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沈觀南找到了
作者:酸辣粉|發(fā)布時間:2022-11-07 11:34|字數(shù):5591
五年前我的未婚夫因公殉職,尸骨無存,可今年八月二十號晚上八點十七分,王隊親自打電話給我,他說,沈觀南找到了。
人沒死,活的好好的,但要結(jié)婚了。
1
去往那個沿海小鎮(zhèn)時,王隊和同行的警察一直在勸我,可我不死心,我是他追了兩年,寵了五年,求了兩回婚的人,他怎么可以忘了我?
我摩挲著手上的素圈,他明明已經(jīng)對我求婚了,他怎么可以娶別人?
飛機轉(zhuǎn)大巴,五個小時的大巴我吐得天昏地暗,歷經(jīng)十個小時,我們四個人終于到達了那個小鎮(zhèn)。
“在那兒。”
王隊指著一家叫做晴天的民宿,一直默默無聞的旅館因為游客拍的一組照片而突然走紅,那一組照片里,突然出鏡的老板更是吸粉無數(shù),雖然只有一個側(cè)臉,但足以讓一群人都為之瘋狂。
王隊看了我一眼,“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一定要……”
我緊緊盯著那扇門,五感頓失。
王隊推開門的時候,海螺特制的風鈴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
眼前是一個很大的一個院子,鵝卵石鋪成的一條小路只通屋子,院子里有個超大的秋千,還有一條金毛和好多只貓,我詫異地看著那些小動物。
忽然一個人從貝殼串成的簾子后走了出來,來人人高腿長,黑T下的臂膀線條緊實流暢,側(cè)臉輪廓干凈利落。
看到他的一眼,我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僵滯在原地,后背發(fā)麻,腦袋里嗡嗡的,身體功能好像一瞬間全部喪失,只能拼盡全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我見過跟沈觀南八成像的人,甚至連眼角下的淚痣都一模一樣,可我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沈觀南。
眼前的人跟我的少年相去甚遠,他的臉比少年的沈觀南五官更加成熟,多了棱角,更多了些冷峻。
我控制不住地靠近再靠近,直到看到了他眼角的淚痣,脖子上的紅繩……
“沈……觀南……”我強忍著哭腔,輕輕喊出他的名字,生怕嚇跑他。
他抬頭看我,竟是陌生到了極致的眼神。
“什么?”
“沈觀南……”我?guī)缀跽f不清楚他的名字。
那人冷漠地看著我,“抱歉,小姐,你認錯人了。”
可我這輩子什么都可能認錯,唯獨不會認錯沈觀南,因為他是我的半條命。
王隊急忙拉著我,“不好意思,還有空房間嗎?”
沈觀南抱著雙臂仔細地審視了一下我們,“有,要幾間房?”
“兩間。”
“進來吧!”
他徑直扭頭往屋子里走,一個眼神都沒看過來,我天真地以為,只要他看到我,他一定會想起我,只要他看到我!一切就會不一樣的……
可他看我的眼神陌生又犀利,還帶著一點兒的被唐突的嫌棄。
聽到他還活著的時候我沒有哭,聽到他結(jié)婚了我也沒有哭,可一想到他剛剛的眼神,我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疼得快要炸裂開來,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2
“身份證。”
王隊遞過我們的身份證。
那人接過身份證的時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左手小拇指少了一截,他走向柜臺,右腿走起來微跛,我捂住自己的嘴巴。
王隊拿過房卡急忙讓人把我?guī)Я顺鋈ァ?
我坐在房間里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怎么變成這樣了。”
來的路上我發(fā)誓,見面我一定狠狠甩給他一個巴掌,這個負心漢,怎么可以忘了我娶別的女人!
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舍不得了,我只想抱抱他……
我在房間里待了好久,久到李姐怕我出事硬把我?guī)С隽朔块g,大家都在后院吃燒烤,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烤串的沈觀南,王隊站在他旁邊,兩個人似乎很聊得來。
“念一,好點了嗎?”
我點頭。
“阿南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念一。”
我緩緩伸出手,控制著自己不要抖,“孟念一,你好。”
寬厚溫熱的手掌短促地握了下我的手,“阿南,你好。”
陌生人之間的打招呼,那一瞬間,我鼻尖一酸,想起了剛求完婚的時候,他抱著我整個人溫柔得不像話,繾綣地喊我“沈太太,你好。”
終究是錯過了。
看著眼前的人,我有無數(shù)的話想問,到頭來還是只問了句,“這里很漂亮,你們在這里過得好嗎?”
他熟練地翻著燒烤架,隨口回答,“挺好的。”
那就好。
說話間,一塊雞翅忽然掉了下來,他看向門口的方向,“土豆,過來。”
土豆是我們共同領養(yǎng)的一只橘貓的名字,名字還是他取的,他說,“又胖又圓,叫土豆得了。”
看著甩著尾巴過來的大金毛,我嗓子發(fā)緊,“他叫土豆?”
“嗯,又胖又圓,不叫土豆叫什么。”
我背過身悄悄擦眼淚,這樣俗氣的名字也就他起得出來。
烤串烤好,大家圍在一起吃,看著桌子上的啤酒,我拿過一聽就往嘴巴里倒,苦澀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開,我看著對面的人,經(jīng)常被我嘲笑的美人痣還在眼尾,脖子上依舊掛著紅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送的那條,一切都不真實。
李姐給我們分烤串,蘑菇放到了他的盤子里,他先他一步拿了起來,“不行,他不能吃蘑菇。”
桌子上的人忽然都看著我,正當我無措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影跑過來,直接跳到沈觀南的背上,抱著他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
“阿南,我想死你了!”
沈觀南急忙彎腰,一手護著身后的人,“下來。”雖是責備,可我聽的那語氣里只有寵溺。
背上的人被他拉進懷里,他笑著介紹,“這是我老婆,葉檸。”
3
我手里還拿著那串蘑菇,呆呆地看著眼前笑容如太陽一般明媚的女孩,胸口一顫,整個人像是被重錘敲了一棒,痛到不能喘氣。
“你們好,我是葉檸,阿南的老婆,歡迎你們來海城玩。”
王隊他們依次打著招呼。
葉檸很健談,她把每個人都夸了一遍,她夸我,“念一姐,你好漂亮啊!這么瘦,好羨慕啊!你的頭發(fā)還這么好,不像我,馬上就要禿了。”說著忽然想起來什么,扭頭看著她身后的男人,“肯定是你吹頭發(fā)有問題,你注意點兒,要不然下周婚禮我就變禿頭新娘了。”
沈觀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無奈地笑了聲,“好。”
看著她清澈的眼神,不曾落過一粒塵埃,眼神里都是對婚禮的期待,像極了當初的我。
“婚禮?”李姐問道。
“對啊!下周三是我們的婚禮,希望各位大駕光臨!”
我又開了一聽啤酒,葉檸也拿了一聽,可剛拿到手就被男人奪過,“不許喝。”
葉檸撒嬌,“就一口。”說完不顧我們在場,偷偷親了他一口,“好阿南,就一口,一口嘛!”
“喝這個。”
白色的杯子里是起伏的玫瑰,杯子打開,玫瑰花的香味飄了出來,葉檸皺眉,“玫瑰?阿南啊!我都跟你說八百遍了,我不喜歡花茶。你怎么每次都忘記!”
“我也不知道……每次就順手就泡了。”
聽到他的話,我別過頭,喝光了最后一口啤酒。
我不愛喝水,高中時背書嗓子透支嚴重,嚴重的時候都說不了話,為了讓我多喝水,沈觀南變著花樣地讓我喝水,花茶果茶烏龍茶輪著翻來。
冬天他還會給我煮蘋果水和雪梨湯。
每次我多喝一杯水,不可一世的沈少爺都快要把我的粉色保溫杯給供起來了。
看到我喝啤酒,葉檸繼續(xù)講條件,“你看念一姐都喝一罐了,說不定她的頭發(fā)這么好就是喝啤酒喝的。”
“貧嘴。”
我看著手邊的啤酒,苦澀一笑,“我以前的男朋友也不讓我喝酒,因為我是一瓶倒,他管我管的特別嚴。”
葉檸看著我,“那你現(xiàn)在這么喝,他不會生氣嗎?”
我看了一眼她身后,搖搖頭,“他早不管我了。”
好像是說錯了話,葉檸抱歉地看著我,也沒再鬧,乖乖地抱著沈觀南的杯子喝了個干凈。
烤串我就吃了那串蘑菇,酒喝的不少,頭有點暈提前回去了,下臺階的時候聽到葉檸爽朗的笑聲,我回頭看,葉檸像樹懶一樣賴在沈觀南的背上,手舞足蹈,嘴巴里滔滔不絕,沈觀南時不時被勒得一個趔趄,依舊好脾氣的低頭收拾著桌子,好像早就習慣一般。
沈觀南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我以為他只對我好脾氣,我以為這輩子他只會愛我……
看著臉上幸福得都要溢出來的葉檸,我捂著驟痛的心臟,難過得快要死去,“那本該是我啊!被沈觀南寵得無法無天的應該是我啊!”
我忍著拆開兩人的沖動,強迫自己回了房間,翻開我的包,把所有的東西倒在地上,直到把藥吞下去,我那如潮水般的情緒才慢慢開始退潮。
李姐進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恢復如常,“我以為你會大鬧一場。”
我看著窗外,“本來有這個打算的,可我突然舍不得了。”
“我看你帶了這么多東西,你是想幫助沈觀南恢復記憶?”
那個箱子里裝了我們的十年,有他寫給我的第一個小紙條和第一封告白信,還有他送我的18歲到28歲的禮物,以及我們的第一張合照和第一張婚紗照。
我搖頭,“沒想過。”
李姐很吃驚地看著我,“為……為什么?”
想起沈觀南父母的慘死,我閉上眼睛,穩(wěn)著情緒,“失去親人的痛,我不想他承受兩次。”
4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等我收拾好背著畫板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午餐時間,王姐對我招手,“念一,給你留了飯。”
大家在院子的木桌上閑聊,葉檸看到我以后噠噠噠地跑到屋子里,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個橙色的信封,她獻寶一樣的遞給我。
“念一姐,我們親人不多,正式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很正式的邀請,我接過那個信封,沒勇氣拿出里面的請柬,葉檸不停地催促我,“念一姐,你是學美術的,你幫我們看看這個請柬設計得怎么樣?”
薄薄一張紙我卻感覺千斤重。
“來,我看看,這個顏色好漂亮。”李姐急忙開口。
“我也覺得!這個橙色是阿南選的,我選的紫色,但是橙色的效果更好,念一姐,你喜歡什么顏色?”
我放下畫板,指了指自己橙色的衣服。
高中之前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直到有次穿了個橙色的外套,沈觀南說我穿橙色很好看,從那以后,橙色成了我最愛的顏色。
“念一姐,你跟我家阿南的品位好像啊!”
我家阿南。
我聽著這四個字格外的刺耳,曾幾何時,沈觀南在人前最愛喊我,“我家念念。”
李姐看到我的神色,立馬從我的手里接過了請柬,“里面的漫畫好像你,很可愛,只是這個是傍晚?婚禮時間在傍晚?”
葉檸揉著臉,“這是阿南要求的!因為他說……”
“因為有人起不來。”
葉檸愣愣地看著我,“念一姐!你怎么知道?!阿南就是這樣說的!但是最重要的是阿南特別喜歡傍晚。”
沈觀南說過,一天之中他最喜歡傍晚,因為傍晚的時候,睡美人就變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天生覺多,高中五點半起床對我來說簡直是十大酷刑之首。
那三年,每天早上,我都會坐在沈觀南的單車后面,閉著眼睛抱著他繼續(xù)睡,下課十分鐘我都能做三個夢,每次醒來他的校服都披在我的身上。
記得有次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在我耳邊嘆氣,“唉,你這么能睡,娶你那天該拿你怎么辦?”
一直到二十四歲那天,早上我被他的胡茬扎醒,推了推他繼續(xù)睡,他把我扣進懷里,輕輕拍著我的后背,嗓子啞啞地對我說,“念念,我們的婚禮定在傍晚吧!”
我哼哼了兩聲,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滿足地舒了一口氣,“必須得讓我的小瞌睡蟲睡飽了,要不然鬧脾氣不嫁給我了怎么辦?我找誰說理去!”
而如今,不是我不嫁,而是他娶的不是我,果真是沒地說理去。
我起身拿起畫板,也就是這一瞬間,葉檸看到了我無名指手上的戒指,看著她的目光,我晃了晃戒指,“因為他也這么說過。”
“你結(jié)婚了嗎?念一姐。”
“嗯,我結(jié)婚五年了。”
葉檸很驚訝,“那姐夫呢?他沒陪你一起來嗎?”
我看著遠處走過來的男人,微微搖了下頭。
5
走出民宿大門的時候葉檸的笑聲還是跟了過來,她在跟李姐說阿南求婚的過程,我加快步伐,仿佛身后有惡鬼索命。
我找了個空地,支起畫板,剛拿起調(diào)色板,腦袋一陣眩暈,我從口袋里拿出藥盒,吞了藥以后,不適感才慢慢地消散。
我從小就不是一個幸運的人,我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中過再來一瓶,我以為幸運之神討厭我,可就在那天。
我夾中了喜歡很久的娃娃,喝到了免費的奶茶,在超市砸金蛋砸出了五千元的現(xiàn)金大獎,就連買給小美的可樂都是再來一瓶。
小美笑嘻嘻地看著我,“幸運女神,托你的福。”
我不敢相信,從小跟幸運絕緣的我怎么可能會這么好運,就在我們的車子轉(zhuǎn)彎的時候,車子忽然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看著前面越來越近的墻,我害怕得大聲尖叫。
砰!
車子撞開了那堵墻,意外的,撞擊感基本為零,我從手指縫里隱隱看到了一絲橙色的燈光,燈光和花香蔓延開來,落到了中間一身西裝的人身上。
沈觀南站在花海里,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親朋好友們都盛裝出席,就連土豆也是一身帥氣的小西裝蹲在他旁邊。
我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直到沈觀南走過來將門打開,我還記得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他說,“孟同學,到時間了。”
這是我們倆的暗號,到吃飯的時間了,到放學的時間了,到親親的時間了,到你嫁我娶的時間了。
我被他抱下車,耳邊掌聲不斷,沈觀南一個常年出生入死多年的人居然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
“念念,今天過得好嗎?”
我哽咽得說不出話,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他笑,壞得不行,“念念,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我做,也只有你能做。”
我看向他,“什么?”
“做我老婆。”
“嫁給我,我讓你每天都這么幸運。”
“而且,我還買一贈二,贈三也有可能呦!”
很奇怪,我跟沈觀南在一起好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就發(fā)生了,不需要鋪墊和假設,就像我知道他一定會娶我,他也知道,我非他不嫁。
那天求婚完以后,回去的路上他買了一張彩票,他跟我說,“如果中了,三千萬全歸你。”
“沒中呢?”我問他。
他一臉坦然,“說明娶你花光了我全部的運氣。”
我笑得不行,一本正經(jīng)對他說,“我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好,原來都攢著遇見你了啊!”
“那必須啊!你攢了十八年的運氣才遇到我,希望你好好珍惜我。”
我偏過去親了親他,很鄭重地對他說,“我會的。”
夕陽出現(xiàn)的時候,我貪婪地看著那一片火紅,言猶在耳,只是故人不在罷了。
我背著畫板回去的時候,民宿外面已經(jīng)亮起了燈,走近的時候,門口站著一個人影,火紅的星點在空中浮動,尼古丁的味道飄了過來,我擰眉看著眼前的人。
他聽到動靜偏過頭的時候,我從他的眼里居然看到了一絲慌亂,他快速把煙頭捻滅,不自然地摸了下后腦勺,像極了每次沈觀南抽煙被抓包的樣子。
我站在原地,用了十二分的克制力忽視他,可就在我們擦身而過的時候,我聽到他說,
“孟念一,我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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