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戰(zhàn)邪祟
作者:池一|發(fā)布時間:2022-06-27 05:18|字?jǐn)?shù):3233
我扒在窗臺上朝里面張望,突然,我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了。
一只灰白的眼睛
隔著窗戶紙上的小洞
直勾勾的
和我對視!
我嚇得大叫一聲,踉蹌著退到院子里。
下一秒,門打開了,老婆婆逆著燭光直直地立在門口,微笑著看著我。
她笑的很奇怪,嘴巴彎起的弧度像刀刻上去的一樣。
一動也不動。
一種危險的直覺告訴我要馬上離開這里。
我剛動了動腳,腳踝就被大力抓住,我渾身僵硬,緩緩低頭。
那口八角井就在我身后,里面伸出一只慘白的手,正死死地抓住我的腳踝。
我強忍著恐懼,死命將指頭一根一根掰開,在這個期間,老婆婆一直保持著那個微笑的弧度死死地盯著我看。
那只手終于無力地落下,我頭也不回地跑了。
倉促間,我聽到幾聲微弱的“救命”,好像是從那口井里傳出來的。
但是我顧不了那么多,抱著兔子一股腦跑出村子。我氣喘吁吁地爬上樹,顫抖著聲音將看到的一切給師父講了一遍。
兔子動了動耳朵,師父的聲音響起:“確有古怪,那老人應(yīng)該是被附身了。”
天曉,我又壯著膽子摸到老人家。
遠遠的,我看見老人在擇菜,那種詭異的姿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
我咳了一聲,裝作討水的樣子:“老奶奶,討口水喝?!?/p>
老人轉(zhuǎn)過頭,面容慈祥,顫顫巍巍道:“哎好,等等啊小姑娘?!?/p>
我松了一口氣,看樣子白天那邪物是消停了,趁老人進屋的時候我趴到井邊觀望,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小姑娘,你的水?!崩先硕酥粋€缺口的陶瓷碗給我。
我剛想喝一口,突然想到昨晚井里那只手,這水……
我假裝抿了一口,向老人搭話:“老奶奶,你家這口井為什么長的和普通的井不一樣???”
“哦,這個啊,聽我祖上說,這井原本是口枯井,好像是一個道士在這里鎮(zhèn)壓了邪祟,不過從我爺爺開始,他就將這口井打通,用作水井了?!?/p>
我眼皮跳了跳:“鎮(zhèn)壓邪祟的古井你們也敢動?”
老人笑笑:“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發(fā)生什么事啊。”
我覺得不對勁,老人昨晚摸黑上山請愿的樣子哪里像沒事?
我遲疑了一下:“那…你兒子呢?”
“兒子?我沒有兒子啊。”
我如五雷轟頂般愣在原地。
哪里出錯了?
這個老人昨晚分明去山神廟了。
莫非眼前這個老人還被什么東西附著?
我屏氣凝神,可是面前的老人確確實實只是個凡胎肉tǐ。
那昨晚上山的是誰?
我將碗還給老人,怎么也解不開這個疙瘩。
我找了好久才在一塊石頭后面找到一只鳳仙花妖,一大片鳳仙花就出了它一只花妖,此刻正百無聊賴地用鳳仙花瓣給自己染指甲。
“喂,小妖精,找你打聽點事情?!?/p>
小花妖愣愣地看著我,又轉(zhuǎn)頭向后看了一眼,用蚊子細(xì)地聲音問:“你…在跟我說話嗎?”
我點點頭。
她不可置信地扇動著蟬翼般的翅膀飛到我肩膀上:“天啦,你能看見我?我從成形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人跟我說過話呢?!?/p>
孤獨的滋味確實不好受,我理解她。
“我想找你問點事?!?/p>
小花妖圍著我飛舞了兩圈:“沒問題??!好不容易有人和我說話,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指了指老人的院子:“那個院子住了幾口人?”
“就一口人啊,是一個老婆婆?!?/p>
我心沉了一下:“那最近這附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怪事?”
“怪事嘛?”小花妖沉思了一下:“好像沒有?!?/p>
“那有沒有誰離奇失蹤什么的?”
“沒有吧?!?/p>
若那邪祟沒有害人,師父是不能插手命數(shù)的。
我有些失落,拍拍兔子的腦袋:“那好吧,看來是我們判斷有誤?!?/p>
我向小花妖道謝,她一臉舍不得我走的樣子。
我承諾下次下山來找她聊天,她高興地答應(yīng)了。
“對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說道:“前段時間村尾的李婆和她的兒子出遠門了,說是去牛家村置換點牲畜,按道理前兩天都應(yīng)該回來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沒有消息,這也算不上怪事,可能是李婆腳力不好路上耽擱了?!?/p>
她說的猶猶豫豫的,可能覺得這個事和我打聽的事不太相干。
“李婆?兒子?”
我心里閃過一些東西,但是很亂,就像散落在各處的珍珠,需要一根線串起來。
我將斷斷續(xù)續(xù)的思路給兔子說了一遍,師父清潤的嗓音撫平了我心頭的焦躁:“如果非要給這些異象一個合理解釋的話,你這思路確實不錯。不過眼下也不著急,既然八角古井在,那邪祟就跑不了,我們只需引蛇出洞就好了。”
我搔著兔子耳朵,心里有點不踏實。
等到半夜,我從懷里取出生符貼在那顆梧桐樹干上。
生符上滴了我的血,加上符咒會讓邪祟誤以為是生人。
我蹲在梧桐樹頂,屏息凝神盯著八角井和門口。
月上梢頭,三更已到。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在寂靜的夜間十分刺耳。
老人又以那種詭異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了,更奇怪的是,今天她還簪了花,紅艷艷的花別在耳后,平添幾分恐怖。
她腳不沾地,在院子里飄來飄去。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她是在跳舞。
用一個老人的軀體,在跳一支古老的舞。
我怕她抬頭發(fā)現(xiàn)我,所幸梧桐葉繁茂,今夜的月光也不甚明亮。
她跳了一會,還咿呀咿呀唱起曲兒。
我無心欣賞,只覺得這一切詭異的不像話。
但我最擔(dān)心的還是,那個符咒能不能騙過她?
她一個人獨舞了一會,對著八角井招招手,接著更恐怖的一幕出現(xiàn)了,井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爬出來一個人,全身濕淋淋的,是一個青年的模樣。
我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聯(lián)想到那晚聽得到那聲“救命”,大概能確定他就是那個花妖口中李母的兒子。
時機成熟,我默念咒語催動符咒,空氣中立馬彌漫起生人的味道。
那邪祟停下舞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貼符咒的地方。
剛從井里爬出來的青年像個傀儡似的,那邪祟一松手,他就撲通一聲倒地上了。
邪祟慢慢地靠近梧桐樹,我瞅準(zhǔn)時機,握著匕首俯沖直下。
匕首被師父開過光,可斬殺一切妖魔鬼怪。
就在我的刀尖快要碰到邪祟的陰氣時,她突然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對上我,然后緩緩勾起嘴唇。
我暗道不好,身體強制性左偏,堪堪躲過致命一擊。
她周身突然黑氣彌漫,濃郁的陰氣壓的我喘不過氣。
我突然意識到這不是鬼,這大概是一只猙。
百年鬼,千年猙,萬年獰,絕世倀。
一只鬼若是想進化成猙,除了千年歲月漫長外,還要不斷吞噬同類。
我從來沒見過猙,此刻握著匕首的手有點抖。
“邪祟,你夜間附身這老人害人,將無辜之人囚到井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p>
邪祟發(fā)出嚯嚯的笑聲:“一介凡胎,看我不吃了你?!?/p>
她雖懼怕我的匕首,但是力量懸殊,我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
這么一只猙,不知道要給師父添多大一樁功德呢,它今天必須死。
我紅著眼睛從懷里掏出一沓符咒,準(zhǔn)備用自己的血催動符咒,借損耗自身換取力量。
突然,我懷里冒出來一只兔頭,將我一沓符咒打掉,白光一閃,化解了一道攻擊。
師父的聲音顯而易見的急切:“筱青,眼下你應(yīng)付不了,快走?!?/p>
我撿起符咒就跑,那邪祟緊追不舍。
“吃掉你,吃掉…”
邪祟張著血盆大口,渾濁的眼睛閃爍著瘋狂的紅光,一張臉猙獰可怖。
慌忙間,兔子從我懷里跳了下去,師父喊道:“快走,這只是為師的一縷神識,不用管。”
那鬼利爪揮下,兔子被甩出去老遠,一身雪白的兔毛被血染紅。
我只覺得那摸紅充斥著我的眼球,天地間我也只看得見那抹紅。
“不行,就算只是一縷神識,我也絕不允許有人傷你。”
我厲聲怒喝,握住匕首割破五指,將血盡數(shù)滴在符咒上。
一瞬間金光大盛,我將符咒不要命地向邪祟打去,趁機逼近。
她可能沒想到我會突然不要命地反撲,慌亂間被我逼退回院內(nèi)。
我用匕首直指著她,語氣狠然:“你千不該萬不該傷他?!?/p>
我雖然有符咒傍身,但這畢竟不是我自己的力量。手臂好像受傷了,小腹也奇痛無比,我管不了這么多,一種奇異的力量支撐著我不斷發(fā)起攻擊。
痛覺有了鈍感,我知道是陰氣侵入體內(nèi)。
眼前一片模糊,我好像…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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