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他被禁止跟我見面。

趙安因此更加變本加厲：他不能忍受，他視為牲口一樣的妻子，居然會被他優秀的弟弟覬覦。

我扯了扯唇，將他在我手機上輸入的號碼看了許久，才擦干眼淚，發動車子。

次日。

我告訴齊晨，趙安這個周末會帶我去海邊約會。

齊晨說他會在趙安的車子上做手腳。

出發前，我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妝容，有一種赴死的決然：如果這次兩人都死了，也不算虧，我的目的不過是讓他死而已。

我是一條垂死掙扎的魚，復仇已經讓我無所顧忌。

我到樓下，趙安替我開車門，他今天穿一件白色襯衫，配黑色緊身褲，戴一副金邊眼鏡。

驀地一看，風流倜儻，斯文知性。

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孩，都無法拒絕這個男人的求愛。

我記得很清楚，當年決定跟他交往并結婚，他的財富并不是第一個吸引我的。

作為選美冠軍，追求我的人不在少數，比他條件好的有很多。

我選擇了他，還是因為他那張斯文帥氣的臉，以及他無微不至的關懷體貼。

事實證明：以貌取人，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他看住我，露出欣賞的表情：“這身衣服真適合你。”

我今天穿一條紫色無袖短裙，這是趙安讓人送到工作室的。

手臂，脖子，大腿，全部露在外面。

光是這一點，就夠讓他迷惑的了：他在我身上留下的傷疤，全部都消失了？

說完，他還親吻了我的額頭，不顧大庭廣眾，圈住我的腰，咬著我的耳朵：“真想把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一個男人看到。”

我忍住厭惡，不露聲色：“你用這種方式，騙過多少無知的女孩？”

他只是笑：“上車吧，時間不早了。”

他的車子開得很穩，車廂里放著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

這是我最喜歡的歌曲，真不知道他是故意試探，還是習慣成自然。

以前，他還沒打過我的時候，我們總愛聽著這首歌，關掉房間所有的燈，相擁著跳慢舞。

他第一次打我，是在生下孩子后的第三個月，夜里兩點，喝得醉氣熏天回到家里，然后就開始動手。

那是一個下雨的深夜，我所有的哀嚎聲，只有他一個人聽到。

事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那樣的日子，我是如何忍了六年的？

我極度不適，按了按眉心，隨手關掉音樂：“抱歉，我不太喜歡聽這種歌。”

我其實是在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緊張。

“那就不聽，艾微，問你個問題，如果我出現生命危險，你會怎么做？”

我警惕地看向他：這個問題，我們交往時，他也問過。

手心漸漸泛出細密的汗珠。

我笑，他也笑。

半晌，我對上他的眸子，緩緩開口。

“如果你有危險，我會先自己逃走，再找人來救你。”

這就是少女跟少婦的差別，我記得我當年的回答是：如果你有危險，我會第一個救你，如果你死了，我也跟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