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息沒說話，只是兩手絞著往前面走，但每走一步腦子里卻不斷閃現過往種種，幀幀畫面都在切割她心臟。

在看見他黑色皮鞋時，她便立馬站定，低著頭說：“請您不要為難周暉，他就是個普通人。”

言下之意，你現在高高在上，又何必如此？

顧慎年薄唇上揚，笑得極其寒涼，“這么快就知道人家名字了，溫灼、兩年牢獄還不能讓你乖點？”

聞言，溫灼死死咬住唇瓣，她清楚這是譏諷的意思，諷她當年不自量力追求他，結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緩了緩神，說：“只要您別遷怒其他人，我愿意做任何事。”

女人早就失去柔和的臉龐映入男人墨色瞳孔中，她臉上所有細微表情他都不曾放過。

顧慎年不自覺攥緊兩手，臉上表情更加冷，“當年口口聲聲說愛我，這就是你所謂的愛？見到男人就倒貼上去？”

溫灼不想跟他多解釋，于他而言、她再好也只是用來利用的工具，更何況她現在對他而言已經失去價值。

她沒再說話，只是站著，像是某種程度的默認。

顧慎年瞳眸瞬間乍縮，看見正盈盈走進來的蘇俏就問道：“你覺得她跟那個長工配嗎？”

蘇俏怕顧慎年，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害怕，開始還肖想成為他的女人，而現在只想成為他忠實的仆人。

她不敢亂回答，怕一說就錯，問題在腦子里轉了好幾圈才說：“……算是般配，丑女配長工再好不過。”

說完，她心臟不斷打鼓，怕迎接她的就是滔天怒意。

卻不想男人突然放聲大笑，像無比開懷，之后又聽見他說：“那就讓他們結婚，在山莊里給他們騰出一個房間，今晚就當做是他們的新房，讓他們洞房！”

什么！

蘇俏腦中緊繃的繩突然崩斷！

她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清楚顧慎年恨溫灼，不然當年也不會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可畢竟溫灼曾經是他的女人，他怎么會……

看來，是真的厭惡到極致，不然不會這么說。

開始她還擔心，怕兩人接觸久了會感情復燃，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種可能。

想到此，蘇俏難掩心里的喜悅，道：“顧總，我現在立刻去辦！”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幾乎是跳著出去。

顧慎年這樣做就是為了惡心溫灼，因為當年她可是——

“怎么，不愿意？”他冷笑睨著她，“也是，你溫大小姐向來不喜歡被人擺布，何況是還要你委屈跟一個陌生男人洞房。”

溫灼這些年過得日子猶如身在煉獄，早就不在乎許多東西，她僅是冷漠著一張憔悴臉龐反問，“只要我這樣做，你就會放了他？”

其實她這個人沒多少善心。

但她也不想再牽連別人，有那么一個就夠了。

真的不愿意再多一個。

至于她這破身子。

她早就不在乎。

顧慎年不信她真會乖乖聽話，“可以這么說，周暉是死是活全看你。”

“好。”溫灼回答的毫不猶豫，“今晚我就嫁給他，成為他的女人，希望您可以說話算話。”

看著那張不再對他笑的臉，顧慎年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