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女孩
作者:狐熠|發布時間:2021-09-10 11:08|字數:3179
這個世界上,大約沒有中國人生存不了的地方。也只有國人骨子里自帶一股子韌勁兒,不怕苦,不服輸,不管在多艱難的環境下,都能努力掙扎出一片天地。
這句話,是我出國前,爺爺說給我聽的。
我叫彭阿強,父母走得早,爺爺姑姑叔叔一起把我養大,對我十分照顧,所以當年我準備移民東帝汶的時候,全家都不同意。
叔叔和姑姑捏著世界地圖,無奈地說人家移民都去美國日本,我偏偏跑去個聽都沒聽過的小島。發達國家機會多,去了好生存,去東帝汶干什么?學我爹當年一樣賣年糕么?
其實但年我是被辦移民人給忽悠了,梗著脖子和他們犟,我說東帝汶一點兒都不窮,人民幸福指數很高的。我到那里就能享受到很好的國民福利,才不用賣年糕。
結果……
當然是打臉了,剛剛獨立的東帝汶百廢待興,環境遠比我叔叔姑姑形容的還要惡劣。
我挺了倆月實在挺不下去,回國又覺得丟人,只能發揮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擺了個小小的攤子,靠賣年糕湯為生。
到底還是爺爺說得對,國人,就是有那么股勁兒。一個年糕湯攤子經過十幾年來我起早貪黑地經營,積累了一些資本,現在我在東帝汶首都開了兩家華人超市。雖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但是足以保證我一家三口衣食無憂。
我太太也是當年跟我一批被騙過來的中國人,我倆結婚10年了,有個特別可愛的女兒。只可惜爺爺沒能看到重孫女兒就突然離世了。
算算時差,一周后是老爺子的忌日,我和太太說好,要帶女兒回家鄉祭祖,說來好笑,女兒七歲了,從未踏上國土,但國語被太太教的極好,偶爾我不在的時候,她就是超市經理,和華人老阿姨聊起天來駕輕就熟,口袋里總是被老阿姨們塞得滿滿的糖果。
她還財迷,得來的零食不舍得吃,總要放上貨架去賣掉。剛才就是,理貨的喬尼亞抓著兩個蠟封小奶酪哭笑不得給了我,說這是昨天王阿姨買完送給我女兒的,條形碼已經出了庫,但又被我女兒放回到貨架上。
我笑著謝過喬尼亞,順手把奶酪揣進褲袋,跟店里打了聲招呼,開車去接女兒放學。路上盤算著跟她好好講講道理,人家送她食物是愛她的表示,可不是為了讓她再次出售來賺錢。尤其是王阿姨,那老太太嗜好吃奶酪,每周都來買,這要是買到自己送給我女兒的,得多尷尬!
女兒讀的學校是提供校車的,家長只需要在校車停靠點等就好。我比預定時間早到了十幾分鐘,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將近40分鐘了,校車已經開來了兩次,下車的孩子里面遲遲未見我女兒的身影。這幾日天氣不好,氣象臺總讓大家防范臺風,我眼看著太陽逐漸偏西,天邊滾過來大片厚重的黑云,心中有些焦急。
校車第三次停在我面前時,我忍不住詢問司機,司機表示今天學校有活動,孩子們放學時間不一樣,所以多送了幾趟。
司機是個當地人,他看著我拿在手中的孫悟空毛絨玩具(從上學那天女兒就要求我每天拿著孫悟空接她),對我說他記得我女兒,在第一趟時就上了車,這條線路就這一站,他保證沒有落下任何一個孩子。
這就奇怪了,如果我女兒已經上了車,中途又沒有別的停靠點,那我女兒難道憑空在車廂中消失了不成!
東帝汶的治安和國內不能比,我有些著急,先給女兒班級的老師打了個電話,她那邊吵吵鬧鬧的,說還有幾個孩子因為各種問題留在學校。我剛想問是不是我女兒也在,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蜂鳴,緊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隱隱約約有女人的哭泣聲從聽筒里面傳來,聲音極小,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就自動掛斷了。
什么破信號,手機也能串臺嗎?我又嘗試了幾次,老師的手機始終無法接通。
校車司機安慰我說,大概是該死的臺風造成的影響,建議我直接去學校接人,這話有理,我剛忙去發動了汽車。
去年,我給女兒報了這家所謂的國際學校,學費高昂,本地孩子鮮少就讀。學校課業壓力不大,活動很多,女兒開心,我和太太也高興。
今天剛好就趕上學校組織孩子去圣克魯斯公墓獻花,那是當地人為了紀念在國家獨立斗爭中死難的同胞建立的公墓,雖然是個比較神圣的地方,可是我女兒才七歲,讀的又是國際班,真不知道孩子們能不能理解這些。
雖然腦子里亂糟糟一片,但在下車后,我還是調整了自己的表情。
我女兒一直不喜歡我兇巴巴的,這小東西最能治我,當爹的都是女兒奴,從有了她,我大聲說話都得看看左右,確定她沒在身邊才行。
“彭先生。”
我才走進教室,瑪利亞老師就腳步匆匆的迎了出來。我本以為女兒在教室麻煩她照顧了這么久,想說句辛苦了,但瑪利亞老師的身后教室內只坐著一個愁眉苦臉的小男孩兒,并沒有我女兒的身影。
瑪利亞老師神情急切,她說剛才接到電話后,她就意識到可能是我女兒沒到家,可當時教室里只剩下三個孩子,其中并沒有我女兒,她給我回撥電話也根本打不通。
我急了,教室里沒有,校車上沒有,那我女兒呢?
瑪利亞老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她表示自己在整個活動期間清點了好多次人數,直到最后回校園,上校車前,她還有清點過,她保證那個時候我女兒還在。
我皺著眉,焦急地抓了抓頭。
瑪利亞老師想到了什么,趕忙抓著我跑去監控室,我倆對著視頻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您看您看,這是我在清點人數,這就是您女兒。”瑪利亞老師點著畫面,我順著她的手的確看到了我女兒的背影,兩根麻花辮上拴著她媽媽給買的胡蘿卜頭繩。
孩子們并排站著,老師點數之后就自動排隊開始上車,校車司機站在一邊望著他們,我看到我女兒的黑皮鞋從踏板上踩過,在進入車門的一剎那……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那皮鞋還在,可是上面的白襪子卻消失了!
“等一下!”我大吼一聲,抓住了負責控制視頻播放的保安的肩膀,“倒回去!放慢……”
保安趕忙將畫面回轉,我揉了揉眼睛,死死盯著畫面上的背影,這一次監控室的三人都看了個清楚,我女兒的身影的確是在踏入車廂的一瞬間……消失了。
屋中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墻上的掛鐘發出“咯咯”聲。
“彭,彭先生。”瑪利亞老師率先打破了沉默,“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監控出了問題?”我盡可能排除掉那些不好的想法,但是看到保安在沖我緩緩搖頭。
瑪利亞老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使勁扯住了我的袖子,力道非常大。
“您先跟我來。”
我被她扯出了監控室,看到她滿頭的汗水沿著脖子滑落,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瑪利亞老師帶我走進教室,指了指屋中那個愁眉苦臉的小男孩兒。這孩子我認識,叫安生,是我女兒的好朋友。他媽媽是畫家,單身,據說多年來一直帶著他在各國流浪,最近兩年定居東帝汶,但隨時可能離開。
“安生。”瑪利亞老師輕敲桌面。
安生打了個哆嗦,抬起頭,飛快的看了我一眼,又趕忙把頭低下。
“你來說說事情的經過。”瑪利亞老師說完這句,就站到了安生身邊,她雙手扶住安生的肩膀,又讓我退后半步。
我疑心安生對我女兒做了什么,怕他因為恐懼不敢說實話,便只能暫時壓著火氣,向后退了一點兒。
安生吸吸鼻子,從課桌中掏出一張拍立得照片。上面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安生,另一個捧著花束笑瞇瞇的,正是我女兒。
“叔叔,您看,這是不是婷婷?”
我女兒我能不認識?是婷婷,早上起來她一定要穿米白色的連衣裙,戴白紗蝴蝶結,說是去公墓獻花,穿白顏色才尊重。
安生抬起頭,看了看瑪利亞老師。在瑪利亞鼓勵的眼光下,他慢吞吞的,又拿出一張照片,這次不是拍立得,是一張班級大合照。
“那這上面的,是婷婷嗎?”
“怎么不是?”我依舊一眼找到女兒。
“您再看看。”安生打了個哆嗦。
我不明就里,低頭湊過去看了看。是婷婷沒錯啊,白紗蝴蝶結,兩個麻花辮甩在身后,小圓臉,倆酒窩隨她媽,那小虎牙隨了我。還有粉色的連衣裙和同色小書包,怎么不是我……
粉色連衣裙?!
婷婷早上穿的可是米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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