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用你去呀，小項目……”夏語昕臉上仍是笑。

“本來說我帶顧宸冬去的，既然鄭經理怕顧宸冬不行，那我就帶楚曦和凌瀟瀟去吧？”

目標是這兒呢，想帶自家親戚。

鄭僮不動聲色。

“原來過億資產對于夏經理來說是小項目，那夏經理下次談個大項目來看看。”

夏語昕仍是笑，但臉色有點不自然。

“鄭經理拉來的當然是大項目，那就辛苦鄭經理了，一來就讓你出差，我是覺得不好意思。”

這話說得好像她是經理似的，鄭僮嘴角微撇。

“那我就等著夏經理的大項目了。”

人家鄭僮一來就拉來了幾個過億的項目，夏語昕一口氣堵在那里作聲不。她在一部當副經理有四年了，本來以為可以“轉正”這新部門經理一職，沒曾想卻“空降”來了一位，可真是氣死她了。就算是什么法院的關系，那她也不服。

“有是有，就是還在接洽中……”

“顧宸冬。”鄭僮根本就不聽她的，喊一聲顧宸冬。

“我記得面試的時候你說出差沒問題的。”

“沒問題！”顧宸冬連忙道。

那邊夏語昕好尬。

“那好。”鄭僮當她透明的。

“那顧宸冬、楚曦你們兩個明天跟我出差。”

“好！”那兩人齊聲應。

鄭僮掃一眼凌瀟瀟。

“實習生還沒到出差的級別，轉得了正再說吧。”

凌瀟瀟看夏語昕一眼，咬咬唇，道。

“是，經理我知道了。”

鄭僮又交代了一下就叫散會，根本就不給機夏語昕說話。

夏語昕惱的哦，狠狠地瞪顧宸冬一眼。

“表姐……”凌瀟瀟上前扯她。

“這是單位！”夏語昕惱火道。

凌瀟瀟再咬唇，好生委屈的樣子。

“夏、夏經理……”

鄭僮喊顧宸冬到她辦公室，楚曦拉她到一旁飛快道。

“我跟你說，你這個位置本來是凌瀟瀟的，你搶了她的位置，所以夏語昕不會讓你好過的，你先心里有數。”

“啊！”顧宸冬嚇一跳。

“這怎么弄？我一來就得罪人。”

“怎么說呢？你是幸運又倒霉，反正我聽說就是這樣子的，夏經理禮都送給了關總，滿以為助理審計師到手了，沒想到讓你這個程咬金殺了出來……”

“我……”顧宸冬苦笑。

“我沒想得罪她的呀……”

“也不用怕，反正她是副的，你沒看鄭經理能治她嗎？一點面子都不給她，我告訴你，咱這位鄭經理可是大有來頭，法院的關系，空降經理。聽說呀，專門為她成立個審計部，了不得吧？”

“哦哦，我知道，法院的關系事務所是得看的，原來是這樣……”

“所以不用怕，咱站鄭經理，有前途……”

“這么快就站隊了呀？”顧宸冬久不在職場，但是見識是不短的，平常經常聽高旭初講職場上的故事，高旭初是律師嘛，形形色色什么都有。

“你不站也得站了，你想看看你現在的處境。”

“哦倒是，我是人沒來就先得罪夏經理了，我只能站鄭經理了。”

“所以呀，好好干！”楚曦拍拍她肩膀。

顧宸冬忐忑地進鄭僮辦公室，擔心挨罵。

“經理，我來了。”

鄭僮并沒有罵她，拿出一張銀行進賬單道。

“去銀行詢證。”

顧宸冬連忙接過。

鄭僮忙她的。

沒有了？顧宸冬抿嘴。

“鄭經理，還有別的事嗎？”

鄭僮抬頭道。

“你是剛畢業第一天上班嗎？”

顧宸冬臉一紅，說一聲“我這就去”連忙跑。

出得門來，楚曦在那里等著，她上前輕聲問。

“沒事吧？”

顧宸冬把進賬單給她看。

“上銀行詢證。”

楚曦也有些意外。

“沒罵你？”

“本來給完我這個應該沒事的，結果我在那里等著，然后就真的挨罵了，本來沒挨罵的。”顧宸冬呼氣。

“罵你什么了？”

“她說你剛畢業第一天上班嗎？”

楚曦噗一聲笑，推她道。

“走吧，趕緊的！”

詢證就是客戶的注冊資金存在銀行的臨時賬戶里，由注冊會計師事務所到銀行詢證這筆錢的真偽，然后按流程出具驗資報告，這是新成立公司的必須環節。

這不是審計師的工作范疇，但實際上審計師也會接驗資報告的活兒，這活兒簡單，錢掙得比出審計報告要容易得多。像鄭僮這樣的部門經理，當然是不會自己跑銀行去詢證這筆錢，一般都是助理審計師去做。

顧宸冬是去了，但是沒拿事務所的詢證表格，銀行要在那上面蓋章的。顧宸冬當場臉都白了，怎么犯這么大的錯誤？她不敢回去拿表格，就讓楚曦給她送表格了，事實證明擔心什么就來什么事，楚曦出門的時候讓夏語昕發現了。其實忘了表格這不是什么大事，但在顧宸冬身上就是大事了，不是“老員工”嗎？況且她上了夏語昕的黑名單，能放過她嗎？

太倒霉了。

顧宸冬灰頭土臉地回去，不知道又要挨什么罵了。

詢證是再小不過的事了，鄭僮是有心試試顧宸冬的工作能力，這只是最基礎的一件小事，竟然干砸了。鄭僮是真惱，這個顧宸冬是她一力要的人，而且是擠掉了凌瀟瀟的名額的，不用說，她自是得培養顧宸冬。這是自然的，她剛來需要自己的團隊，就算自己是這個部門的一把手，但有夏語昕的存在不是嗎？那她就必須有自己的團隊，更何況都擠兌她“空降兵”不是嗎？

這個顧宸冬表現成這樣，可真是氣死她了。

“顧宸冬，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對不起經理……”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

“我知道……”

顧宸冬都想哭了，第一天上班接連被罵她是真受不了，先前的關虹，現在的鄭僮，還有冷嘲熱諷的夏語昕，年紀都比她小，太受不了了！

“我對不起的是我自己……”

“知道就好！”鄭僮嚴厲喝斥。

“想來玩玩的趁早回家！”

“我沒有！”顧宸冬連忙道。

“我沒有想玩玩，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工作，怎么會當作玩玩呢。”

“既然不是為什么不好好表現？”

“我……”顧宸冬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說什么都是借口，她懂。

“還是說你的能力不值得這個職位？”鄭僮的聲音非常冷。

竟然連助理審計師都不配，她還能有什么用？顧宸冬內心哀嚎。

“我、我是有些不太適應，經理，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

“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我要的不是嘴上說的。”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經理……”

“再給你一次機會。”鄭僮厲聲道。

“再出狀況就自動走人，都不用來見我了。”

出得來，顧宸冬渾身都軟了。

“你沒事吧？”楚曦還是等在那里，見她出來連忙問。

顧宸冬有氣無力地搖頭。

“沒事兒，經理答應給我最后一次機會。”

“那就好。”楚曦松一口氣。

“明天出差好好表現。”

顧宸冬和楚曦一回去，那凌瀟瀟故意大聲說。

“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好意思坐這個位置嗎？”

顧宸冬心里有愧，不作聲回座位上去。

“實習生，給我泡杯咖啡去。”人家楚曦可真是老員工，怎么可能怕一個實習生，就算是夏語昕的表妹又怎么樣？她還是鄭僮的人呢。

凌瀟瀟仗著有夏語昕撐腰哪有怕的？

“憑什么給你泡咖啡？你是高級審計師嗎？你是部門經理嗎？”

“實習生！”楚曦把這三個字咬得重重的。

“實習生去哪兒都是干這樣的活，有本事就不要干實習生，直接干高級審計師啊。”

楚曦說的是實情，實習生就是打雜的，就連辦公桌都沒有。

“還不是因為她搶了我的名額。”這個凌瀟瀟早上出門腦袋怕是被門夾了。

嗬，好家伙！

平常審計師都忙，雖然不太在辦公室，但這會兒也有兩名審計師在，當下都看了看凌瀟瀟。

就算再“菜鳥”也懂這個不能拿出來說，戴宇寧輕扯扯凌瀟瀟的袖子。

“凌瀟瀟你給我過來！”夏語昕回來了，正好聽到了這個無腦表妹的一番話，她真想給她一個耳光。

凌瀟瀟臉色臘白，小碎步跟著夏語昕出去。

楚曦撇嘴。

顧宸冬起身伏過來輕聲道。

“別這樣……”

“什么不這樣？”楚曦完全不忌諱，大聲道。

“沒看見她欺負到你頭上了。”

“可是……”顧宸冬擠眼，也確實是她擠掉了人家的位置。

楚曦明白她的意思，翻眼道。

“你第一天出來工作嗎？這怨你嗎？”

顧宸冬不想惹事。

“好啦，不說了。”

顧宸冬想要坐下，楚曦一把拽她在她耳邊輕聲。

“你想佛都沒有機會了，你忘了前面我跟你說的？”

顧宸冬抿嘴。

“但也沒必要這么直接吧？”

“可現在是她先開炮，咱們還能躲？我才不躲。”

“工作第一，不要沉迷于這種辦公室內卷當中。”

“誰要沉迷啊，這不是沒辦法嗎？”

顧宸冬可真是心累，一來就陷入內卷，然后工作也沒表現好，沒有一件事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