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讓人將小丫頭帶到西苑安排了空房住下，從周淼那得知她還未吃飯，又讓人給她送了吃的過去。

待小丫頭被帶走后，周淼和許慎景以及朱珠才又商討起牛大一案。

“不知道為啥就是找不到那砒霜呢！”

朱珠用手撐著下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試探性問道：“你們說，會不會不是他呢？”

剛才牛二夫婦在堂下可是拼命辯解呢，雖說瞧著牛二那模樣是有些不老實，但不一定就是他所為呀。

“現在找不到證據確實是比較棘手……”

周淼摸摸下巴，問道：“張仵作可有決定再次驗尸？”

“啊？沒有呢。”

朱珠有些不解和疑惑，“之前不是已經驗過一遍了嗎？為什么還要再驗一遍？”

“沒事，我隨便問問而已。”

周淼又扯了其他話題搪塞了過去，她可不想讓朱珠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呢！

……

晚飯后。

天色漸暗，周邊都靜悄悄的，唯有西廂房里還有些動靜。

墻角處的草叢旁立著個男子，手持折扇正四處打量著周邊情況，看上去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隨意往右邊一掃，在看到渾身身著黑衣包裹嚴實的周淼時沒忍住抽了一口氣。

“你這副打扮是？”

“這不是為了去驗尸嘛！大驚小怪。”周淼翻了個白眼。

她接著又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特制的口罩帶上去，然后想要分一個給許慎景。

但是許慎景卻拒絕了，“多謝！我能閉氣就不用了吧。”

這個面罩看上去怪怪的，上面還有一股藥香也不知道沾過何物。

見他不用，周淼也不說什么。

倆個人就趁著夜色往驗尸房里走去。

這驗尸房里的鑰匙原本是在張仵作手中的，也不知道許慎景是從那弄到手的。

或許這正是人家吃飯的手藝，所以周淼并沒有多問。

倆人進去后，立刻把門關上了。

屋里不太透氣，唯有一扇小小的的窗戶能夠輸送一些清風。

許慎景拿出火折子將屋里的蠟燭點燃，屋子終于亮堂了起來，周淼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現在是夏季，天氣炎熱的很，加上這驗尸房比較窄小，這尸體停了一兩日已經有了味道。

周淼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特意又在口罩中加了一些藥材將這臭氣趕走了不少。

她帶上手套，慢條斯理的將驗尸用的工具給打開。

看到周淼手上那奇怪的東西，許慎景沒忍住問道：“這又是何物？”

“手套，隔離細菌的……”

“噢，細菌又是何物？”抱著不懂就問的想法許慎景再次發問。

“這個，怎么說呢，跟你解釋你也應該理解不了，所以還是別耽誤功夫了。”

“你若是閑著沒事，可以去屋外守著免得有人進來發現了……”

許慎景搖搖頭，目光十分堅定的說道：“我還是陪你一起吧！”

“噢，隨便你吧！”

周淼開始動手驗尸。

之前張仵作已經有驗過一次，所以并不用怎么費力就將這人的腹部打開了來。

她用剪刀將縫合線給剪開，仔細將腹部里的器官給拿出來在旁邊的桌上擺好，然后又找到了胃，打開后發現里面裝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蠟燭肯定是比不了現代的燈光明亮的，所以周淼忍不住眨眨眼想要湊近一些觀察。

“呃，你沒事吧？”

許慎景顯然有些驚訝，趕忙將燭臺湊近了一些。

“沒事的，看看里面裝了什么，這樣才能知道更多線索。”

周淼在牛大的胃里找到了一些未消化的肉渣還有一些果渣，她拿了一個小棍子在里面翻了下，還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果核。

“我記得晚飯前，朱縣令曾說到牛二家里有很多柑橘對吧？”

“是啊！”許慎景一臉苦色，“幸好我晚飯沒吃什么，不然這會兒就該吐了。”

也是很佩服周淼，居然可以在面對死者的胃部，然后討論食物。

她歪頭想了一下，“那牛大家里可有發現柑橘的蹤跡？”

“這點我倒是不太清楚，待會兒出去后問問衙役們吧。”

“嗯，好。”

周淼點點頭，將胃部重新縫合好，又開始檢查其他地方。

趁著周淼在忙活著驗尸沒空理會自己，許慎景倒是趁著這個時間偷偷打量著她。

原本以為這人夸下海口說自己會驗尸，還以為她是在吹牛呢。

沒想到，倒是自己太小瞧了她。

在許慎景晃神的功夫，周淼已經將東西收拾妥當了，正準備離開。

看到她這樣果斷利落，許慎景也是一番夸贊：“周姑娘還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啊！”

“得，許公子您愿意在這待久繼續待下去吧！”

周淼沒與許慎景廢話，趕忙推開門走了出去，走到遠處的草坪處才脫下手套和口罩。

許慎景也趕忙鎖好門，追了上去。

“唔，怎么這么臭啊！”

原本許慎景是想找周淼說幾句話的，但是剛一湊近就聞到了一股腥臭味，惡心的差點沒把晚飯吐出來。

他捏住鼻子，好不容易才穩定了心神。

“剛才屋子里更加臭，你怎么不說話，這會兒出來了倒是嫌棄起來了？”

周淼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剛才還非要留在那屋里談話的。

“這剛才不是因為閉氣，所以聞不到嘛！”

許慎景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剛才閉氣一會兒對他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這臭氣如此難聞，周淼又不會閉氣只用那一層面罩遮掩，難怪剛才不愿意在那久待。

這倒是自己太過疏忽了。

“剛才我看了一下，在牛大身上并沒有發現什么比較明顯的傷痕，只是在胃里發現了些食物殘渣而已……”

“牛夫人之前說過，他們是剛吃完飯不久，牛大就開始七竅流血了。”

“因為之前剛從牛二那回來，所以她才會如此懷疑是牛二動手的……”

“這點倒是沒錯，那果渣應該就是牛二家里的柑橘了，還有那未消化完的肉渣，猜想的沒錯的話，應該是蝦仁……”

周淼忍不住搖搖頭，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場鬧劇。

看來這牛大還真是倒霉的很，不過沒想到這牛大還真是沒有對自己兄長下手啊！還真是冤枉了他呢！

見周淼陷入沉思，許慎景也難得的沒有打擾她。

待了一會兒，就主動說去找衙役了解情況去，讓周淼先回去收拾一下自己。

畢竟自己這一身臭氣也不好與人接觸，所以周淼便同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