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弟妹面前，我就給你留點面子。”　

　　一句話說的躲在大牛身后的二丫更不好意思了。　

　　一雙小手掐住大牛胳膊扭半天也扭不動。　

　　“照顧好弟妹。”　

　　聶風轉過身加快了腳步。　

　　說是后山，但也不是很近。　

　　趕了半個小時的路，三人才算到了山腳下。　

　　抬頭估摸了一下，這座小山也就一百八九十米高，但是坡度很平緩，一條小河從向陽山腰流到靠山莊。　

　　山上很少有高大的樹木。　

　　畢竟這幾十年混戰，有樹也都伐了。　

　　行走在灌木和果樹混合的樹林里，聶風只覺得琳瑯滿目。　

　　“這是杏樹。”　

　　正好趕上果期，一樹的杏果，有大半都熟了。　

　　聶風向四周看去，約摸有幾百顆杏樹。　

　　向上走，又經過一大片石榴樹，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片滿是墨綠樹葉的火晶柿子樹。　

　　還是綠色的柿子掛在樹枝上，還要經歷四個多月的洗禮才能成熟。　

　　不算其他果樹，光是果實多汁，適合釀酒的水果小山上就有三種。　

　　“這簡直就是天然的果酒原料基地啊！”　

　　不提聶風三人正為此高興，開始采摘杏子的時候。　

　　…　

　　長安城內。　

　　長孫無忌帶著一身殺氣走進了秦王府書房，呈上奏疏。　

　　“輔機，坐。”　

　　“謝太子！”　

　　李世民用朱筆在一本奏疏上圈了一個錯字，寫下批示后，拿起了長孫無忌的奏疏。　

　　翻到最后一頁寫了個閱，就先放到一旁。　

　　長孫無忌見狀，挺直上半身：“廢太子與齊王的屬官，現已被收押。”　

　　說著，他頓了一下：“而廢太子與齊王的子女在臣去之前就已經全部自盡了。”　

　　李世民抬了一下眼皮，說道：“廢太子妃和齊王妃就送到東宮去吧。”　

　　“是。”　

　　了解了軍權在握后，李世民明顯松了一口氣。　

　　從這一刻開始，李世民的意志開始滲入這個新興帝國的點點滴滴。　

　　時間緩緩流過一月有余。　

　　長安乃至各地的百姓對太子是誰，換成誰一點都不在意。　

　　玄武門之變也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聶風一心扎進了自己的釀酒大業之中，就連小酒館也因為開了十來天，一直沒見到喬裝打扮的李世民和尉遲恭，黃了攤子。　

　　反正只要他的果酒釀出來，別說就是一個攤子，就是在長安城內買一座酒樓，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為了防止發酵法制果酒失敗，他還特意從官倉里買了幾車七年陳的壓倉糧來釀酒。　

　　果酒成了，這些酒就賣出去。　

　　不成，就用浸泡法做果酒。　

　　為了做這一批酒，聶風把李家兄弟送給自己的金元寶都用上了。　

　　雇傭了全靠山莊的人一起幫忙。　

　　今天就到了出酒的時候了。　

　　站在存酒山洞里。看著一只只密封好的酒壇，聶風的心情是既忐忑又興奮。　

　　這山洞還是大牛和二丫找到的，恒溫恒濕，存酒最好不過。　

　　一旁的村正，露出沒牙的笑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子，你怕什么？”　

　　“是啊，我怕什么？我就是失敗了，也有白酒打底呢？有什么好怕的？”　

　　聶風拿著竹勺隨意指了一只壇子。　

　　“就它了，打開看看。”　

　　大牛走過去，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就把酒壇提了過來。　

　　一把就捏碎了壇口的封泥，清理干凈，剛掀開油紙。　

　　一陣夾雜著果香的酒香就彌漫開來。　

　　聶風拿起竹勺舀了一勺，遞給老村正。　

　　“您老先請。”　

　　老村正咽了咽口水，端起竹勺就一飲而盡，剛才的酒香早就把他的酒蟲勾出來了。　

　　喝完，辛辣勁一上來，老村正瞪大眼睛，大喝一聲：“好酒！”　

　　然后一本正經的捻起下巴上沒剩幾根的山羊胡：“聶小子，你這酒，在老夫看來，就是送給皇上娘娘喝都夠格了！”　

　　“不錯，不錯，變果為酒，又省糧食又好喝。不像那些瓜慫，天天就知道喊著沒糧咧！”　

　　“只知道不給酒喝，就不知道抓弄抓弄！”　

　　說完把油紙又扣回酒壇上，看見大牛站著不動，一竹勺就掄了上去。　

　　“你這娃娃，過來給老夫拿著點酒，別撒了，再拿一壇，老漢好給你哥哥報功！”　

　　大牛撓撓頭，不疼不癢，還是乖乖聽話，一手一壇酒，幫著老村正拎回家。　

　　聶風一陣呲牙咧嘴，也拿他沒辦法，老村正今年七十了，像這個歲數的老人，就是李二也得以禮相待。　

　　更別說聶風了，氣得他牙疼都犯了。　

　　“嘶！這老頭，這不是明搶嗎？”　

　　聶風捂著腮幫子，跳著腳的罵。　

　　老村正這一手，直接把他的計劃打亂了。　

　　老人這也是好心，怕他扎商賈堆里不好出來。　

　　這年頭商人就是勛貴和門閥世家養的豬，說宰就宰。　

　　想到這，聶風眉頭皺了起來。　

　　“這李家兄弟是不是死在玄武門了，還是說李二上位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搖了搖頭，還是回家吧，是他的跑不了，不是他的也得不到。　

　　就在聶風回到家，開始忙活午飯的時候。　

　　秦王府內。　

　　長孫端著銀耳蓮子羹走進了書房，看著埋首在奏疏堆里，不斷批閱的丈夫。　

　　她把蓮子羹放到一旁，蓮步微移，走到李二身后，給他揉起了肩膀。　

　　寫完一個閱字，李二擱下朱筆，握住了長孫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懷里。　

　　一頭扎進她懷里，閉上眼睛，不去想朝政，也不去想李淵剛剛廢掉了自己的天策上將軍。　

　　夫妻倆靜靜坐了一會，長孫小手拍了拍李二的大手。　

　　“二哥，我給你熬了銀耳蓮子羹，你喝一點吧。”　

　　“好。”　

　　李二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抬起了頭。　

　　長孫叫過女官，端過小碗，用湯匙喂著李二喝完了這一小碗。　

　　女官拿著空碗退出去后，李二指了指書案上的一只小酒壺。　

　　“這是那聶風釀的酒，觀音婢，你也嘗嘗。”　

　　說著給長孫倒了一小杯。　

　　泛著瑰紅色的酒液，十分通透。　

　　細聞還能聞道酒香中的一絲甜香。　

　　“聶風？不就是二哥和敬德常去的那個小酒館的老板嗎？”　

　　“堂堂太子殿下成了自己家臣的侄子，還和自己的大將軍成了兄弟。”　

　　長孫越說越覺得有趣，李二眼角不自覺跳了兩下，頗有些后悔。　

　　“二哥，你說那聶風要是知道了他罵過當今太子，會不會嚇破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