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剎那間被嚇得小臉發白，雙手用力得撐著柜臺，才讓自己發軟發抖的腿勉強站立起來。

但看看著林燼一臉冷相，她也不敢再多問什么，只得吩咐小二一定好好伺候好這兩人，決不可有任何怠慢。

“云翼，你也過來一起吃。”宋婉君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人，連忙招招手，“太多了，我們根本吃不完。”

是老板娘特地吩咐人送來的夜宵。

“我不吃。”云翼縮在一旁，搖搖頭，“我去外面看一看。”

宋婉君點了點頭，也再多說什么，又埋頭繼續吃了起來。

“你慢些。”林燼坐在一旁，他的眼角微微彎了彎,“喜歡吃，叫小二再送些來就是。”

林燼本意只是想嚇唬嚇唬劉二娘，畢竟她也是真的奸，但沒想到劉二娘居然這么會來事，還主動送上這么豐盛的夜宵。

云翼來到客棧外面，站在一顆樹下，眼睛四處瞟了又瞟。

“主人最近心情很好，吃得很多。”

八哥靜靜的落在云翼的肩膀上，隨后又振翅飛走，除了空氣中飄動的那一點樹葉，根本看不出八哥來過的痕跡。

宋婉君吃完后，滿足的擦了擦嘴角油漬，本來她已經很注意自己的吃相了，但奈何這些吃的太合她胃口了，不知不覺餐盤就見了底。

待宋婉君睡下之后，林燼小心抽出有些麻木的手臂，親手親腳的換上衣服，出了門。

林燼直接去了衙門，越想越不對，他總覺得自己有忽略的點。

陰暗潮濕的牢房，老乞丐雙手困在木架上，腳上的粗鏈已經將老乞丐的腳踝勒得又紅又腫。

“年齡。”林燼坐在木桌前，看了眼老乞丐。“你最好老實交代。”

老乞丐嘴角動了動，面上滿是輕蔑，“林大人深夜跑來就是為了問我的年紀？”

“說。”林燼并不想和他繞圈子。

“我已經說過了。”乞丐眼睛盯著林燼，“怎么，羨慕我的年輕？”

林燼眼里的不屑已經在這時轉換為了直接行動，手里的長鞭重重的落了下去。

一鞭下去以后，老乞丐悶哼一聲，但也僅僅只是悶哼。

林燼一臉的平靜，像是在抽陀螺一般，一鞭又一鞭，直到額頭已經有了些微微細汗，林燼才停了下來。

“年齡。”林燼將鞭子纏繞一圈后放回了桌子上，不急不慢，仿佛是剛剛品完茶一般的悠閑。

此時的老乞丐，身上已經血痕露露，本就破舊的衣服已經成了爛布條勉強的掛在身上，嘴角甚至已經滲出血跡。

“四十有六。”老乞丐終究是有些扛不住，他低估了林燼的脾氣，也低估了林燼的功力。

“不像。”林燼眉頭微微皺起，這才抬眼細細打量起老乞丐，“面相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年輕。”

“保養得好。”老乞丐將血咽了下去，“怎么，林大人想要學習？”

林燼側坐著，左手搭在腿上，放在桌上的右手細細摩挲起指尖，大腦快速思考著。

“挨打還不夠？”林燼冷眼看了一眼他，“那就換一種方法。”

林燼這話說得有多輕飄飄的，老乞丐心里就有抖得多厲害。

“不必了。”老乞丐沒有猶豫，他可經不住這樣的折騰，“大人有話直說吧。”

“醒悟得還不算晚。”林燼挑眉，算是比較滿意，“為何要作踐人命。”

“哈哈哈。”老乞丐突然抬頭笑了起來，又突然惡狠狠的說道，“這些人活在世上污染空氣！死不足惜！”

“會哪些蠱。”林燼突然直直的看著老乞丐，語氣也嚴肅了些。

老乞丐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住了一下，但瞬間就又恢復一臉猙獰的笑意，“都會。”

“真是太年輕，不知好歹。”林燼搖了搖頭，拿起一旁的小刀，緩緩向老乞丐走去。

林燼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也不想在和老乞丐在這里嬉皮笑臉的浪費時間，天亮之前如果審不出他想問的東西，那這老乞丐也不必活在世上了。

他林燼，本就不是好人。

老乞丐知道林燼是真的動怒了，眼里的恐慌已經出賣了他的害怕。

“林大人，有話好說，我不會蠱。”

刀尖已經抵在了在老乞丐的胸膛，話音剛落，刀尖就鉆進了肉里。

血一滴滴的流出，但是因為林燼動作緩慢，血流得速度也極其慢。

“繼續。把我疑問的，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林燼明明的笑著說的話，但是手心里的刀柄一直在轉動著，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老乞丐此時已經痛的面目猙獰，老黃牙緊緊的咬著下嘴唇阻止自己大叫出來，但是又不得不開口說話。

“師傅會蠱，一切都是師傅安排！”老乞丐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說出這句話，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

“僧人。”林燼手肘向后，刀被狠狠拔了出來，一瞬間鮮血染紅了黃舊的衣服布條，“繼續。”

林燼灑了些白色粉末在傷口上，又拿出一張雪白的帕子緩緩擦拭著刀尖上的血跡，動作優雅。

“啊——”老乞丐疼得扯著嗓子大吼出聲，大滴大滴的汗掉在地上，和血融為一體。

“林大人還想我說什么。”老乞丐已經無力掙扎，林燼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可是他已經不敢再惹這個只是看起來年輕的人。

“他在哪。”林燼嘴角勾笑，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自己親手雕琢出來的藝術品般。

“我也不知道。”老乞丐嘆了一口氣后，眼神竟看起來有些落寞。

林燼很顯然不滿意，再次擺弄起桌上的小刀。

老乞丐倒吸一口涼氣，“林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當初就是被他救回去之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每次殺人的時候我都是神志不清，只是個傀儡罷了！”

老乞丐一口氣說了這么長一句話，胸口起伏得厲害，一瞬間不知道是喘不上氣還是過于害怕林燼的動作。

“照顧好老人家。”站起身，朝著旁邊的衙役吩咐一句后，便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