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作者:爆爆666|發布時間:2023-10-30 07:17|字數:7106

  5

  數月后,我正忙于和爹爹娘親商量這次又要搞什么事情來降低相府威望的時候,李清染來了。

  我獨自去見他,他紅著眼睛看著我,我瞧著他像個紅眼兔子,卻不知是為什么。

  我便問了:“你做什么這個樣子看我?”

  他啞聲道:“你與睿王,是何時的事?”

  我猛然一驚,面上不動聲色:“你胡說什么?莫不是存心來毀我名譽?”

  他隱忍的看了我許久,才抖著聲音道:“罷了,我回了。”

  我清楚,想必是謝長凜放出風聲了。

  已是夏末了,與夢中的事情發生,還有不足四月。

  這三個月內,我見過謝長凜四次。

  一次是他生辰,群臣賀生時,我爹爹非要帶我一同前去,說李清染靠不住,再挑一挑別的青年才俊也是好的。

  第二次是九月初九祭祀大典后,大臣妻眷受帝后邀約,名曰祭祀上香,妻女本分,實則一群女人聚在一起看誰家夫君升官,誰家兒子長臉。

  第三次卻是巧合,我去茶樓聽曲兒,又如第一次見到他那樣,一身錦袍,四目相對,他還未說話,我便匆匆起身離開了——非必要,還是不要接觸太多的好。

  最后一次便是幾日前,他遞了拜貼,求見我爹。

  不知道說了什么,反正他走之后我爹憂心忡忡,又難掩開心的不住贊他“皇家難得一見的君子”。

  我心道,裝成個君子也是為難他了,分明是心機深沉的可怕。

  離我及笄之日不足一月了,媒人上門想要將婚期定在我及笄那天,說是黃道吉日,百年難得一見。

  我親自去回她:“讓李清染自己來提此事。”

  次日,李清染來了,魂不守舍的來了。

  我冷眼瞧著,謝長凜早早傳信來讓我安心等著,如今果然等到了。

  李清染剛進正堂便對我父母行了跪拜大禮,啞著嗓子道:“清染不才,不配迎娶相府嫡出二小姐,求請相爺和夫人,允準退婚,此后一別兩寬,但若又清染能幫之事,必定義不容辭!”

  父親母親對視一眼,便知曉,這是成了。

  父親裝的震怒,將他轟出門去,自始至終,我都未同他說上一句話。

  我和娘親幾乎要樂的笑出聲來,李清染,兩輩子,你總算是做了件對得起我的事。

  他走后我吩咐膳房放開手腳做了一頓晚膳,當做慶祝了。

  可是沒清凈幾天,相府又來客了。

  這次是前不久來過的謝長凜。

  “嬌嬌啊……”娘親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我不解的嗯了一聲,繼續喂我的魚。

  “你可知睿王殿下來尋你父親所為何事?”

  我說不知道,我覺得可能想篡位吧,畢竟皇帝是個廢物。

  我娘看了我一眼,不理我了。

  當天晚上,我爹爹跟個賊一樣偷偷將我拉到書房,說睿王想娶我。

  我點頭,意料之中的事,無甚值得驚訝的。

  爹爹沉默良久,半晌,嘆道:“是爹爹無能,不能護住你和你娘親。只愿睿王殿下守諾,待事成便放你離開。”

  我掩下心頭的晦澀,鄭重的看著爹爹:“爹爹,女兒很開心,能以一次婚事,換來相府平安,”我眨眨眼睛:“如果他不放我走,許家就要出個皇后了。”

  爹爹終于被我逗笑,笑罵著讓我趕緊滾回去歇息。

  我自答應了這門親事,謝長凜動作更快,議親,換貼,提親,總共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

  我有些茫然,黃道吉日這么快便有了?

  我及笄那日,大雪紛飛,謝長凜來提婚。

  聘禮堆了滿堂,我來不及查看,便被謝長凜拉到后花園。

  外人看來是即將新婚的兩人要去聊私語,只有我知道,他折花贈我時,在我耳邊說的是:“時機快到了。”

  我淺笑著接下盛開的梅花:“愿殿下得償所愿。”

  他的眼里添了幾分笑意與深邃,輕輕的嘆了口氣:“今年的紅梅,比往年似乎要明艷些。”

  我默不作聲,雪愈發大了。

  6

  我便這樣被八抬大轎抬進了睿王府。

  成婚第二月,皇上南下微服私訪,睿王隨從出行。

  路上驚險,刺客一波接著一波,不要命的往前沖。

  睿王為保護皇帝,身負重傷,皇帝大受感動,將睿王安置于自己的馬車之上。

  在回京途中,再過一日,便可回到皇宮時。

  是夜,又一波刺客殺來,比以往都更加兇狠些,皇上所帶的私衛盡數被殺,只留下幾個,受了傷,親眼看著睿王是如何垂死病中驚坐起,持劍拼死保護皇上。

  只可惜,在他拖著殘軀從馬車中出來時,一支帶著毒的箭矢破空而過,直直插進了皇上的肩上。

  睿王殿下聲嘶力竭,拼命斬殺剩下的刺客,背著皇帝回了皇宮內。

  而后虛脫的昏死過去。

  我連夜進宮,紅著眼睛趴在他的床邊,硬生生掐紅了大腿才終于哭了出來:“殿下,怎么好端端的遭此橫禍啊!”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謝長凜虛弱的睜開眼睛,沖我笑了一下,又暈了過去。

  我捂住臉,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殿外太醫跪了一地,在太后的厲聲斥責下,沒人敢說皇上不行了,但誰也說不出,他還能活。

  我親手配的毒藥,自是不會給他一點生還的機會。

  三天后,皇帝沒有撐過去,終于帶著對相府的提防,咽了氣。

  李清染一身肅殺的進宮時,正趕上鳴喪鞭。

  此次出行睿王跟隨,皇帝便派了他去西北剿匪,連他的主子死了,都沒能趕回來見最后一面。

  他眼睛泛著紅,想必是幾日未眠,此時看到我依舊守在昏迷不醒的睿王床前,臉色更蒼白了。

  我在心底冷笑,似是對我情深似海,可誰又能知,他上輩子對我有多辣手無心。

  睿王整整昏迷七日,才險險熬了過來。

  先帝去的突然,未留遺旨,一時間二皇子成王,三皇子睿王,并尚未封王的五皇子,年紀尚小的七皇子不算,三足鼎立。

  朝中說什么的都有,成王張揚無度,睿王庸懦無奇,五皇子尚不足十六歲。

  一一數來,竟沒有可堪當大任的人了。

  正于此時,父親——許相,力擁三皇子睿王上位,一條條緣由擺在明面上。

  睿王殿下多年不露鋒芒,不曾出錯。

  先皇曾數次夸贊,睿王最是穩重。

  先皇出行,多喚睿王隨行。

  睿王殿下因護駕身受重傷,險些丟了性命。

  如此,還有哪位皇子能比他更合適登基為帝?

  許相的學生們一呼百應,皆擁三皇子登基。

  一月后,睿王身體大好,榮登大典。

  7

  李清染來見謝長凜時,我正在御書房磨墨。

  謝長凜看了我一眼,并不避諱:“何事?”

  我依舊低頭磨墨,只聽得良久,李清染道:“皇上,臣自知無能,自請去西北磨練,愿為我北國開疆擴土,永世不再回京。”

  謝長凜放下朱批筆,淡淡道:“準了。”

  至此,我與李清染,再無相見的可能。

  他走后,我坐在椅子上愣神。

  謝長凜嗤笑道:“他倒聰明,知曉朕容不下他,便躲得遠遠的。”

  我淡淡道:“他既為先皇做事,便算是有些腦子,自然知道該避著點你,才能長留一條性命與侯府滿門富貴。”

  他看著我:“怎么,朕便如此狠辣嗎?”

  我起身,跪下行叩拜大禮:“沐沐不敢。”

  我沒再說別的,但他一定明白了。

  待茶盞涼盡,他才終于嘆了口氣,開口道:“你便走吧,朕,不留你了。”

  我再次叩謝圣恩,連夜收拾行囊回了相府。

  我豈能不知他對我有意,可我無情,便不能委屈自己,上一世的教訓太過慘烈,我賭不起再來一次了。

  再者,常伴君側,誰知哪個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了?

  爹爹娘親見我歸來,一瞬間便放松下來,這些日子,他們為我擔憂,生怕謝長凜反悔,不愿放我離開,也擔驚受怕了許久,如今總算是放心了。

  后來我聽說,定國府老侯爺舉家搬至西北,前不久新晉的撫遠小侯爺,頂替了定國侯府的位置。

  想來也算是保住了滿門富貴與家人性命。

  我無意再追恨李清染,他不過是先皇手中的一把刀,先皇算我親手送上路的,李清染也未再追查下去,我們的緣分與愛恨,至此便都已散盡了。

  我請父親求了一道圣旨,開辦女學,我便是開國第一位女夫子,此后終身不嫁,只一心盼天下女子皆能讀書認字,不再寄人籬下,永無被困在后院不見天日的那一日。

  8

  番外

  第一次見到我一生難忘之人,是在九歲那年,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可真能哭啊,不過是被夫子說了兩句,便嬌氣的哭了許久。

  李清染是定國侯府的小世子,和她是青梅竹馬的交情,說來也真是讓我好生嫉妒。可是誰讓我那時沒有主動靠近她呢?不然還有他什么事?

  我眼見著李清染十分護著小丫頭,我心想,難怪父皇要給他倆賜婚,這誰看著都得是命中注定吧。

  可是我的目光卻總是停留在那個愛哭又嬌氣的小丫頭身上。

  父皇子嗣甚少,加上我,總共也就四個兒子。

  二哥是父皇尚為王爺是所生,現如今已經二十八歲。

  五弟比我還要小七歲,尚不滿十六。

  六弟堪堪七歲。

  若是順利,二哥該繼承大典,可我不想他順利,連五弟都盯著的位子,我會不動心嗎?

  當然動心,可自我幼時我便知道,父皇想立長不立賢。怎么辦呢?沒辦法,我只能奪過來。

  我時常去民間閑逛,體察民情,拉攏人心。

  偶然有一日,我剛入那個常去聽曲的茶樓,便看到小丫頭支愣著耳朵聽讓人聊天。

  我有些想笑,小丫頭是有心思了,但還是不會掩飾,滿臉都寫著憂愁。

  我聽著那二人的談話,將相府捧的真高,我十七歲時差點死在皇后手里,承許相所救,才活了下來。我欠許相大人情,便出言警告了幾句。

  那二人灰溜溜走后,小丫頭也準備走了,我覺得她真沒良心,都不給我道個謝。所以我直接開口跟她搭話了。

  本王這么不問世事都出手相助了,和你說兩句話不過分吧。

  那丫頭機靈的不得了,可是就一點不好,她竟然不認識我。

  生氣,幼時我也和她見過面,說過話,怕是她心里只有那個不成器的李清染吧。

  本以為我和她碰巧遇見已是難得,畢竟誰家閨閣小姐整日出來逛樓聽曲兒。卻不想幾日后我便又見到了她。

  我很開心,她分明是故意在等我。可惜只是向我表相府忠心,望我出手相助。

  她不過十四,尚未及笄,竟已經察覺到相府如今當急流勇退,但很明顯,她只知問題所在,或許也知道該怎么做,卻沒有足夠的人手能用。

  我便出言給策,畢竟還欠許相一個人情。

  于是在小丫頭散播謠言時,我盡我所能動用手下的人幫忙傳播。

  我知道她目的不純,那又如何,她要的不過是相府平安,本王給的起。

  只是那李清染卻實在礙事。

  我分明看到小丫頭對李清染不似從前,可能她終于發現這人不是好東西了吧。

  為我那個皇帝爹殺了這么多人的,能是什么好人。

  我承諾幫她,代價是相府助我登基。

  此刻起,便不是我在單純的幫她護她,而是結盟了。

  我去找了父皇,也找了李清染。

  我跟李清染說,你護不住她,但本王可以。你知道皇帝想對相府出手已久,但你放不下榮華富貴,你就不敢護著她,護著相府,甚至或許有一日,你要親手了解相府。

  也和他過了幾招,手下敗將才更聽得懂本王的威脅,你若不退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的老父親提早歸西。也別想著告狀,本王既然能和你明說,自然也有把握讓皇上同意。

  他果然如我所料,真慫,看著不甘心,但一點放不下自己的前程,便只能放下她。

  對皇上,便好辦多了,我本就是庸懦的形象,看上了個女子,非要娶她,也不是很離譜,不是嗎?

  他會同意的,以一個女子來安撫一個成年皇子,劃算。

  至于李清染,在他心里,不過是一把刀,一條狗,父皇從未把他當做個人看。

  我如愿娶了她,可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她說,待事成,她便離開,我答應了,我想,小小女子,屆時且不說我愿不愿意放她走,她自己舍不舍得走都尚未可知。

  是我自信了,我們本就是結盟,她助我周密安排,送先皇歸西,親手配毒藥,配合我演戲,我清楚的知道,我下血本的苦肉計,打動了御前所有人,包括那幾個故意留下的私衛,唯獨沒有讓她心疼半分。

  在她心里,這不過是計劃中的一環罷了。

  在許相的扶持下,我終于還是如愿登了基,也終于看清,強留無用,她的心,不在這里。

  在哪里呢?李清染那嗎?好像也沒有。

  后來,許相來求一道圣旨,我才知道,她的心,在天下女子皆有出路那里,她傾盡一生,給了天下人,給了朕一個清正干凈,百花齊鳴的天下。

  。

  9

  番外

  “都說人有來世,大師,我想為一人求一個重頭來過。”

  “你想好了?如此,你這一世便盡成塵煙。一世所得,皆為虛妄。”

  “無妨,我欠她的,終究是要還給她。”

  “用你一生運道逆天改命?”

  “甚好,多謝大師。”

  我是定國侯府嫡長子,出生不久便被封為世子。我這一生,可謂順風順水。

  我父定國侯,是震懾一方的大將軍,安內攘外,威望頗高,可終究有功高震主之嫌。

  先皇登基后,疑心愈發放到明面上來。暗地里不知削去了父親多少權力。

  我早知有此一日,自年少時起,便苦于用功,終于,讓新皇看到了我的存在。

  他暗地傳召我,在皇帝的密室之內,我通過了天子的考核,成為了他手中的一把刀。

  一把聽話的刀。

  為他殺人無數,忠臣,奸臣,好人,壞人,圣旨下,我便出,不辨是非,不明黑白,只做一把聽話的刀。

  父親不明,為什么皇上又開始對他放松權限了,他當然不會知道,因為我始終都只會在暗中為皇上做事。

  若是一直如此,我保定國侯府一世平安,也便罷了,可偏偏遇上了個小丫頭。

  相府千金許沐沐,如此嬌氣的小丫頭。

  自小便一起長大的情分,我待她自然有些不同,這幾分不同,在先皇賜婚時,便已經捅破了窗戶紙。

  我的目光中全是她,追著叫我清染哥哥的她,追不上便站著不動要哭不哭的她,回頭等她便又破涕為笑的她……

  可我該如何呢?我既是定國侯府世子,便該護候府平安,皇上的命令,我不得不聽。

  因為我聽命于皇上,所以候府安全。

  可相府不同,同樣是在百姓中威望頗高,皇上不動定國侯府,卻會拿相府開刀。

  皇上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

  也是他對我的最后一道考驗。

  他說,親手覆滅相府,他便讓我由暗轉明,位極人臣。

  我不在乎位極人臣,但我一定要聽命行事,否則第一個遭殃的,不是相府,而是候府。

  我領命。

  領殺她全家之命。

  我想,我身負候府數百人之命,不能因為一個她,便不要了。

  難過嗎?也是有的,數年的情分在,許相待我亦十分和氣。可我不能仁慈,我選了這條路,便只能如此做。

  我想,總會過去的,這與我候府世世安定榮華比起來,真的不算什么。

  于是冬日最干燥的夜,原本定下的大婚之日,成了我動手的最佳時機。

  動手前幾日,我不忍她親眼看見,便哄她喝下一碗藥,讓她暫時不能視物。

  我從未想過讓她葬身于相府,護她是欺君,可我無法想象她不在的樣子。

  我讓她乖乖呆在房間里,她的院子會等我接了她出去再放火,一把火燒了全部,誰也不知道獨獨留了一個她。

  她低著頭茫然的盯著虛空,好像想問我什么,終究沒問出口,她還殘留著對我最后的信任,可惜,我終是要辜負這份信任的。

  暗衛里里外外封了相府,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而我,帶人親手在各處鋪了糧油干草。

  暗衛首領站在我身邊,恭恭敬敬的遞上火折子,我接過,頓了不過半刻,便將火折子扔了上去。

  頃刻間,火勢直沖云天。

  我眼見著火一點一點吞噬相府,又親眼看到她瘋了一般的沖出砸了房門,跌跌撞撞的哭喊著爹娘,一路摸索。

  我心里緊的厲害,連叫她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很怕,怕那雙無神的眼睛里也能蹦出恨意。

  我跟在她身后,一路到了許相和夫人在的前堂,她甚至想冒著火爬進去。

  我終于飛躍到她身邊,打橫抱起她。這是我第一次抱她,也是最后一次。

  她發了瘋一樣的咬我,像只不要命要跟我同歸于盡的小獸。

  咬的應該是很痛的,但是我卻察覺不出,大抵是因為心更痛吧。

  看著她恨極了我的樣子,心里疼的發麻。

  我將跟來的暗衛一一封喉,將她一掌劈暈。

  我救了許相和夫人。

  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她。

  瞞過了所有人,瞞過了皇上,也瞞過了她。

  我沒辦法,多一個人知道,我便多一分風險,侯府便多一分滅門的可能。

  可不論如何,我殺了相府余下的一百零三人是真的,在她心里,是一百零五人。

  所以她依舊那么恨我。

  我想娶她進府,等風波過去,再告訴她,她父母安在,她定會很開心。

  我不能娶她為正室,她是已死之人,我便抬她為妾,我這一輩子不再另娶,只有她一個。

  可是她并不想等我。

  她離開了。

  在我要娶她的那一天。

  這不是她第一次尋死,她手腕上用簪子自己劃的傷口也很深。

  我救了她一次,卻沒能救她第二次。

  二十年后,我父親病逝,我便也再無牽掛。

  我去找了空了大師。

  我曾救過大師,大師說過,會應我一件事。

  我本想讓他為我和嬌嬌算一算八字,可大師并未叫我,只讓個小和尚告訴我,不要因此事丟了這段佛緣,還不到我真正要用這一段緣分的時候。

  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我再一次踏入觀云寺,這次空了大師終于見了我。

  “都說人有來世,大師,我想為一人求一個重頭來過。”

  “你想好了?如此,你這一世便盡成塵煙。一世所得,皆為虛妄。”

  “無妨,我欠她的,終究是要還給她。”

  “用你一生運道逆天改命?”

  “甚好,多謝大師。”

  我用我畢生氣運,及來生運道,換她重來一世,希望這一世,她過的好。

  我這一世,幼時早慧,便已經承受太多,讀書習武,無一日自在。

  青年輕狂,為了候府,手染相府百條人命。

  壯年日日噩夢纏身,卻為了不讓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生生茍活二十年。

  如今也算我任性一次。父親母親去后,候府后來如何,我已不想再管。

  我只求一件事。

  “便讓她復生后的記憶,停留在她死的那一刻,往后種種,她都不必知曉,若是知曉,又要為難了。”

  我這個人啊,好人做的不徹底,壞人也做的也不夠格。

  無妨,她這一世幸福,便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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