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賢妻
作者:遠山覓海潮|發布時間:2022-11-02 09:24|字數:6314
我是五皇子妃,但五皇子愛的是我庶妹。
我為他祈福那天遇險,等了三天,沒能等來他救我。
狼狽回府那天,他滿臉喜悅,要我替他去求皇后賜婚,給他和我那懷有身孕的妹妹。
1
五皇子與我庶妹,是青梅竹馬的感情。
幼時相見,皆是他們玩鬧嬉戲,我眼巴巴看著。
但不知為何,皇后指了我為正妃。
我寬慰自己,我是去做王妃的,不是去做他的心上人的,即便他不喜歡我,相敬如賓,日子總能過得和睦。
于是我以正妻之禮,被八臺大轎抬進了五皇子府。
洞房花燭,紅杖金線,桌上的玉杯里盛著合巹酒,在燭光下那晶瑩的液體粼粼閃光。
我緊張地捏著手里的喜帕,期待著楊遜到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楊遜穿著大紅的新郎官服,身量修長,搖曳著的紅燭,照映在他精致俊美的面容上。
我曾想象過嫁給一個愛我憐我的郎君,從此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但此刻,他看向我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厭惡與冷意。
“我不知你如何哄得父皇母后歡心,但我心里只有宜萱一人。”
紅蓋頭還沒揭開,就聽到他這樣說。
我交握的雙手驟然僵硬。
斟酌著開口:“我知殿下心有所屬,這姻緣也不是我求……”
他打斷我:“我已答應了宜萱,我不會碰你的,你今夜獨自休息吧。”
他起身便要走。
我一把揭開蓋頭,擋在他身前:“今夜殿下必須留下。”
楊遜微微挑眉,似乎終于看見了我的狐貍尾巴。
我迎著他冰冷的眼神道:“殿下癡心令人動容,但你我婚姻是皇后懿旨,陛下點頭,殿下真要為了一時兒女情長,失了圣心?”
“今夜之事,我定會在宜萱面前替殿下作證,斷不會叫她誤會你。”
楊遜眼神越發幽深,不知將我的話聽進去了幾分。
但他還是留了下來。
他躺在床外側,與我涇渭分明,卻忘了守在洞房外兩個拿著紙筆刊錄的宮人。
楊遜讓我自己叫兩聲,糊弄過去。
我心里翻了個白眼:“殿下有些強人所難了。”
最后,他還是與我行了周公之禮。
原是冷著一張臉壓上來的,想草草了事,但到動情時,身不由己,歡愉得雙頰緋紅,喘息聲重重,完事后又一副被玷污了的貞潔樣。
還亡羊補牢般說了句:“我以后不會再碰你。”
2
他果然沒再來過我院中。
八月旱陽,我還是堅持日日到皇后那里請安。
一路上燥熱難耐。
我掀開車簾,同秋荷微不可察地點了個頭,秋荷會意道:“皇子妃,就要到坤寧宮了。”
我故意不應,虛弱地閉上眼,待秋荷“咦”了聲探頭進來。
就這樣,五皇子妃孝心至誠、操勞過度而中暑的事傳遍了宮中。
不多時,皇后賞賜的補品就來了,緊接著,皇帝也派了人來問候,夸我賢德少有,是五皇子的良配。
我跪謝跪得膝蓋生疼,吩咐秋荷:“我躺一會兒,五皇子一來便喊我。”
秋荷有些疑惑我為何知道五皇子會來。
道理很簡單,因為我在帝后面前刷了臉。
我若再無存在感,怕是要湮滅在這深宅里了。
秋荷掩門退出去,我躺在榻上只覺心神俱疲,但又不得不提起精神面對周遭這一切。
原本五皇子楊遜地位尷尬,他生母早亡,養在皇后膝下,空有嫡子的名頭,卻無嫡子之實。加之皇后又親生了位七皇子楊聞景,就更沒他什么事兒了。
奈何七皇子幾年前狩獵破了相、斷了腿,五皇子這才又被皇后重視起來,為他謀了我這個好妻子。
怎料到婚后他仍對我妹妹情根深種。
她和陳世子幾次相約的事已經傳遍京城,也只有楊遜還當她只是交友廣泛,性情活潑。
傍晚,楊遜姍姍來遲,他食不多言,箸碗輕敲,一片靜默。
我偷偷掃了眼楊遜,只見他玉面覆寒,冷淡肅然。
“姜茗棠。”他突然開口,聲如墜珠。
“母后說你今日差點累倒。”他說著看向我,一向沒有溫度的眼眸中竟有幾分贊賞。
他又說起過段時間的宮宴,我心提了起來。
眼看宮宴在即,楊遜卻遲遲不提,我若不能以五皇子妃的身份進宮,定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帝后也會認為我不堪五皇子妃之位。
“你同我一起赴宴,明日會有人來替你制衣。”
我心安回了原處,笑著應下:“多謝殿下!”
楊遜見我一副大松了口氣的樣子,不由露出兩分笑意,意識到后連忙收了回去。
第二日,府里的繡娘替我量好尺寸就要退下,秋荷忙喊住她問樣式和布料。
繡娘道,我的著裝皆要和楊遜的相配,說罷便告辭離去。
秋荷氣得跺了跺腳,惱這繡娘無理,卻不知繡娘這做派也暗示了楊遜衣式早已定下。
看來,他原是不準備帶我一起進宮的,但還是改了主意。
我的努力不是白用功,或許這段姻緣,還有轉機。
3
宮檐翹角,琉璃重重。
轎門打開,楊遜修長的手舉到我面前,我愣神片刻,把手搭了上去。
我們牽手穿越宮門與群臣,他偶爾回眸微笑,恰似一對璧人。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拘謹,他輕輕捏了捏我的手:“不用緊張。”
“姐姐!”
一聲清脆的呼喚,姜宜萱突然出現。
楊遜在那瞬間松開了我的手。
我手上空落落的。
姜宜萱未看我一眼,緊盯著楊遜,細細軟軟地呼喚了一聲:“遜哥哥。”
楊遜的眼神瞬間溫柔下來。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妹妹先回去吧,和殿下有什么話回府再敘。”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我的存在,睨了我一眼,終是收回了靠近她的腳步。
如同往年一樣,宮里準備了游戲和彩頭,游戲內容簡單,找到皇后藏在御花園內的東西便可。
頭獎是支剔透的藍玉流星簪,在漆紅的絨布上盈盈肆臥,不似俗物。
“你若想要,我就替你去拿,算是犒勞你這段時間的表現。”楊遜放下茶杯,緩緩說道。
“殿下若有這本事,我當然卻之不恭。”
楊遜似笑非笑,輕哼了一聲離開。
男丁們前去比試,女眷們閑散走動。
半個時辰過去,陸續有人鎩羽而歸,久不見楊遜。
我無意掃了眼姜家的位置,只見我的庶母,不見姜宜萱。
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我得先找到他。
我獨自一人快步走進御花園,往偏僻的假山群處鉆。
果然,窸窸窣窣的聲傳入耳。
“遜哥哥,你成親之后怎么總不來見我?你可知道,我多想念你?”
熟悉的嬌軟聲,一襲粉衣紗裙的女子與一個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似乎重疊在一起。
即便早有預料,但我仍忍不住心上微麻。
后面傳來宮人們呼喚的聲音。
再往里是條死路,他們若尋來,楊遜和姜宜萱無處可躲,到時,五皇子府和姜家的名聲都要不保。
我瞥見幾步之遙的一池湖水,粼粼靜謐。
想來初秋的水不至于太過寒人……
4
“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徹骨的寒涼入身,我隱隱看到那兩個身影聽到宮人的喊聲后疾步離開。
我松了口氣,接著便是巨大的恐懼襲來,手腳再也不聽使喚,我掙扎著叫喊。
那看著平靜的湖水如同深淵怪物一樣裹挾著我,吞噬著我……
一雙有力的手鎖住了下沉的我,我本能地整個人纏了上去。
他環抱著我,將我帶上岸。
我痛苦地往外嗆水。
“竟是……”
“噤聲。”
他直接抱著我離開,還囑咐了宮人將御花園封鎖住,不要讓人過來。
我驚魂未定,回過神來時已經在一處臥房里了,秋荷正在給我換衣裳。
“你可知是誰救了我?”
“方才七皇子殿下路過,是他的侍衛救了您。”
那個跛腳皇子楊聞景?
傳聞他兇殘狠毒,是個不能招惹的。
我匆匆換好衣服起身,但還沒走幾步就眼前發黑,腦袋暈眩。
秋荷勸我直接回府,我擺了擺手拒絕,強撐著剛受凍過的身體回到了宴席中。
楊遜掃了我一眼,“你去哪里了,不知道申時就要開宴嗎?”
我感受到一股視線鎖在我身上,抬眼便見一個模樣和楊遜有三五分相似的男子坐在上座。
只是那張精致鋒利的臉上貫穿著一道丑陋的疤。
他看得坦蕩自然,倒把我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了目光。
“你怎么換了一身衣服?”
我不接話,楊遜盯著我看了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開口就見帝后來了。
繁燭煊照,美酒盈樽。
酒過三巡,帝后相攜離開。
宴席喧鬧,我腦袋陣陣發昏,想離席卻不敢第一個走。
卻見楊聞景突然起身,眾目睽睽之下跛著腳走了。
有人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暗嘆他以前了了,鋒芒畢露,萬人捧著,如今卻失了圣心,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笑他一聲“瘸腿”。
但幸虧他這一走,陸陸續續有人離席。
秋荷很是高興:“還好七皇子坐不住。”
楊聞景受傷前可是一員猛將,哪會是坐不住的性子。
5
回府后,我倒頭就睡。
夢里是我的庶妹。
“姐姐,你再怎么努力,遜哥哥也不會喜歡你。”
我想反駁她,人心非頑石,楊遜已經看到了我的好,卻突然跌進了湖里。
岸上楊遜出現了,他無視命懸一線的我,和姜宜萱相擁在一起。
……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聽到秋荷朝來人喊了聲五皇子。
有一只手拭了拭我額頭上的溫度。
外頭,月已懸空,他竟然才回來。
我隱約嗅到了姜宜萱常用的香膏味,可能因著生病,腦袋不甚清醒,在楊遜轉身那剎那,我破天荒伸手抓住了他。
他掌心依舊溫熱,但回眸望向我,卻完全無白日的相敬如賓,他嫌惡地甩開了我的手:“宴席已結束,不要再裝了。”
我愣了愣。
“你只會這招苦肉計嗎?你騙得了母后,卻騙不了我。”
楊遜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姜茗棠,我今日這么配合你,你還有什么不如意的?”
“在外面,你乖乖演好你的皇子妃,回了府就認清自己的身份!”
明明高燒已退,我卻覺得有些發冷。
原來今日郎情妾意、相敬如賓皆是我誤解。
“殿下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我在皇后面前長臉,殿下也獲益不是嗎?怎么回來就翻臉,莫不是有人在殿下面前說了什么?”
楊遜聽出我意有所指,滿眼鄙夷:“宜萱從小天真爛漫,不像你那么工于心計。”
我攥緊了手指,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
我在他心里居然是這般模樣。
僵持之時,外頭通報,姜家來人了。
莫不是聽說我落水,來問問我的情況?
來的居然是我的庶母:“宜萱今日感染了風寒,高燒不退,想借殿下的御醫一用。”
秋荷冷笑:“我們皇子妃病了都還沒動過御醫,她一個庶妹……”
“秋荷!”我知曉秋荷失禮,“殿下原諒,秋荷口不擇言,我定好好罰她。”
楊遜卻不想給我這個臺階,他瞥了眼秋荷道:“來人,掌嘴!”
庶母作壁上觀,眼里還有幾分藏不住的笑意。
秋荷受了幾巴掌,臉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下人道:“冒犯主子,掌嘴一百。”
一百?!一百個巴掌打下去,她這臉就要爛了!
我掙扎著從床上起身,擋在了正欲離開的楊遜面前。
“姜茗棠,你要替這奴婢受罰嗎?”
庶母假惺惺道:“五皇子也是一片好心,替你教訓這奴婢。”
“她若不守規矩,自然該罰,我倒要問問殿下,她冒犯的是五皇子府哪位主子?”
“她為何要因不敬姜宜萱,受皇子府的罰?”我據理力爭。
他無言以對。
庶母看著楊遜下不來臺,連忙打圓場,又提醒道姜宜萱還病著。
楊遜一把推開我,拂袖離開。
夜已深,楊遜此刻獨自去姜府成何體統。
我讓秋荷替我拿來披風,撐著尚未痊愈的病體道:“我和殿下一起去看望她。”
6
楊遜快馬加鞭,我坐著轎子落在后面。
我到屋外時,姜宜萱正縮在被子里,剛哭過的小臉上泛著紅暈,委屈地朝楊遜撒嬌:“我生病了,你都不來看我!”
我指尖微微顫抖,吩咐秋荷在外好好守著。
我端坐在院落中,任憑秋夜涼風刮過。
屋內傳來嬉笑聲,窗花上是兩人依偎的剪影。
月光斜照,將我也輕輕映了上去,恰在姜宜萱的影子上。
似乎靠在楊遜懷里的是我一般。
多少年過去了,那時的我只有十三歲。
楊遜來尋姜宜萱,與她攜手在院里嬉鬧,我坐在屋子里捧了本書,久久未翻一頁。
集錦墨,千金筆,端華之下,便是我生為嫡女的日子。
女夫子要我熟讀典籍,詩書俱全,父親要我牢記規訓,撐起家族門楣。
我如華貴祠堂里的玉像,姜宜萱卻像嬌貴但自由的鳥兒。
我常見她與不同的男子相見。
但那會兒,楊遜是最特別的,我透過厚重繁復的窗花偷偷打量他。
他無一絲輕浮之色,也不對她予取予求。
姜宜萱央他去給她摘高墻上的花兒。
玉面少年郎皺了皺眉,同她道:“落花如有意,自會來相逢。”
粉衣的少女不依,扯著他的衣袖耍賴。
“相逢只道好,歸去染身香。”我輕聲念道。
回憶里的少年郎似乎遠遠地向我投來一眼。
他們漸漸走遠。
五年的光陰一瞬,而今我在院里,他們相擁在屋內。
那牡丹飛燕窗花,將我與他們隔在了兩個世界。
皇后為何要把我指給楊遜?我兢兢業業操持皇子府,努力去討楊遜的歡喜,如今換來了什么?
他既與我庶妹兩廂情,何必應下這紙婚約?
我無由來生出一股厭煩的情緒。
“秋荷,你好好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說罷,我轉身離開。
7
我站在橋上,低頭是深不見底的河水。
我該往何處去?
不遠處是燈火通明的花街柳巷。
女子不是以夫為天,困于后宅,便是如柳絮浮萍,沿街賣笑。
姜宜萱費勁心機,想得到楊遜和其他男子的寵愛。
我的母親早亡,庶母機關算盡,想讓父親將她抬為繼室。
橋下一葉小舟,我望去,與舟上人四目相對,不知他看了我多久。
“七皇子殿下。”
他飛眉入鬢,一雙眼狹長,如今比白日少了幾分陰郁,多了幾分恣意張揚,夜風吹拂過他敞開的衣襟,結實的蜜色肌膚若隱若現,端得是秋夜也蓋不住的風流。
他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搭著船槳,完全沒有了白日天潢貴胄的樣子。
“皇嫂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皇嫂”兩字低沉婉轉,似在他的舌尖轉了兩轉才吐出來。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可會飲酒?”他搖了搖手中的酒壺。
我正要拒絕,聽到女子的叫賣聲,鬼使神差改了主意。
我跳上小舟,湖水蕩漾,我站立不穩,跌進楊聞景懷里。
抬眼便看到他臉上那道疤,從高挺的鼻梁開始,劃過形狀優美的唇角,一直斜斜地刻入性感的下巴。
我慌忙起身,他泰然自若,將酒壺遞給我。
“只有一壺?”我尷尬地發現。
“是啊,只有一壺。”
他未盡之語應是“愛喝不喝”。
我接過酒壺往嘴里倒了兩口,只想用這杯中之物,將腦袋里盤旋的兩人趕出去。
“七皇子今日宴席上那身玉錦簪花服,倒是與別的皇子不同。”
“你想說什么?”楊聞景鳳眸瞇了起來。
想說,我已經發現了,救我的人是你。
但后來酒意上頭,便是恍恍惚惚。
只記得我舉起酒壺對著楊聞景問道:“若沒有夫君,我如何做賢妻?”
楊聞景狹長的眼彎了彎,似乎很認真地看著我:“姜茗棠,你是姜茗棠,為何一定要做賢妻?”
只記得他身上很好聞。
只記得抬頭是滿目星河。
8
麻雀嘰喳,我驚坐起,發現自己竟在熟悉的臥房中。
昨夜莫不是一場夢?
秋荷端了水進來。
“我這是怎么了?”
“昨夜金玉酒樓的女掌柜送您回來的,說您一個人去那里吃酒。想來是還沒恢復好,竟又燒起來了。”
“幸好她還給您喊了大夫來,不然御醫還在姜府,又是深夜……”
楊聞景竟能使喚得動金玉酒樓的大掌柜。
我這才憶起昨夜的事情。
“世間女子多為身不由己。”
那時,他接過我手里的酒壺笑道:“姜茗棠,你現在是心不由己。”
真是,身陷后宅,心困方寸。
秋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過幾日便是廟會,可要去瞧瞧?”
秋荷又嘀咕道:“我問了前院的,說五皇子還沒回府!”
我瞥見梳妝臺上的藍玉簪子,遞給秋荷:“收起來吧。”
鏡中人眉眼間郁色漸消,還有些蒼白的唇,被細致地抹上了朱色,勾起了淡然的笑。
廟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我同秋荷去廟里祈福,卻聽到路過的人們在說五皇子夜訪姜府的事。
“我早聽聞五皇子和姜二小姐情投意合,是那姜茗棠仗著自己嫡女身份橫插一腳。”
又有人道:“我看那姜宜萱也不是什么好鳥,前幾日剛見她和陳世子成雙入對,聽說她以前還意欲勾搭七皇子,非要人家給她買花,鬧了笑話。”
“有理,我看她說不定是一廂情愿,五皇子順水推舟罷了。”
我皺了皺眉,帶著秋荷走過去,正要開口,就聽嬉笑聲突然被一聲嬌呵打斷——
“我與五皇子殿下的事還輪不到你們多嘴!”姜宜萱不知何時來了,她柳眉高高挑起道,“遜哥哥待我甚好,恨不得替我摘星星下來,不需你們關心。”
秋荷要上前理論,被我一把拉住。
我只想快快結束這鬧劇,卻不料姜宜萱看到了我:“姐姐也不必再端著什么皇子妃的樣兒了,遜哥哥同你無一絲情分,要不是圣旨,也不會娶你。”
“姜宜萱!”我呵斥了她一聲。
她不理會我難看的臉色,繼續道:“姐姐也只配撿別人不要的,那只藍玉流星簪可收到了?遜哥哥原想送給我,但我嫌那只成色不夠好,我才讓他拿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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