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高中
作者:池柚子|發布時間:2021-10-09 09:20|字數:2891
“真慘啊,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好歹夫妻一場怎么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我聽說殺她的丈夫還是她的青梅竹馬。”
“嘖嘖,人心啊,真是難測。”
“……”
滴滴滴——
——
“嶠兒!”
“歡迎收聽FM177花城之聲,我是你們的主播阿輝。今天是2007年2月8號,距離大年三十還有十天,不知各位家中是否已經開始準備年貨搞起了衛生了呢?
“……接下來給為了新年做準備的您,送上一首我自己本人也很喜歡的,一首beyond的《海闊天空》送給大家。”
“江,嶠!!!!!”
一聲肺活量十足的聲音蓋過了震耳欲聾的音樂,把她飄走的靈魂拉了回來強行注入身體,江嶠渾身一震,猛地睜開了雙眼,眼前的場景險些沒把她嚇暈了過去。
她怎么升天了!
“你抱緊了!!!”聲音持續傳來,江嶠聽著真切之余還有那么一點熟悉,這聲音像是從人間傳來的。
順著聲音的來源往下看,一張熟悉的臉龐越瞧越是真切,江嶠渙散的思緒攏在一起,大腦終于轉過彎來,自己不是升天了,而是掛在院里的木棉老樹上。
江嶠下意識的雙手圈住樹桿,連身體都貼了上去,被冷得通紅的臉蛋碰到濕潤的樹皮,粗糙又冰冷的觸覺冷得她一個哆嗦。
她一哆嗦,下面的人也跟著一起哆嗦。
方正渾身肥肉一顫,把眼淚也顫了出來:“嶠兒!你別沖動!有事咱們好好商量,你可千萬別想不開!”
“我——”江嶠一張嘴,冷風灌入口中,嗆的她眼淚往外冒,好半天才喇著嗓音繼續把話說完:“我想不開你大爺,我怎么掛這上面了!快把我弄下去!”
厚重的衣服下冷汗直冒,汗珠跟光滑的蛇在皮膚上游離,恐懼蔓延全身,讓她渾身發僵。
真是要命,她恐高啊!
“你先等等,我馬上來救你!”方正抹了一把眼淚,瞄到了手里那吃了半包的干脆面,又喊:“嶠兒,我把這干脆面放這里了啊,你幫我看著別讓人給吃了。”
“快去!!!”江憐一聲河東獅咆哮,方正震的拔腿就跑。
“烏龜烏龜!”方正喊著沖進了盛北年的院子里,沒進門直接趴在了一樓書房的窗戶上努力拍窗大喊,然而里面的人正安心的寫著書法,世界一派和祥。
不用想,他肯定沒戴助聽器。著急的方正立刻轉移陣地,在門口的花盆底下找到了鑰匙,開門闖了進去,也不說廢話,直接搶過他手上毛筆在宣紙上寫上幾個潦草的大字——快,江嶠被困老樹上!寫完把筆一撂,扭頭就走。
在方正忙著四處奔波救她時,江嶠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怎么掛在這樹上的,剛才自己又是怎么了,什么被竹馬丈夫從樓上推下去變成植物人……江嶠腦袋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那些聲音跟記憶逐漸在腦海里飄遠,唯獨那痛楚清晰到讓她汗毛豎起,直冒冷汗。
“離老遠就聽見你們在——犀利啊!”下面傳來一聲驚呼,江嶠瞇著眼睛往下瞄了一眼,寒冬臘月天,傅恒就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長毛衫,外面套一身紅色的籃球服,臂彎上夾著一個籃球,仰著頭往上面看,臉上的表情跟打翻了染缸一樣精彩。
這顆木棉樹少說都有二十米,有接近十米的地方是光溜溜的樹桿,猴子都未必能爬上去,江嶠能爬上去也是個人才,傅恒發自內心的佩服,啪啪的給她鼓了掌。
他的聲音隨著冷風刮入耳中,顯得極其的刺耳。
“望你個死人頭!啊狗,快把我弄下去!”江橋在樹上撕心裂肺地喊,圈著樹的手被凍的僵硬。
“讓開!”
遠處傳來霸氣的一聲,傅恒往后退開好幾步。
方正扛著伸縮樓梯以百米加速的姿勢奔過來,把梯往這“哐當”一放……一排烏鴉從他們每一個人的腦門前飛過,空氣中彌漫著尷尬。
“大佬,你家伸縮梯可真長。”傅恒估摸著這伸縮梯就五六米,江嶠現在掛在的可是在十米以上的地方。
看著遙遙無期的距離,方正被肥肉擠得就剩下條縫的眼睛里滲出眼淚,“完了,嶠兒,你下不來了。”
“叫警察!叫消防!”
江嶠的聲音裹挾著怒火從喉嚨里噴射出來,硬生生的把方正的眼淚給震了回去。
“嶠嶠,我打電話叫消防了,消防員讓你等二十分鐘哈哈哈”后趕到的盛北年手里抱著一款床單,說這話時咧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聲音里帶著爽朗的笑意,給江嶠直接感受就是他是來看熱鬧的。
“死烏龜,你笑個屁啊笑!”如果她現在在下面,一定毫不猶豫給他來上一腳。
“對不起。”盛北年不想笑,但奈何那嘴角就是壓不下去,這場景著實太逗了些。江嶠穿著一件從小學穿到現在,每年冬天都必定出現的大紅色棉服,人跟考拉一樣掛在上面,從他們這個距離看過去,實在像是樹上掛著一個燈籠,很是喜慶。
盛北年仰頭看她,冬日的陽光刺過來,他不由得微瞇起雙眼。
“你別笑了!”天氣太冷,江嶠勾著樹桿的雙腿被冷到跟腳踩縫紉機似的。
“……我沒笑啊。”盛北年無辜。
“你還笑!”
盛北年:“……”
盛北年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討喜樣,這雙笑眼有很大的功勞。他笑時眼睛彎彎,嘴角上揚,極具感染力,院里上到七老八十的老太,下到幾個月的嬰兒都喜歡他。他現在皺起眉,仰著頭,落在距離十幾米的江嶠眼里他就是在笑,并且笑得跟花一樣燦爛,看得江嶠想把這花的根都給撅下來。
此刻盛北年因疑惑,皺眉的幅度越發大,落在江嶠眼里他笑得越發燦爛,江嶠被怒火染紅了雙眼。
“啊!”江嶠崩潰大喊,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冷的,眼淚止不住往外涌,聲音染上哭腔,“我快堅持不住了!”
下面的人聽到這哭腔時,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聽錯了,細細回味過來確定這是真的,當時的那個沖擊,比她現在掛在樹上要來的讓他們震驚。
從來都只有她把人弄哭的份,什么時候見過她這惡霸哭啊!
盛北年把床單揚開,“你放心,堅持不住也沒關系,我們在下面接住你。”
“就是。”看了半天熱鬧的傅恒把籃球往地上一放,捏住床單一角扯開:“大男人的哭什么,給我們男人丟人。”
盛北年又說:“我算了一下,以現在的距離再加上你的身高體重,摔在床單上,一定不會受重傷。”
被冷出鼻涕的江嶠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鼻音艱難地開口:“不會受多重的傷是幾個意思?”
盛北年一本正經道:“四肢健全。”
眾人:“……”
花城冬天最怕就是下雨,前幾天還艷陽高照的,一場冷雨下來,氣溫驟降,江嶠把壓箱底的棉衣都拿出來穿了,還是擋不住這穿衣徹骨的濕潤冷意。
江嶠此刻頂著一張被風凍到跟標本一樣的臉僵在樹上,那眼神卻頗有殺意。
呼——狂風呼嘯而過。
這不合時宜的風跟不合時宜的人,成為了壓垮江嶠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嶠終于撐不住從樹上摔了下來,每一秒都漫長的像是一年,在這漫長的時間里,江嶠的大腦閃過些奇怪的畫面。
高樓的窗臺邊上,一只手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推了下去,尖叫聲在腦海重疊在了一起。
江嶠以一種王八跳水的姿勢直面落地,腦袋裹著床單一頭扎進了一旁的沙堆里,身體所能感受到的痛楚卻是從高樓墜落,一種瀕臨死亡,粉身碎骨的疼。
江嶠不知被誰翻了過來,沾滿砂礫的臉朝上。一張張圍在眼前的熟悉面孔,她的耳邊響起一些奇怪的話。
“真慘啊,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好歹夫妻一場怎么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我聽說殺她的丈夫還是她的青梅竹馬。”
“嘖嘖,人心啊,真是難測。”
“……”
那些話,無比清晰的傳入耳中抵達要疼得分裂的心臟。
恐懼。
她看著他們,生平第一次對這些情同家人的人產生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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