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是一則眾人皆知的諺語，但其完整表述見于《論語·第十七章·陽貨篇》。”

鏡頭一變，一面是張清辰錄的臺下子由所記錄的竹簡，一旁還用了簡體字作為翻譯，證明了孔夫子表述的語境，竹簡逐漸透明。

一幅宮中宴飲的畫面接踵而至，君王摟著美艷的歌姬舞姬，一旁的侍候的太監和近侍滿臉諂媚，時不時的同君王懷中的美人暗送秋波或動手動腳。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因歷史的變遷，常被人斷章取義。要理解孔子的意圖，必須回到當時的語境，才能準確把握孔子的說話對象。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的說話對象是“君子”中的“人主”也就是當時的各個王侯，孔夫子所指的方向，正是正在舉行宮宴的王宮。

“女子”也不是泛指所有的女性，而是特指君王身邊豢養的姬妾，也可以理解為被君王所寵幸的身邊人；小人則是指與君子之道相違背之人。”

旁白一出，彈幕立時安靜了下來。

張清辰瞥了一眼差一點點就滿了的能量柱一臉心疼，但也沒有辦法，他可以指出先祖的偏見，但卻不能引導大眾錯誤的理解來達到他的目的。

不過好在疑似高度還原的特效，又迎來一波好評，甚至很多人在質疑還原度如此之高，經費投入是否超標等等。

張清辰沒有理會，反倒繼續沉浸其中，心里不斷思索該如何同眼前的這位先祖辯論，因為面對孔夫子的時候，張清辰絲毫沒有面對梵高時的輕松，相反倒是感到一股威壓撲面而來。

不是他不敬重梵高大師，實在是上學時背誦論語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后宮干政，固然有女子的錯處，但君王難道就沒有錯處嗎？夫子難道沒有錯處嗎？如果不是歷代君王輕視女子，不許女子讀書識字，又怎么會造成這種局面？”

張清辰咳了咳，忽地來了什么動力一般，朗聲反懟了起來。

因為他剛剛瞥見了一條很有意思的彈幕，忽地給了他大段大段的靈感。

“我們歷經千萬年的文明孕育，從母系氏族開始，這個社會曾一度由女性所控，但隨著生產力的不斷發展，女性體力不如男性，不得不依附男性生活，男性漸漸將女性仿若奴仆般豢養。

禁止女性學習，否定女性思考，將女性圈禁在家中勞作，淺薄女性的知識，剝奪女性的安全感，然后當女性想要為自己爭取權力，爭取利益的時候，大手一揮，說什么后宮干政，夫子不覺得這是對女性的不公嗎？”

張清辰直視孔夫子，慷慨而談，畫像上方的留白處，剛剛好的透明度，隨著張清辰的述說不斷演繹著相應的片段。

從母系氏族的發展，到女性權力逐漸被剝奪，直至晚清時期對女子的摧殘，一幀幀女性血淚史浮現而出，印證著張清辰的話語，彈幕如瘋了般鋪天蓋地。

“女性自由！女性解放！”

“打倒男權！”

“清辰大大說得對！”

【叮！人物識別功能載入成功！】

【叮！是否激活人物識別功能！】

【叮！優質彈幕篩選功能正在載入！】

【叮！優質彈幕篩選功能載入失敗，請宿主努力積攢彈幕值！】

【叮！彈幕值積攢成功，彈幕篩選功能載入成功！】

【叮！是否激活優質彈幕篩選功能！】

“激活！激活！”

隨著彈幕鋪天蓋地而來，張清辰眼前的能量柱終于充滿，然后被抽空，再度被裝滿，如此反復，而系統的提示音也接連響起，張清辰想都不想就選擇了統統激活。

優質彈幕篩選是個好功能啊，之前他嫌彈幕在眼前刷的他眼暈，直接關了彈幕，要不是為了看能量柱，他才不會開啟。

可也正是因為剛剛偷看能量柱的時候，他忽然瞥到了那條給了他十足靈感的彈幕，這才有了新的思路。

“客人所說不無道理，但事實證明，女子大多短見，難道客人不知三皇與五帝？自古賢德大能，哪位不是男子？倒是反觀那妲己之流，哪個不是狐媚君主之人？客為男子，怎會有如此論斷？”

孔夫子聽了剛剛的論斷倒沒有很生氣，但卻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神色淡定，仿佛勝利在握。

“夫子剛剛也說了，女子大多短見？但是短見的原因夫子可曾想過？無非是因為長期不能讀書識字，就像王公貴侯可讀書識字，貧困農民不可讀書識字一般。不過是夫子所說的愚民政策所導致罷了！”

畫面切回，孔夫子搖搖晃晃的傳授學生愚民之道。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夫子開設學堂，有教無類，讓窮苦百姓讀書識字明理，哪怕是簞食瓢飲的顏回都能成為您最器重也是最敬愛的學生，怎么就但對女性有如此歧視？難道天下女子不是夫子眼中的民？”

張清辰激烈辯論，一旁的旁白解釋著簞食瓢飲的出處，并給了顏回一個特寫，有了人物識別功能，張清辰終于找對了人。

“女子固為民，但每個人的使命不同，生兒育女才是女性天職，女性體弱，本就適宜在家中勞作，既然長期在家中勞作，失去了見識廣闊天地的機會，自然短見，短見之人，自然不可插手朝堂事物，讓一個外人來指揮不熟悉的領域，天下豈有不亂之理？”

“夫子說得不錯，但讀書可知天下事，盡管女性在家中勞作，卻依然可以通過讀書明理，有發言的機會，表明她們的立場。正如夫子所說，女性因為失去了見識天下的機會而短見，那難道天下男性都能同夫子一般周游列國，有夫子的見識？”

張清辰抬手指了指剛剛的方向：“宮中王侯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情，可不見得比夫子所輕看的短見之人多，有了天然的地位，也未必還能繼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