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剛爬了沒一會兒，范沅兮就累得氣喘吁吁。

“要不奴婢還是去叫家丁來抬小姐上去吧。”馨兒擦了擦汗有些擔心的道。

正說著她忽而驚訝的看向她的身后：“呀！那邊有一個老婆婆摔倒了！”

范沅兮循聲望去，在看清不遠處的那兩人時心中登時一喜。

是林妄和他母親！

“我們去幫幫他們。”范沅兮拍了拍馨兒，自己大步向臺階下走去。

馨兒愣了下才追了過去。

這還是她那個素來不愛管閑事的小主子嗎？

“大娘您沒事吧？”范沅兮臉上掛著友善謙和的笑容，上前扶住老人的一只手臂。

她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另一邊攙扶著老人的林妄。

他衣著破舊，粗布衣裳打了好些補丁，但是面容白凈，尤其是一雙眼睛明亮有神。

林妄為了進京趕考，剛帶著自己的老母親從老家趕來京城，他們沒有錢住客棧，正要去白馬寺借宿。

“姑娘你可真是個好人，看你衣著光鮮亮麗，可別弄臟了你的裙子。”林母一臉歉意地對范沅兮說。

范沅兮素來會討老人家歡心，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您多慮了，衣裳臟了可以洗，還是人比較重要。”

從始至終，林妄都在小心翼翼地聽著他們的對話，自己卻不好意思插嘴。

他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姑娘，光是站在自己面前，就像是灼灼烈陽，燦爛地令人難以直視。

“妄兒，你倒是說句話，感謝一下人家姑娘啊。”林母嗔怪了一句自己的呆兒子。

都已經被自己母親點了名，林妄再不能裝作若無其事，沖范沅兮微微頷首，有些靦腆地說：“在下林妄，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小事一樁，看小郎君的裝扮，應該是進京趕考的考生吧？”范沅兮借機與他攀談上。

說起進京趕考，林妄又點了點頭。

他實在是寡言少語，不過好在范沅兮對他還算是了解，問起他平日里看得書和做過的詩詞，林妄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止不住地侃侃而談。

眼看著白馬寺就近在眼前，林妄竟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林公子才學斐然，定然不是池中之物，日后一定會有一番大的作為。”范沅兮對他由衷地贊道。

林妄客氣地拱了拱手，道：“借姑娘吉言。”

范沅兮又猶豫了一下，繼續說：“只是進京趕考，光是進太學和貢院，這其中就有許多不得不花銷的地方，不知林公子可有什么打算？”

看他們如今的境遇，這筆錢肯定是出不起的。

林妄面上一紅，有些窘迫地說：“在下打算去集市賣字畫。”

“林公子初來乍到可能不知道，京城中的人買字畫素來喜歡去熟人那里，更何況做生意會消耗林公子大量精力，如此一來你還能安心備考嗎？”

林妄嘆了口氣說：“姑娘說的這些，再也知曉，但是母親含辛茹苦供養我念書，如今她年邁，我再不忍看她去替人做活。”

“不如我來資助你吧。”范沅兮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在科舉之前所有的開銷，都由我來出，你只要安心備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