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您別怪奴才多嘴，這后宮里面，可千萬不要與東廠為敵，雖然這表面上來看咱們西廠也是風光無限，但是那生殺大權還是掌控在楚督公的手中。”

報以微笑，對于鮑安這種忠心耿耿的話語，蘇沐青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埃，一邊輕笑著起身說道：“這我都知道，你也該知道，其實咱們求得還不是一樣？能在這后宮活命就不錯了！”

聽了這句話，鮑安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沐青，接著說道：“不管怎么說，如今西廠沒有再用藥奴試藥，這已經是您對咱們的寬厚了。”

“鮑安，你我同是藥奴出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多少還是明白的，日后只要我還暫代這個位置，那咱們就只要老老實實的替皇后辦事，其他的一概不摻和就好了。”

鮑安點點頭，這才攙扶著已經渾身好像散了架子一般的蘇沐青坐了下來。

幾日之后的東廠之中，耳邊那似乎已經快要斷氣的聲音此時在楚衍的耳中卻好像是一曲精美絕倫的曲調一般。

他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抬起頭看向那被掛在木桿上的人形，低迷冷絕：“羅大人，怎么樣？滋味好受嗎？這可是本督剛剛從旁人那兒新學來的把戲，用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該感到很榮幸？”

原本就剩下半條命，此時卻又聽到楚衍這般戲謔的話語，頓時讓他魂飛魄散，不覺已經灰白的唇角哆哆嗦嗦的叫道：“督公饒命，你，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招，都招。”

“早知如此，又何必浪費口舌與本督兜圈子？本督問你，那沈家到底是怎么滅的？誰滅的？”

“是，是皇上，皇上要，要大將軍暗中，暗中滅了沈家的。”

皇上？雖說早已猜到了這個答案，但楚衍此時手上敲打的節奏卻還是越來越快。

“那本督再問你，皇上可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了？”

“皇上，皇上已經侵吞了沈家的財產，還殺了沈家人，皇上說了，沈家這樣可怕的腦子，是絕對不能存活于世的。”

都殺了？那他這些年以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一切豈不是就要毀于一旦？

似乎是一想到這里，楚衍的眼底就迸射出駭人的殺氣，他再次開口問道：“都死了，一個都不剩？”

“是……”羅大人斷斷續續的開口，此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眼前恍惚起來。

“該死！”一聲暴喝，桌子應聲斷裂，卻將那羅大人嚇得魂飛魄散，他好不容易聚斂的精氣神，顫巍巍的看向了面前的東廠督公楚衍。

“督公饒命，督公饒命，這都是皇上下令……”

“既然皇上沒留活口，那本督又怎能留下把柄？”

嘴角的陰棉笑容一下子將羅大人驚得破音慘叫：“督公饒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我說，我說，其實這沈家也許還有活口，也許還有活口啊！”

“什么？”本已扭轉的身軀卻因為這句話而有所停留，楚衍睨目冰冷的視線看向了那可憐的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