來嚇唬我老頭子開心?”我用胳膊肘捅了小王一下,小馬扎不穩,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哈哈大笑,小王卻繃著一張臉。

“怎么鬧鬧還急眼了呢?”我伸手去扶他,他一聲不吭重新坐下來,猶豫半晌換了個話題。

“張師傅,你當初怎么就來法院門口修鞋了呢?”小王開了個頭,明顯還有后半句沒說,我知道他的意思,法院門口是非多,不是生離就是死別,一般買賣人都避之不及,嫌晦氣。

“過去老人都說啊,這腳下沒鞋窮半截。”我從嘴里撿了一顆小釘子,兩下楔進鞋跟,“我跟著我師父學手藝的時候……得是二十多年前了,生意還不錯。這些年可完犢子嘍!年輕人流行穿什么哎錐,別說壞了就扔,舊一點兒的都不愿意將就,依我看不如回力球鞋,嗨,一代不如一代……”

“你又提老黃歷了。”小王掏掏耳朵,不耐煩的樣子。

我抬起眼皮翻了他一下:“我也不光修鞋,這不是捎帶著賣點兒東西,賺點兒酒錢,這不掛著呢么,賣拖鞋,還有內衣褲。”

“張師傅我發現你比我審的那些犯罪分子還會繞彎子。”

“不是我不愿意說,主要這涉及到我的商業機密。”我搖頭晃腦說著,小王警官終于露出點笑臉來。

“就你這巴掌大買賣,還商業機密吶?”

“買賣道,買賣道,一買一賣也有門道,你看我身后,法院!這兒來來去去的都什么人?”我指著身后那幢威嚴的建筑問道。

“什么人,我這樣的跑腿兒的唄……”

“不是,我沒說工作人員,我說的是戴著銬子,坐著車,被警察押進押出的那些。”

“犯罪嫌疑人?”

“沒錯!這些人到這兒都是要判的,家屬過來聽審,多半都得給買點兒生活用品,這塑料拖鞋還有這內衣褲都是那里面兒能用上的東西,我這就捎帶著賣,能多賺兩個就多賺兩個不是。”

“就這?”小王警官撇撇嘴,“就這點機密啊?”

“蒼蠅小它也是肉啊,我這買賣別看不忙,可是能管老頭子一天三頓飯,隔三差五來頓小酒,我這個歲數了還圖啥啊,不就圖個這?”

小王警官搖搖腦瓜子,他一準兒覺得我忽悠他。

我敲著小錘,把嘴里最后一顆釘子楔進鞋里,里外試了試,遞給小王,他伸手剛要接,我又一下把鞋抽了回來。

“張師傅,你干啥?”

“干啥?你剛才問我啥了,拿個話頭吊著老頭子的胃口,你不把話說明白我今天睡得著么?少廢話,拿故事換鞋!”

“啥故事啊?”小王蜷著一只腳跳來跳去。

“骨灰說話的故事。”

“嗨,我那是說著玩兒的。”

“我不信。”

小王警官搶不過我,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在小馬扎上坐下了。話還沒開口,就已經嘆了好幾口氣。

“唉……那是一個多月前的事兒了。”

(二)

小王又點了一根煙。

“張師傅,你知道咱們市最清閑的派出所是哪兒么?”

“這我可不知道。”

“二道河派出所,因為它就在咱們市殯儀館的旁邊,大家都說活人不上那兒報警,能去報警的警察也管不了。”

“為啥?”

“都是鬼啊。”

“哈哈哈……”我在法院門口呆的久了,這些鬼啊神啊我是不太信的。

“這件事的起因,就是二道河派出所接待了一個奇怪的報警人……”

派出所二十四小時開門,白天不用說,晚上也有值班的民警,這天半夜,就來了個報警的。是個衣著破爛的男人,頭發長得擋住了眼睛,走路跌跌撞撞,才推開派出所的大門,就自己左腳絆右腳地摔在了地上。

當天晚上的值班民警有四個,一樓年紀最小的警察叫小吳,他被進來的這位嚇了一跳,還是老民警反應快,本來在拿手機斗地主的老王和老趙倆人放下手機走過去,一左一右,把人從地上拉起來,扶到一張椅子上。

也正是因為去攙扶這人,老王和老趙倆人對了個眼神兒,又同時搖了搖頭。

男人身上一股子酒味兒,根據多年的工作經驗來看,十有八九是個喝多了的酒蒙子。這樣兒的人沒理智,一般也沒有什么真需要報警的事兒,只要看好了,別讓他鬧,再通知他家屬過來令領人就行。

“姓名?”小吳離得遠,還沒聞見酒味兒,見兩位老大哥已經把人安頓好了,就開始工作。

老王和老趙倆人揣著壞心眼兒,也沒跟小吳說明白,打算逗逗這小孩兒。

“我錯了。”椅子上坐著的男人低著頭,含混不清地說了一句。

“什么?”小吳沒聽清,皺眉瞪眼地又問,“姓名?”

“我有罪。”男人繼續嘟囔。或許是酒喝得太多,他開始來回搖晃身體,但腦袋始終低著。兩手死死地抓著椅子扶手,手背青筋暴露,指關節泛白,指尖摳進了扶手上包裹的海綿。

“我問你叫什么?!”小吳的聲音再次提高。

“求你們饒了我吧!”男人聲音也跟著提高,但依舊不回答小吳的問題。

小吳抽抽鼻子,聞見了空氣中彌漫的酒味兒。他翻了個白眼兒,知道兩位老大哥剛才是在拿自己開心,也明白眼前這位就是個喝多了找不到家來派出所鬧事兒的酒蒙子,當下心煩氣躁地拿出束縛帶,走上前把男人和椅子捆到一起,打算先控制住他,免得他作起來傷了自己。

“翻翻他口袋,手機要沒丟,就聯系家里人,要是丟了就找找有沒有身份證,咱在平臺上查一下,讓他家里人過來帶走。”老趙看夠了熱鬧,走上來幫小吳的忙。

小吳已經把男人捆在椅子上了,正要伸手去男人衣兜里找手機,那男人猛然間抬起頭來,一雙細長的眼因為喝了酒變得通紅,那眼神兇狠無比,給小吳嚇得打了個激靈。

當警察的,讓個酒蒙子嚇著了。

小吳尷尬地咳嗽一聲,見兩位老大哥沒發現,趕忙瞪了回去。

一般人,可扛不住警察這么瞪,心里沒事兒都能讓他們給瞪得覺著自己有事兒。可這男人不一樣,他繼續盯著小吳,邊看還邊磨牙。就仿佛,眼前的警察小吳是一盤子肉,而他正準備把這盤子肉用牙齒撕碎,再吞進肚子里。

“我要自首。”男人咬著牙說。

皺皺眉,小吳繼續在男人身上翻手機,為了安撫男人的情緒,他順口接話問:“自首,那你做了什么壞事兒?”

“我打死了一只黃鼠狼,還有兩窩耗子。”男人說。

(三)

“什么玩意兒亂七八糟的。”聽到這兒我沒忍住說了一句,警察的工作還真是挺辛苦,每天都要面對各式各樣的奇葩。

“可不是么,值班小吳也是這么說的。”小王警官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熏得我直流眼淚。

他繼續說著。

民警小吳沒找到酒蒙子的手機也沒找到錢包和身份證,心浮氣躁得不想再搭理他。

“我不是人,小耗子才出生,粉白粉白的,連毛都還沒長呢,就讓我一壺開水澆了上去。”男人的身體開始哆嗦,他把頭探向小吳耳邊,把牙齒磨得咯吱作響,說大耗子就是這么叫的,在小吳抬頭瞪他的時候,他又咧開嘴,伸出自己的舌頭。

“燙死的小耗子,就跟人舌頭一樣,軟軟的,紅紅的。”

小吳聽得有點兒惡心,他往后退了兩步,打開了攝像頭。

沒身份證,只能用攝像頭拍個照,然后再搜索這人的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員。這種辦法成功率很低,尤其是這男人的頭發,實在是太礙事兒。

老趙伸手想給男人把頭發撥一撥,好歹漏出臉來方便拍照,但男人總是不安生,不是搖晃身體就是低頭,再不然就是翻白眼,總而言之沒有一刻消停,根本拍不了照片。

“我有罪,我得罪了黃大仙。”

“嗯嗯嗯,你叫什么?”民警還在不懈地努力套話。

“黃大仙不會放過我的。”

“是,你家住哪兒?家里有什么人?”

“警察同志,我來自首,是不是黃大仙就不會再追著我了?”

“大概吧。我們不是一個系統,具體也不太知道,要不然你把你叫什么告訴我,我給你查查?”老王端著自己的保溫杯,用酒蒙子的聊天邏輯跟酒蒙子對話,但還是什么都問不出來。

實在沒轍了,這人放出去,容易出事兒,不醒酒看樣子也聯系不上家屬,三個警察合計了一下,又跟樓上的領導匯報清楚,就把這人安頓到了審訊室,打算等酒醒了再說。

派出所的審訊室都是軟包墻壁,人被束縛帶捆著,在里面怎么鬧騰也出不了事兒,只要把外面的門關好,就不用再浪費人手看著他。

三個警察安頓好了人又回到派出所一樓大廳,椅子還沒坐熱,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一般來說,老百姓報警都打110,110那邊兒再通知案發地的派出所出警。大半夜打派出所辦公電話的,基本都不是什么急事兒。

老趙接起電話,連著“喂喂”幾聲。

電話那邊兒先是沒聲音,接著是粗粗的喘氣聲,再然后,一個人哆哆嗦嗦地問,是不是二道河派出所?

老趙以為又是片區里的酒蒙子喝多了給派出所打電話,擰著眉毛,大聲問對方是誰?

對方說,自己在殯儀館。

“哪兒?”老趙嗷一嗓子,差點兒沒給小吳送走。

“殯儀館。”電話那邊的人又重復了一遍。

派出所管轄范圍內,確實有一家殯儀館。但您知道么這殯儀館,屬于民政局,派出所呢,屬于公安局。兩家單位平時也沒啥來往,大半夜的,殯儀館給派出所打電話干什么?

老趙打算詳細問問,可殯儀館那邊兒說話跟蹦豆子一樣,介紹完情況根本沒容他再說話,就把電話掛了。

“說是,放骨灰盒的屋子里有動靜兒。”老趙抽了口冷氣,對小吳和老王說,“讓咱們趕緊過去看看。”

(四)

“可算說道正題兒了!”我一拍小王警官的大腿,把他嚇一激靈。

“我去,張師傅你怎么不害怕呢?”

“我怕啥,法院門口那個大國徽天天晃著我,我怕啥?”

小王默默沖我比了個大拇哥。

其實我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畢竟大半夜的,一個正經案子沒有,先是來個邪性的酒蒙子,再是殯儀館來電話,我要是民警本人,估計心里也犯嘀咕。

派出所接警是必須出警的,民警三人只好跟領導打了聲招呼,讓領導下來看著辦案大廳,仨人開車,就來到了殯儀館。

要說,這殯儀館可是個好單位,一天就上半天班。上午人來人往,一過中午十二點,院子里就沒有人了。

咱這邊兒就這個規矩,白事兒只能上午辦,過了中午不吉利,說是對兒女不好,所以這殯儀館呢,也就成了半天班。但那地方下班也不鎖門,院門大敞四開的,話又說回來了,您說那地方,沒事兒誰他娘的愿意去!

警車開進殯儀館院里的時候,四處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骨灰紀念堂外那個彩鋼板搭建的值班室還有亮光。

老王把車開到值班室前面,透過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值班室內燈火通明,里面連個人影都沒有。

沒人,這電話,總不能是鬼打的吧。

老王和老趙先下車,讓年紀最小的小吳在車上警戒。老哥倆自己也含糊,車距離值班室也就三五步,倆人下車先把槍摸了出來,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輕輕走到值班室門前,聽聽里面沒啥動靜,上前一腳,就踹開了值班室的門。

值班室那小屋兒不大,門還是往里開的。門被踹進去不知道撞了什么,“砰”一聲,還是沒見有人,但聽見“嗷”的一聲叫喚。老趙看看老王,各自抹了把冷汗。

有叫喚聲兒好啊,這就說明,里面有人,還是活人。

等走進值班室,倆人才看明白。原來這值班室里有一張單人鐵架子床,還有個辦公桌。桌子正好在窗戶下面,值班的人就躲在桌子下,所以剛才在外面看,才沒看見人。

倆值班員正抱著電話機,頭碰頭地蹲在一起,眼睛緊緊地閉著,一個縮成球,另一個還算勇敢,正舞著手、踢著腿,嘴里還叨叨咕咕的,好像是在念經。

“我們是派出所的,你倆先冷靜冷靜,跟我們介紹一下情況。”老王彎下腰,耐心地把倆值班員拎出來。

“怎么回事兒啊?”老趙問。

值班員說不出話,手哆哆嗦嗦地,指著骨灰紀念堂。

老王和老趙有點兒著急,讓值班員趕緊說清楚。

抱著電話的值班員深吸口氣,他說,大約半個小時前,他拿著手電筒開始巡邏。殯儀館這地方巡邏只是例行公事,無非就是在骨灰紀念堂一樓大廳里溜達一圈,嚇唬嚇唬路過的老鼠,走個形式也就算了。但就今天,就剛才,他巡邏的時候,聽見一樓左側存放骨灰的106房間里,有敲門聲。

“就是,砰,砰,砰。三聲!”值班員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就這個聲音。”

“然后呢?”老趙問。

“我開始以為,是窗戶沒關好,風吹的。我就打開門鎖,拎著手電進去,但發現窗戶都好好地關著。我覺著是自己聽錯了,轉身出來,才把門鎖上,里面又是三聲。”

“還是敲門聲?”老王問。

值班員信誓旦旦,說還是,節奏都一樣。

“然后你就回來報警了?”老王繼續問。

值班員告訴老王,他當時不信邪,把耳朵貼到門上,想再聽聽。又是三聲敲門聲,很清楚,還有人在里面咳嗽,給他嚇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值班室的。回來的時候他一頭撞到同事身上,倆人互相壯著膽子又回去聽了一下,聲音還有!

然后他倆就跑了回來,一腦門子扎在桌子下面,要不是對面墻上貼著派出所電話,倆人能在這里蹲一宿。

按照規定,派出所轄區內的所有單位、企業,都要貼上派出所電話,平時也沒啥用,今天可就救了命了。

老趙和老王順著值班室的窗戶往外看,正好,能看見106的一扇窗戶。

(五)

殯儀館的骨灰紀念堂是四層小樓,每層四個房間,左右各兩間。屋子里擺著一排排的架子,直通房頂。每排架子都能擺不少骨灰盒,價位有高有低,有錢的選個好位置,沒錢的只能踩梯子放最上面或者貼著地板放最底下。每一個骨灰盒都有自己的空間,外面是統一的玻璃門,能透過玻璃清楚的看見里面的骨灰盒以及骨灰盒上的照片。每個房間都是對開木門,掛著老式的鐵鎖,理論上來說,只要窗戶關好,門再從外面鎖上,就沒人能進去。

106這間屋子窗戶沖南,白天有陽光,通風又透氣,算是骨灰紀念堂里比較好的房間,所以這屋子里的骨灰盒擺得最滿。

這么個“風水寶地”居然,“鬧鬼”了。

當警察的,死人活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鬼。

老趙和老王槍還在手里,讓膽子大點兒的那個值班員帶路,他們要進106房間去看看。

從值班室出來,老趙和老王看見小吳正站在車邊,用打開的車門做掩體,雙手持槍,槍口對著值班室大門,滿臉警戒。

“至于不至于?”老趙躲了一下小吳的槍,后者完全沒打算起來,依舊一臉嚴肅。

等他們進入骨灰紀念堂后,小吳的槍口跟著老趙和老王,也指向了骨灰紀念堂。

值班員捏著鑰匙,哆嗦了半天,也沒把門鎖打開。

老趙不耐煩了,收好槍,上前搶過鑰匙,打開門,而后跟老王一起走進了106。

存放骨灰盒的屋子里,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兒。說香不是香,說臭,也不是臭。

倆警察抽抽鼻子,同時皺起了眉。身后的值班員趕忙解釋,說這味兒是因為平時來看望家人的親屬會帶些祭品過來,有的還在弄個小香爐點香。雖然殯儀館明令禁止在室內祭奠,但平時大家一般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怎么管。時間長了,那些祭品腐敗,再加上香的味兒,這屋子里的氣味兒自然也就不好聞了。

“祭品留下來,不怕鬧耗子?”老王已經打開了燈,一排排的架子遮擋住視線,他們只能穿行其中,搜索剛才發出敲門聲的人,或者,東西。

骨灰盒上的黑白照片,在燈光的照應下,帶著說不出的詭異。隱隱的,還有誦經的聲音。值班員說這是有家屬特意放在骨灰盒旁邊的念佛機,為的是給家人亡魂超度。因為開的聲音小,所以白天有人的時候不覺著,一到了晚上,就聽得十分清楚。

“能不能是這個聲音?”老王話出口就覺著不合適,果然,值班員搖搖頭,說這聲音自己早都聽慣了,再說這里面也沒有敲門聲。

在整個106搜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情況。

關門上鎖,兩個警察把值班員送回值班室。

值班員抓著老王的袖子,說自己真的聽見了,絕沒有撒謊。

老王抿抿嘴。一個人或許能用幻聽來解釋,但兩個人,絕不可能同時聽錯。可106室內也確實什么異常情況都沒有,這事兒,有點兒玄。

沒找到發出敲門聲的原因,警察也不能一直留在這兒,畢竟派出所現在就剩一個領導看家,再有案子接進來人手就不夠了。

看著兩個值班員滿臉的挽留之情,還是年紀最大的老趙出了個主意。

他說:“甭管是什么吧,咱沖天放兩槍。是人,給他嚇唬走,把今晚上過去,明早上我們再過來看看。”話,老趙只說了一半兒。另一半沒說,值班員也明白。

今晚在106鬧動靜的不管是什么,只要這槍一響,勢必都能安生下來。槍聲就和鞭炮聲一樣,能嚇人,也能嚇鬼。

(六)

“半夜放槍?別驚著周圍的老百姓吧?”我揮手驅散眼前的煙霧,給小王警官遞了一瓶水。

“張師傅你是不是沒去過市殯儀館,那周圍哪有居民樓啊……”

叫他說著了,我還真沒去過,我不太愛去那種陰氣比較重的地方。

放槍的,是小吳。隨著兩聲槍響,值班員的臉有了血色。

警察們走之前,讓他們反鎖好值班室的門,安心睡覺,又約定了明早上來查看現場的時間。雙方都是明天上午八點半交班,在這之前都弄好了,別把工作甩給接班的同志。

回去的路上,三個警察對今晚殯儀館的事兒閉口不提。

只在進了派出所后,把事兒報告給了當班的領導。領導聽見開了槍很不樂意,但也知道事情玄乎,就讓小吳寫個情況報告,寫清楚開槍的地點、時間,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小吳悶頭寫報告,老趙在椅子上打盹,老王捧著保溫杯,打算去看看審訊室里的那個酒蒙子醒酒了沒有。他走到辦案區,才邁進去一步,就抽抽鼻子,皺起了眉。

辦案區里有股子味兒,香不香,臭不臭,就像,和剛才在骨灰紀念堂106里聞見的一模一樣!

“我受不了了!饒了我吧!”這時,關酒蒙子的審訊室里,傳出凄厲的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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