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話題一轉：“對了，我聽說你和日杰？”

葉知蔚點點頭承認。她和梁日杰的事情沒有刻意隱瞞，手下一幫人精，自然看得出來。老杜“嘶”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微微靠后瞇著眼睛打量葉知蔚：“我從前不覺得你會喜歡日杰這樣的男人啊。你是認真的？”

葉知蔚笑笑：“我原來不知道你不喜歡他。”

“我怎么不喜歡他。這小子雖然工作能力比起你說差了點，但也算能干，嘴巴又甜。他是花了點，但與我無關。只是你們倆會在一起，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不管怎樣，你們倆年紀也都不小了，要是真能成事，也是我們博達的一段佳話。”老杜站起來，看了看表：“時間不早，我還得送小孫子去上興趣班，走了。”

老杜走了，葉知蔚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反復品味他的那番話。她跟梁日杰的事情，確實讓公司許多人都十分意外。一個是花名在外的玩咖，一個是只會工作的拼命三娘，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那天她去茶水間沖咖啡，還聽見前臺兩個小姑娘在那里八卦，說沒想到梁總最后會選擇葉總這樣的女強人，真的是大魚大肉吃多了也會有想換換口味的時候。

月老是怎么一回事，一個梁日杰，一個莊嘯，送到她身邊的全都不是她內心預先設定的類型。

楊潔如對她的煩惱笑得合不攏嘴。“那些人整天就知道盯著我都緋聞八卦來傳，可實際上我是最清白的，反倒是你這個拼命三娘，實在是老樹開花，還是一茬接一茬的開。”

“你說誰老？”

“三十五歲了。女人三十豆腐渣，我是豆腐渣，你說渣中渣。”

“瞧你這張嫩得掐出水的臉，你要敢說自己是豆腐渣，我也只能承認自己是渣中渣了。”葉知蔚伸手掐了掐楊潔如的臉，“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在你的臉上，怎么看起來跟二十歲的時候沒差？”

“錢是花了不少，但要說跟二十歲的時候沒差，那是騙人的。再多的錢再厲害的科技都抵不過歲月流逝。那些什么20歲開始保養你就永遠停留在20歲，30歲開始保養你最多只能停留在30歲的言論，都是醫美診所想出來給女人制造焦慮，從女人口袋里掏錢的。翻出20歲的照片看看就知道，青春一去不復返。”

“你今天感慨頗多。”

“我能不感慨嗎，你一下子有了兩個追求者，楊清婉和吳嘉澤的速度更超前，連婚都離了。我落后你們何止一步。”

“你又不想結婚，不是說單身一時爽，一直單身一直爽嗎？”葉知蔚了解楊潔如，知道她確實沒有結婚的年頭，不只是嘴巴說說而已。

“可架不住家里逼婚呀。”楊潔如感嘆，“我又不像你。”

葉知蔚說：“我倒覺得你說自己給自己背上了道德的枷鎖，其實大可不必。對了，你說吳嘉澤找過你？”

“嗯。”

“找你做什么？”

“你猜得到。”

葉知蔚“嘿”了一聲：“這個不要臉的，還真的回來找你復合？”她頓了頓，又嘆氣道：“不過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覺得我要是真的跟吳嘉澤復合，我還有臉在楊家待下去？再說，三年前我和他為什么分手？楊清婉只是導火索，他媽媽不喜歡我才是真正的原因。”

“吳嘉澤那個媽實在難招架，不過現在她兒子都成了離異的男人了，她還有什么資格對你挑三揀四？楊家人什么想法不重要，你自己是什么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吳嘉澤這個人，雖然那件事讓我瞧不起，但摸著良心說，拋開這件事，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工作能力優秀是不用說的，你們談戀愛那么多年他對你都是一心一意，那件事能忘就忘了吧。瑕不掩瑜。”

“楊清婉也讓我接受吳嘉澤。”楊潔如說道。

“不會吧，她怎么說的？”

楊潔如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葉知蔚聽了沉默了一會，才嘆道：“我還真沒想過她這幾年的婚姻生活是這樣過的。怎么說呢，三年前的事她確實做得不對，她說這是對她的報應倒也沒錯。不過你也說了，你和吳嘉澤之間的問題根源不在她。她現在能有這個想法，倒讓我覺得的很意外，你說她不該不是以退為進吧？”

楊潔如倒沒想到這一層：“不至于吧？”

“當初搶了堂姐的未婚夫自己風光大嫁，有人羨慕有人眼紅也有人腹誹，再說你大伯母那一家人平常的為人處世，左鄰右舍親戚朋友那個不等著看他們家的好戲呢？楊清婉那個小公主，跟她媽一樣爭強好勝要面子，你覺得她能忍受吳嘉澤離婚之后又去找你復合？”

楊潔如對葉知蔚的話持保留態度，但不管楊清婉的用意到底如何，她和吳嘉澤都已經絕無可能。兩人也難得見面，各自聊了一些生活工作上的事，車子就開到了醫院。快下班的時候楊潔如打電話回家，聽說葉知蔚媽媽摔傷進了醫院，連忙打電話來慰問，正好碰到葉知蔚準備下班來醫院，便順路過來載她一起去醫院。

到了病房，莊嘯已經送了碗飯過來，湯麗娟正在吃飯。碗飯是小米粥，配兩個煎得剛過好的荷包蛋，一小碗西蘭花和一碗雞腳眉豆湯。楊潔如聞著湯的香味，笑道：“都說以形補形，傷了腳吃雞爪正好。”她扭頭看了看莊嘯，“沒想到你一個開咖啡店的，廚藝也不錯。”

上次在“有只貓”，她并未留意吧臺后面的莊嘯，只是粗略有個印象，是個皮膚略黑、長得不錯的小伙子，現在仔細一看，倒覺得他比博達那個梁日杰要順眼許多，那個梁日杰在海城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會玩，花名在外如雷貫耳，還幾次在交際場合上遇見，還撩過她，不得不說，這家伙撩妹子的手段確實高超，如果她是那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還真保不定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