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薄唇一抿，“葉浩，慕氏旗下的子公司，和劉氏所有的合作暫停。”

　　“是。”葉浩沒有半分同情地齜牙一笑，“黑名單，一定加上劉氏！”

　　“姜大寶。”從頭到尾，慕月笙都沒有正視過劉氏夫婦，“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話落，男人只用了一手就把姜大寶穩穩抱起。

　　姜瑤連忙追上。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她臉色微微一變，停在慕月笙低調內斂卻奢華的黑色勞斯萊斯前，縮了縮手。

　　姜大寶已經被男人放在了副駕駛，還貼心地系上了安全帶。

　　他趴在車窗前，直勾勾地看著她。小手已經在尋找安全帶的解除方法。

　　姜瑤吞了口口水。

　　這輛車，她弄臟了，是不是這輩子都賠不起？

　　“上車！”

　　慕月笙不耐煩地低吼一聲，狠狠剜了呆呆愣愣的姜瑤一眼。

　　蠢就是蠢，沒有任何解釋。

　　男人干脆直接啟動車子。

　　姜瑤急了，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地址。”

　　和慕月笙同處一個空間，她只覺每一寸空氣都含著男人的氣息。

　　姜瑤被壓制得有些喘不上氣來，猛不丁被男人的聲音嚇到。抖了抖身子，像只被老鷹追逐的母雞。

　　看著她的蠢樣子，慕月笙一聲嗤笑。

　　“我真懷疑姜大寶是不是你親生的。”

　　這女人，怎么可能有姜大寶這樣干凈純粹的孩子？

　　姜瑤急得差點跳腳，“慕月笙！姜大寶就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憑什么懷疑？”

　　“十月懷胎……”

　　慕月笙想到什么，凌厲的輪廓愈發尖銳，刀削般棱角分明。

　　姜瑤閉上了眼。

　　又來了。

　　只要這個男人想，她總是能被壓迫在最低塵埃處。

　　不能反抗，無法反抗。

　　車子穩穩停在姜瑤租房的小區外，引來路人圍觀。

　　“你做什么！”姜瑤頓時忘了慕月笙的可怕，對著他吼了一聲。

　　她跑下車，把大寶抱在懷里，不讓別人看到他的模樣。

　　她一點也不想，因為一輛豪車讓周圍的人對大寶的態度發生變化。

　　慕月笙目光凝在姜瑤緊張焦慮又憤懣的臉上。

　　“對不起。”聲音依舊淡薄清冷。

　　姜瑤再次懵了。

　　慕月笙竟然和她道歉了？

　　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姜瑤懷疑自己幻聽了。眼里的吃驚都來不及收回。

　　慕月笙掃了一眼愣怔的小女人，唇角彎起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傻瓜。

　　姜瑤怒，有種打人的沖動。她看看男人近乎完美的模特身材，霸氣側漏的樣子，訕訕收回手。

　　打是肯定打不過，打過了醫藥費也賠不起。

　　“愣著做什么。”也不知道男人怎么做到的，一轉眼，慕月笙已經到了眼前。

　　他冷淡的目光掃了一圈，渾身的清冷就把路人嚇跑了一半。

　　姜瑤才回過神，抱著姜大寶就是一陣小跑，直接沖進了樓道里。

　　“大寶！你嚇死媽咪了！”她拉著大寶往樓上走，想要責怪又不忍心，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以后再發生這種事情，先讓老師給媽咪打電話知道嗎？”

　　姜瑤掏出鑰匙開門。

　　昏暗的樓道里，只剩下鑰匙的聲響。小小的身影低著頭，存在感低得幾乎沒有。

　　她突然覺得心酸，丟下鑰匙，把姜大寶狠狠攬入懷中。

　　所有遲到的悔痛，一齊朝她瘋狂涌來。她想痛罵自己一頓，明明是她把他送到幼兒園，受了委屈，對大寶也只有責怪。

　　她不是合格的媽咪！

　　“大寶，媽咪愛你。”姜瑤下定了決心，“媽咪給你換一個學校好不好？”

　　大寶是特殊兒童，本就該……是她強行讓他上正常學校。所以才會發生那些事情。

　　這么想著，她的心在滴血。

　　姜瑤突然身子一僵。頭頂投下一片陰影，帶著壓迫，鼻尖縈繞的淡淡男性氣息……

　　慕月笙跟過來做什么！她真的搞不懂這個男人，是來看她笑話的吧？

　　她抬頭惡狠狠地瞪他，剛剛太過激動，淚水在臉上一片狼藉。

　　“……”昏黃燈光中的慕月笙，光影模糊的臉，神色難辯。

　　姜瑤只覺得被一股冷意給封凍了。牙根都在打顫。

　　自第一面，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生氣。那種狂卷的怒意，就像她破壞了他什么重要的東西。

　　身旁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姜大寶磨蹭著，朝慕月笙靠了過去，抓住他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