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蕊臉色時白時青，好似旁邊那一湖的死水，湖面上有些微青苔，整個湖水都沒有光，好似她臉上難看的神色一樣。

鮑爾嵐瞥過一眼人群中間嬌小的女孩，目露輕蔑，“快開始了，走吧。”語氣有些急躁，在炎熱的夏夜里倒是頗為應景。

“好嘞……”

一群女人呵呵嬌笑著，婀娜多姿般從她身邊繞過，往里間的堂里走去。向寒珂遠遠看了一眼，那里，不是現在的向家可以去的。余光掃過一角，竟也輕輕松了一口氣。

天花板上不同于別的房間，是明亮的琉璃掛燈。這里是紅琉璃外殼的小燈，不大不小的房間，細細數來，有十幾盞燈。

有些涼意的眸子染上一點溫潤，目光像夜色下的水波，沉沉浮浮。

在心里細細咀嚼那幾個字，姱容修態……

向寒珂正欲離開這里，忽地背后有一股力量牽制著她，重重往湖邊一推，她沒來得及回頭，就跌進了水里去。

一時不備，灌了兩口水，才匆匆從水里游上來。周圍遠處都不見人，衣裙濕濕嗒嗒的貼在身上，感覺十分粘膩。

她廢了一點力氣爬上來，整個人氣喘吁吁的。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才伸出手來將裙擺上的水漬擰干，循著原路走過去，卻總是找不到來時的大堂。

反而發覺中間屋子里人影攢動，又安靜詭秘，她這副樣子，本是不應過去的，但鬼使神差的，她還是慢慢走了過去。

屋子里擠滿了人，全是她不認識的，沒有見到聶陽晨，也沒有夏睿風，更沒有倪瑩夫妻倆。她定了定神，站在人群外面。

有些涼意的男聲傳到向寒珂耳朵里，隱隱讓她覺得耳熟。

“這么說，是你做的？”

她臉色有些怪異，踮起腳來想看清楚，奈何身量不夠，只能險險看到人群圍著的有些黑亮濃密的頭發。

“不……不是的，先生，我知錯了，求求你…………”嬌媚而瑟瑟縮縮發抖的女聲傳出來，向寒珂認得出，這是之前那眼波嬌媚的女子，她的聲音，剛剛聽過不久，自己能分辨出來。

“不是你？”男聲猶如寒冬的凜風，冰涼而刺骨，向寒珂愈發好奇，又換了個位置，想看清人。可以肯定，這個人她之前見過。

正好奇間，男聲又緩緩道來，“你和鮑家小姐，自己說說，是誰？”

李召珊臉色慘白，瑟瑟縮縮跪在地上，身上酒紅的旗袍勾勒著姣好的身姿，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想細細品嘗一番，唯獨坐著的男人，眸光寒冷清冽，沒有絲毫旖旎。

她咬了咬唇，鮑家不知道比自己強多少倍，今日就算供出了鮑爾嵐，明天，她被封殺的消息也會占據新聞頭發。

無可奈何的閉上眼，誰讓她只是個戲子呢，在這些有錢有勢的人面前，永遠只能被差遣。

就連鮑爾嵐那樣的三線歌星，也可以在她面前擺臉色。

“是……是我，是我癡心妄想……”

男人眉眼間有些沉郁，鼻尖縈繞著淡淡少女香，仿若那天嗅到的一樣。

讓他想起了雪山上的松子，一樣飄著淡香，又如同剛拆封的糖果，有些甜膩膩的香。

可惜很快，各種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刺鼻又熏得慌。使得他臉上越發陰沉。

“我不知廉恥，給先生下藥，求先生……能不能……”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