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甄此時心中滿是震驚。

實際上，左恬并不像是李綺所見的那樣呆坐在那，她只靜坐了一會就進入了角色。

眼睫急促顫動著，雙手緊緊的抓著褲子，那些悲傷仇恨，一絲絲從她的周身蔓延開來。

只是因為這表現太過細微，若不是放在大銀幕或者監視器，像李綺這樣的外行人很難一眼看出來。

微表情和用細節來體現人物，是很多電視劇演員轉型電影的難關，但左恬一個履歷空白的新人，居然能夠普一亮相便做的近乎完美，這給張甄帶來的已經不能算是驚喜，幾近驚嚇了。

左恬掀開眼簾，眼中滿是沉重的痛苦。

這下李綺也看出來了，原來她帶的貌似不是青銅菜雞，而是個王者大佬？

大佬依然沉浸在角色中，她伸出手，從桌上的空氣中拿起了一樣東西。

是匕首？不對，看這握的手法，應該是枚簪子？

大佬垂眸，手腕一旋，突然將簪子對準自己的脖頸。

那股狠勁讓李綺嚇了一跳，當下就要沖上去，被張甄一把拉住，這才想起來，這是在試鏡，是演戲，左恬的手里沒有任何能傷害到她自己的東西。

但她仍是擔憂的看著左恬，一時分不清這是戲中人的情緒，還是左恬對自家老板的情緒。

左恬手中的簪子直握到手背青筋暴起都遲遲未動，最終，她頹然的松開手，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屋內的氣氛像是浸入了酸澀的水，旁觀的兩個人心里都覺得漲漲的，道不盡說不明的酸楚苦悶。

良久，見左恬仍坐在那，像是出了神一般，張甄才吐出口氣，大力鼓起掌來。

掌聲驚醒了李綺和左恬。

左恬站起身，臉上還帶著些殘留的情緒，向張甄鞠了一躬。

張甄的臉上再不見之前的不情愿。

他帶著點抱怨對李綺道：“是個影后的苗子，奇熱這是撿了個寶啊，老金賺了。早告訴我她有這實力，說不定都能來試試女主角。”

李綺當然不會拆自己人的臺說原先他們自己也不覺得能演好，只能笑笑糊弄過去。

這一關算是過了，張甄叫來副導演，和李綺去一邊簽訂合同。

他自己則是帶著左恬，再說了些他覺得能夠進一步完善的細節，左恬一一乖巧應下，記在心中。

末了，左恬不經意的問起劇組其他角色的選角進度，尤其是十幾天前，是否有在凱麗花園大酒店選過女七號。

張甄雖然不理解她怎么問這個，但對于在表演上有天賦的人他總是很有耐心，故而也就告訴了她。

女五以下的角色，確實有安排副導演在外面試選角，是不是有在那個酒店開展過他就不清楚了。

左恬沒再往下問。

那天蔣薇薇和她說面試的是《宮墻柳》的女七號，她自信絕對沒有記錯時間地點，可從嚴麒生的話里，他卻好像認為她是去面試的那種片子。

雖然左恬一直不屑與強迫傷害她的犯人解釋，但心中卻也不免有了疑問，遇見張導忍不住就打聽了起來，可惜得到的答案并不能完全讓她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