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館樓上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深夜了。

大哥給我發了條消息，說他還有事情要回公司加班。

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秦思棠。”清冷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有什么事嗎？”

“你在哪里？”沈宥聲音沙啞，似乎是從喉嚨里擠出的話。

我冷淡地說：“我已經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天再說。”

“我看到你的車了，還在這里。”

我噎了一下。

“我需要你，我想見你。”

“什么？”我手指顫抖，他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承認的欣喜肆意蔓延，我努力不讓自己嘴角上揚。

不，秦思棠，你清醒一點。

他沈宥算什么東西，之前是他甩了你，你要重蹈覆轍嗎？

“303。”我的嘴似乎不受我控制，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說。

掛了電話，我鬼使神差地把禮服拉鏈拉了回去，理了理頭發。

我不是喜歡他，我只是為了在前任面前光鮮亮麗，貌若天仙！

我倒了杯紅酒，妖嬈瀟灑地坐在沙發上，等沈宥上來。

他怎么還不來？

正想著，敲門聲傳來。

我放下手機，說：“門開著。”

他比兩年前似乎還要好看。

但他已經不屬于我了，我咬了咬牙，心里悶得難受，放下了酒杯。

“沈先生，有什么事情不能電話里說。”

“我沒有用你的錢泡妞。”

我面上有些難堪。他果然聽到了。

“就為了這事？”我嗤笑了一聲，“沈先生電話里說一聲就行，用不著親自過來。”

沈宥朝我走了兩步向前。

我有些僵硬，手指攥緊了沙發扶手。

沈宥遞給我一張卡：“這是你那會兒花在我身上的錢，連帶利息，密碼是你的生日。”

他現在飛黃騰達就要和我劃清界限，抹掉和我在一起過的痕跡？

我惡狠狠地說：“沈先生不用在意，我秦思棠花出去的錢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沈宥把那卡放到我眼前的茶幾上：“你不在意，我在意。”

“也是。”我盡挑刻薄的話來說，“沈先生的尊嚴和清白得用這卡贖回來，可真值錢。”

沈宥就是這樣的人，要面子，要尊嚴，但那又怎么樣，兩年前，他的尊嚴付不起我倆一頓飯，還是刷我的卡。

沈宥又往我這里走了兩步。

套房里昏暗的燈光，這才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張臉。

他臉上帶著薄紅，眼圈也有點紅，額頭上有幾滴汗珠，嘴唇緊緊地咬著，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你怎么了？”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沈宥沒有回答我的話，他將我從沙發上拉起來，自己卻像脫力了一般，跌坐下去，我順勢倒在了他身上。

他喘得有些厲害，呼出的熱氣將我熏得暈頭轉向，好像也有點神志不清。

“我剛剛喝的那杯酒有問題。”沈宥頭埋在我的頸窩里，“秦思棠，你陪陪我。”

“啪！”

我甩了他一巴掌，把他臉打得撇了過去。

這就是他來找我的原因？

沈宥似乎無所覺，抓住了我的手，繼續抱著我。

我掙扎起來：“沈宥，你把我當什么？”

“兩年前把我當冤大頭，現在把我當陪酒小姐？”我氣笑了，“你這卡里是不是還有買我這晚的錢？”

沈宥喃喃地說：“不是，不是……”

他似乎已經有些意識模糊，只會重復這兩個字。

“我什么都不做，你陪著我就行。”

說完這話，他似乎又變成了啞巴，只會抱著我，在我耳邊喘氣。

我停下了動作，看了眼茶幾上的那張卡。

那張卡在燈光下，竟有光芒，似乎我們所有的過往都在這張卡里了。

從此，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