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到一條人魚

作者:蕎竹|發布時間:2022-11-15 02:15|字數:8904

我撿到了一個鮫人。

在沙漠里撿到的,誰敢信。

他沖我眨了眨眼睛:

“或許你聽過,美人魚的故事?”

1.

那不是綠洲嘛!!

三天滴水未進的我眼睛瞬間亮了,三步并作兩步上前。

然而下一秒,我就撲了個空。

我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定神揉了揉眼睛,面前的綠洲朦朦朧朧地晃起來,晃著晃著就遠了,遠著遠著就不見了。

等我再眨兩下眼睛,哪還有什么綠洲,面前仍是空曠的沙丘,風吹過來裹著沙砸人臉生疼。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這下好了,還是給自己挖個墳吧。

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粗糲的觸感刺激著我的舌尖,水,我想喝水。

突然,一束強光晃進了我的眼睛里,我倏地閉上了眼。

艱難地舉起手擋了擋,才瞇著眼睛看過去,不遠處的石頭后面,有藍綠的東西閃著,日光被反射出強烈的光束。

該不會又出現幻覺了吧,或者,有人把水瓶掉在了這!

我咽了口唾沫,抱著一點求生的希望,用手撐了撐從沙地上站起來,一步步挪了過去。

待到眼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這這……這不是條魚嗎。

我差不多要驚呼出聲,沙漠里哪來的魚,還是條大魚。

“好好說話,說誰魚。”

那條魚睨我一眼,不滿地嘟囔了兩句。

其實,我看見他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個鮫人,通體的碧藍色鱗片,潔白的皮膚和清亮的瞳色,與這片沙漠顯得格格不入。

罷了,生死面前,鮫人又如何,居然不是水瓶子!

我抬腿正準備繞過他,他卻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救我。”

我語塞,現在這個局面,好像是我更需要人救一點吧。

熱氣快要把我淹沒了,我仿佛看到了天堂,天堂里萬物蔥郁,溪流汨汨。

我的靈魂將飄去湖泊,我的軀體將浸潤在泉水中……

等等,我手上好像真的是濕的。

我猛地睜開眼,對上了鮫人玩味的眼神,我一低頭,看見了我手上和地上的清水。

“再給一點!”我撲上去扣住他的肩,而他聽話地在掌中匯聚出一個水球。

我伸手掬一捧在掌心,迫不及待地送入喉中。

然而下一秒,我就哇的咳了出來。

“海……嗬嗬……是海水。”齁咸。

我一邊拍著xiōng部一邊咳嗽,他卻不可一世地開口了。

“我可是鮫人。”

老娘知道你是鮫人了!

2.

海水畢竟也是清涼的液體,讓我好受了不少,我坐在石頭的陰涼下,看著半天蹦不出兩個字的鮫人。

“你想要我救你,那你得保證我能活著吧。”

他抱著手在胸前,淡淡地說:“你也看到了,我曬不死,我可以等下一個。”

???那你在這坐一輩子好了!要我救你干嘛。

他又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很渴的話……”

他遲疑了一瞬。

“你可以親我。”

是我耳朵有問題嗎,我搖了搖腦袋,卻看見他微微得逞地勾起了唇角。

我盯了他好一會兒,他才顯出略微一點不好意思,然后瞪了我一眼:

“不知好歹。”

還挺傲嬌,我有點喜歡。

我湊近他的臉,他反射性地向后移了兩寸,被我一把按住。

“怎么親”,我盯著他的臉歪頭看他。

“咳咳”,他清了清嗓,“我先說好,你親完我,我的魚尾就沒了。”

21世紀了還有人玩青蛙變王子那一套?我緩緩退后抱住我自己。

我承認你頗有幾分姿色,親可以,這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是……

“你不會要賴上我吧!”

他沒有回話。

“還真是???”我更加驚恐了。

他這才癟癟嘴吐出幾個字來:“我沒穿衣服。”

我松了一口氣,這還不好說,我卸下包就掏出來一條男款褲子扔給了他。

“閉眼,”我靠近他的鼻尖。

“為什么?”他瞳孔微張。

“接吻當然要閉眼了這點經驗都沒有。”我滿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你有??”

廢話本姑娘閱男無數。

……

3。

“提起褲子就想走?”,他又一把拽住我。

“剛剛提褲子的不是你嗎,我可一眼沒看啊!”

他抬手撫上了額頭,閉眼吸了一口氣道:“沒有我,你走不出去。”

好像……是這么個理,觸碰到他的嘴唇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源源不斷的清水匯進我的每一根血管,連干燥的喉管也受到了滋潤。

別說,這人魚還是有點東西。

“那你跟上來好了,喏,包”。我拉上拉鏈朝他拋了過去,他沒接,直直砸在了沙地上。

“我可以直接帶你走。”

“啥?”

他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抬起頭來看天,烏黑的發絲被大漠上的風吹得四散而起。

他向我伸出手,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在想:

人魚,怎么留短發。

拿啥剪的這發型,還挺好看。

他徑直過來握住我的手,鬼使神差的把我拉到了他懷里,低語道:”閉眼。”

狂風四起,沙子攢成一小片一小片往我的眼睛里撞,有一雙手捂上了我的雙眼。

我以為我會飛起來,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

但我沒有,耳邊的呼嘯聲就這樣消失了。

睜眼時,我站在了一個巷子的垃圾桶里面。

……好吧坐著的。

……好吧垃圾桶蓋還給我腦袋撞出一個包。

切,也沒多厲害。

4.

“不會別的了……”

“只能用一次。”

“你還要問多少遍。”

他停下步子,雙手插兜瞥了我一眼。

我正念念有詞:“只能用一次你停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給手機充電的地方也沒有。”

這是個小鎮,路邊塵土飛揚,汽車喧囂震天,我試圖借一個充電器,無一失敗而終。

唉,失去互聯網的人類果然是失敗的。

“那里是什么。”

我順著他昂首的方向看過去,而那里,屹然坐落著——

一家KFC!!!

橙紅的燈光在黃昏暮色里閃爍,極小的店面前擺著大幅的廣告帖:“肯德基瘋狂星期四!”

……

“兩個漢堡,十個蛋撻,再加十五個熱辣香骨雞!”

“啊還有,謝謝姐姐的充電器。”我向店員擺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熱乎的食物擺上桌,我將套餐推向對面的人,他穿著我用最后一點現金在服裝店里買的過時短袖,試探地拿起一塊蛋撻,咬在了邊角上。

衣服上印著大大的英文字母,卻被他穿出了t臺秀的感覺。

有臉,果真可以肆意妄為啊。

我撥通剛充上電的手機,打給了江佑。

電話鈴足足響了半分鐘,我有些失望,就在我打算掛掉的時候,那邊突然接通了。

我驚喜萬分:“江佑!你現在在哪呢。”

沒有任何回音,我又試探性的地叫了兩句名字。

一旁的人一邊咬著錫紙上最后一點碎屑,一邊盯著我看。

“滴滴”——是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我氣不打一處來:“有什么好看的!”我啪地將手機按在桌上。

“說不定信號不好呢。”我又嘟囔了一句

“你家人?”他慢條斯理地扯過一張紙。

“男朋友。”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他點了點頭,又拿起了一塊蛋撻,遞給我:“餓不餓。”

我警惕地掃了他兩眼。

“無事獻殷勤。”我并沒有接他的蛋撻。

誰知他彎彎兩眼輕笑了一下,差點給我魂勾走。

“這是你買的,你不吃嗎,諾。”他又向前探了探,舉到了我唇邊。

我一邊狐疑地看著他一邊一口咬了下去,干脆的外皮剛從烤爐里出來,熱乎新鮮,焦香瞬間充滿著整個口腔,我確實也餓了。

5.

“吃完了?”

“嗯。”

“那你可要送我回家。”

???

他揚了揚半邊眉毛,順便拍開了手上的殘渣。

而我瞪大了雙眼,嘴里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含糊不清道:“這是你們人魚的規矩?”

“不是,是我的。”他向后倚在了椅子上,眼里閃過一絲玩味。

行,他救我一命,也算我吃虧,不就是送回家嘛,南海,我懂,回頭姐咬咬牙給你買張機票!

于是我點了點頭,但是看到他雙腿的那一刻,我沉默了一瞬。

這還咋回,不得淹死。

而他下一句話直接把我哽得連拍了好幾下胸口。

“我家在撒哈拉大沙漠”。

合著還是個進口人魚???

不是,以前咱都好說,現在疫情那么嚴重,這算哪門子事。

他似乎從我瘋狂喝水的狼狽樣子看透了我的心思。

“滄海桑田,我們人魚早不住海底了。”

嗯繼續,我順下一口氣用眼神示意著。

我倒要看看還能編出什么花。

“板塊變遷,從前南海的人魚有一部分被迫圈進內海,內海逐漸干涸,演變成沙漠。”

我點了點頭,編得還像那么回事。

他沒管我,兀自繼續著:

“不少人魚都演化出了雙腿,但由于我這一輩的血統過于純凈,只有沾染上人族的氣息,才能成精。”

我又點了點頭,但轉過來一想,這不是真訛上我了嗎。

我可憐的小錢包可連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我立即擺出一副諂笑的神情,然后拔腿就跑,“拜拜了您勒,您自個去吧——"

“叮鈴鈴——叮鈴鈴——”

門都沒來得及開的我滯住了,完了,手機還在桌上。

我只好強迫自己慢騰騰地轉身,小步小步又挪了回去。

“其實,那個,我也不是想跑。”

然后抓起手機迅速地按下了接聽鍵,松了一口氣。

他以一種極凜冽的氣場用眼神示意我坐下,于是我只能乖乖坐下。

“譚杳,我跟你解釋清楚,以后別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清晰地傳來江佑的聲音,似乎還有模糊的女聲,在對他撒嬌。

我霎時愣住了,江佑,是我眾多前男朋友中最乖的一個。

是的,現在看來是前男友了。

“既然如此,把欠我的錢還回來。”

我極力穩住我的聲線,又賭錯了啊,這家伙果然也是圖我的錢。

我心底嗤笑了一聲,果然啊,真正的愛情怎么會降臨在我身上呢,畢竟我可是個渣女。

“譚杳,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你那些錢,還不都是從我兄弟手里騙過來的。”

“你沒死在沙漠里我真挺意外 ,想要錢?不如先試試怎么活著呢。”

6.

“你愛上過一個人嗎”

我陰郁著臉抬頭對上面前人的目光,好一副被情所傷的模樣。

很顯然,他愣神了一下,想必是被我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吸引住了!

誰知下一秒,他起身拉開凳子,雙手插兜站在我身邊。

白了我一眼。

“跟上。”

“喂干嘛!”

“送我回家。”他的語氣一絲不茍。

我真傻,真的,我居然試圖撿起老本行勾引一個人魚精,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刮子。

得不到男人的心,要得到一個男人還不容易。

剛剛失戀,面前這個人魚,也長得挺不錯的嘛。

我這么想著,向暮色下站住腳等我的人拋了一個媚眼,毫無疑問地又被白了回來。

“搞什么啊人魚精,咱倆好歹也有個肌膚之親了,我要你做我男朋友不過分吧。”

我癟著嘴,三兩步蹭到他面前,路燈下他的影子被拉得修長。

而他微微仰頭,拿一根食指抵著我的額頭嫌棄似地往后推,動作卻極輕。

“別人魚精人魚精地叫,叫我衛池。”

“叫你老公。”

我死皮白癩地撥開他的手,又朝他俏皮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他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微微往左靠在了路燈桿上。

“和人魚談戀愛,會被淹死的哦。”

暖黃的燈光映在他面上,一半臉被籠罩在陰影下,那雙清透的雙眼斂著一些微妙的情緒。

我微微向后退了兩步,他忽而拉住我的手肘,用力把我拽了過去。

“干……干嘛。”我一只手抵住才沒有完全被他拉入懷中。

他的指節泛著冷青,捏得我些疼,我想要抽開身子,不想被他牢牢縛住。

“不是要跟我談戀愛嗎。”他低下頭,用近乎蠱惑的語氣在我耳邊噴吐著溫熱的氣息。

“要是敢玩我,你會死得很慘的。”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月光漸隱,我倏忽間感受到一陣涼意,一種脖子上架著一把刀的涼意,我回過神猛地抬手推開了他。

他挑了一下眉,順勢也松開了我的手。

轉瞬間他又恢復了自若的神情,仿佛剛剛那種威脅的話并不是從他口中而出。

“不是吧,玩不起啊。”我嘟囔著揉了揉剛才被他制住的手肘,心有余悸。

“不玩就不玩嘛,誰還缺男人了”,我又音量極低地切了一聲。

他狹長的雙眼瞇了一下,卻很快舒展開了,一絲笑意浮上他的唇角,而后遞給我兩顆晶瑩的東西。

“這是什么?”我眼睛一亮,轉頭就把剛才的事情拋諸腦后,這看起來好像很值錢!

“這這這,難道是人世間最后兩顆鮫珠!”我小心地將它們捧在手里,又呼了一口氣擦了擦,真閃!

他的視線從兩顆珠子落到我臉上,片刻,調笑地拋出一句:“不值錢,海水而已。”

然后,轉瞬間,我眼巴巴地看著這兩顆小東西化成了一灘液體,從我的指縫間消失不見了。

“你玩我?!”我調高語調,手一甩怒著眼睛狠狠地瞪著他。

他滿不在乎地拋出一句:“逗你開心。”

“誰見到錢不見了會開心啊!”我沖他吼了一句,音量大到給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沉默了一瞬,似乎被我剛才的暴起嚇到了,出口的聲音帶著些遲疑:

“我不是故意的。”

他見我仍死咬著嘴唇,目光沉了沉:

“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

這也太嚇人了!!人魚社會不是法治社會嗎??

我趕緊給他拉到了一邊。

“不能殺人。”我義正言辭地叉腰仰著頭教育他。

“錢呢,可以再說,人不能殺。”

7.

白教育了,叛逆人魚在線出擊。

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江佑還是個行動派。

樓梯間唯一的亮光從對面的窗戶打下來,照在江佑的臉上。

而衛池,將刀片抵在了江佑的喉口。

“動作蠻快嘛譚杳,hēi社會小男友?不是你的風格啊”,江佑從牙縫里擠出一段話。

話未落地,他的腦袋就被狠狠按在了墻上。

他悶哼了一聲,和衛池的眼睛對上:“她是什么樣的人,你清楚嗎?”

衛池沒有搭話,不耐煩地砸了一下嘴,偏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江佑仔細打量了一下衛池,眸中閃過一絲驚愕:

“有點東西。”

我站在一旁冷笑了一聲:“有夠蠢的,要殺我還親自來一趟。”

五分鐘之前,我拉著衛池打包完午飯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下一秒,天降鳥屎,一坨砸在我噴香的面條上——沒蓋蓋兒。

白色的糞便噗嗤沉到了碗底,順便把熱湯崩在了我手上……

哪只鳥那么不長眼睛!我仰天長嘯,想著非要給它的鳥生好好評判幾句。

誰曾想一抬頭,正好對上了樓頂的目光。

我歪頭,沒顧上鳥了,主要是這人有點眼熟,不止一點。

“江佑!”

那人猛地愣住了,手一抖,花盆恰恰砸到了我的腳前。

啪一聲碎了,露出土里豎藏著的刀片。

而此刻,這塊刀片在江佑的脖子上刻出一條紅線。

他往后仰著頭,整個身體壓在樓梯的墻面上

紅線滲出血來,一絲一絲。

“第一次干壞事不熟練吧,姐來教你?”我上前捏住他的臉,用不屑的眼神打量著他。

那一刻,我恍惚了,這張臉是我在夢里也見過無數次的。

誰一次次出現在你的夢里,你的心就屬于誰了。

而現在,他一臉的乖張,那雙眼睛透露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千刀萬剮的兇狠。

我很快清醒了過來,因為我發現,越來越不對勁了,江佑的臉色逐漸蒼白。

“衛池!”

我松手,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見了這個男人眸子里的暴戾。

刀片還在往里面深入,我迅速扼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推,可他紋絲不動。

我手足無措,情急之下,一咬牙盡全身的力氣撞了過去。

受到重擊,他向后踉蹌了一步,樓梯間狹小,我踩空了。

閉眼之前,我看見衛池眸中蘊著一絲怒氣不解地掃過我的臉。

十二級階梯砸過我和他的后背。

江佑也失去支撐癱倒在地。

我睜開眼還未顧及身上的疼痛就上樓撲到了江佑旁邊。

他暈了過去,我手忙腳亂地扒開他向上聳起的衣領,傷口較深,但好在只有少量的血往外滲。

我掏出紙巾按在他的傷口上,很快紙被潤紅了。

應該是沒有傷到動脈,我松了一口氣。

“你還挺喜歡他。”背后傳來了一道幽幽的聲音,夾著些隱忍。

我愣住了,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先撲上來。

后知后覺轉過身,卻發現衛池半撐著扶梯,后頸一片深紅,小口喘息著。

我才意識到,剛才,有一只有力的手掌覆在我的腦后。

……

“你就不怕我也拿刀殺了你。”他扯著嘴角,話中透著涼意,刀片被他扔在了地上,沾滿了血。

同樣在流血的,還有他的另一只手。

滾下樓梯時,他來不及扔掉刀片,也怕傷到我,只能收手攥在了手里。

黑墨般的發絲隨著他的喘息一顫一顫,昏暗的樓梯間,仿佛一點光也沒有。

“我……我去買藥。”

我咬了咬下嘴唇,低頭迅速走下樓梯,路過他,被他反手拽住。

“有那么能么。”

他低頭看向我的膝蓋,那里一片血肉模糊,我倒吸了一口氣,剛才的疼痛現在才噬過來。

我下意識地哼了兩下。

挺有意思的,男人的套我上多了,人魚居然也會玩這一套啊。

其實這點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作為一個考古狂熱者,我什么險境沒進過,什么傷沒受過。

8.

“這就是他把你一個人丟在沙漠你也不怪他的原因?”

衛池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咬了一口面包。

“再說了,當時考古隊也需要他回去。”

“我能理解……”

我發出的聲音細如蚊蠅。

衛池驚得微微張開嘴,眉頭緊蹙,仿佛我腦子不好使。

我立馬反駁:“退一萬步講,你一開始穿的褲子還是他的呢!”

意識到這話不對,我又趕緊理虧地閉上了嘴。

“譚杳,你一向對想殺你的人那么大度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里深沉如幽譚。

我一頓,突然的危險感讓我下意識后退,卻被他一下壓坐在床上。

清冽的氣息籠住我,混著絲絲血腥味,四周的光線瞬時暗了幾個度。

碎發落在他的額頭上,他略微俯下了身。

“如果你想跟他回去,我現在就會殺了你。”陰冷的聲線從男人的唇中吐出。

我眸中一閃,他的手撐在我身后,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尖,我喘不過氣。

但是,我看見了一絲濃血劃過他白凈的脖頸,墜進他的衣領內。

“紗布崩開了。”

我小心翼翼地開口,微微向上坐起來一點。

拿一只手支撐著,另一只手輕輕拉開了他后面的衣領。

是一個近乎擁抱的曖昧姿勢。

“別動啊。”我微微皺眉。

醫用膠帶崩開了一邊,面前人后頸的肌肉線條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里面的傷口面積不小,露出可怖的深紅色。

“疼嗎?”我重新撫平了紗布,讓動作盡可能地輕。

“我之前也傷到過這里,給我疼得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我繼續若無其事地念叨著。

我算是看清楚了,這條人魚不是好惹的。

還好我也不是吃素的,當我玩的那么多男人白玩的。

“不痛。”他干脆直接地打開了我的手,沒有半點要起身的意思。

我不受控制地緊了緊手下的床單,被他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瞇了瞇眸子,嘴角噙著冷笑:“別演。”

我的呼吸滯住了,連帶的我的身體,一動不能動。

想到他剛剛的問題,我才趕忙開口:

“不可能!我哪也不去。”

屋里的燈閃了兩下,我咬緊了下嘴唇。

“那當然最好了。”他低聲呢喃,眼底的偏執消失不見,對我露出一個紳士的微笑。

而我,只有一聲冷汗。

他松手起身的那一刻,我只有一個想法:

我一定要治好這個病嬌!!

不然這也太嚇人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死無葬身之地。

9.

我不是沒有談過病嬌男朋友,講道理,安想算一個。

算是我的……前前男友吧。

他是個孤兒,我可憐他,答應和他交往,僅僅是可憐。

當然,還有看他長得不錯。

直到那天晚上,他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站在我家客廳。

打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見咕仔躺在地上,斷了氣。

他陰沉著臉開口:“譚杳,你為什么,不能喜歡我呢。”

這話把我問住了,我確實不喜歡他,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不能說海王就不渴望愛情吧,但是我不配啊,我玩的男人太多了。

愛情看不上我這種人。

最后他把刀尖對準了我,然后……我報警了。

從那個時候,我默默許下一個愿望:

愿法治社會再無病嬌。

但是這個人魚算怎么回事!!

下一秒我思索了一下,人魚,報警有用嗎。

于是我撥通了110。

“您的手機已欠費。”

我一攤手,意料之中罷了,我這比臉還干凈的口袋。

下一秒,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于是我火速蹭到了還暈著的江佑旁邊。

他面容平靜,呼吸卻十分均勻,我試探地撥了一下他的手,沒有反應。

“真是廢物,嚇暈也能暈那么久。”

一旁安靜下來的衛池又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我掏出江佑口袋里的手機,抓起他的手指蓋在了指紋識別處。

一層又一層,我打開了他的微信錢包,順便給自己開了個熱點。

【余額八千】

我眼睛一亮,噠噠噠地連點了幾下,略微思索之后,又在備注中加上了“自愿贈予,永不追回!”

兜里的手機一震,我滿意地點下了確認收款。

隨之對著他的臉報之一笑:“不算搶劫吧,暗殺我的代價。”

“叮咚——”

他的手機發出了信息提示音。

正準備把手機塞回去的我好奇地喵過去,屏幕上顯示著來信人:“小荷”。

我一挑眉,有點東西啊這家伙。

“江佑哥哥,最近錢夠花嘛,不夠的話,記得來找我哦~”

我心底嗤笑了一聲,又好好端詳了一下他的臉,白凈倒是白凈,就是不知道私底下做了多少不干不凈的東西。

我利落地整理好一切,打開酒店的門,向衛池示意跟上。

他雙手插兜掃了江佑一眼,我拉住他的手腕給他拽了出來,砰地就把門關上了。

“不用看了,睡得正香。”

10.

“現在怎么不心疼了。”

我一邊快速查看最近的車票,一邊對付著衛池嘴里冷嘲熱諷的話。

“心疼我給他的錢。”

今天一點風也沒有,我攔下了路旁一輛出租車。

司機緩緩搖下車窗,精明地打量了我和衛池一眼。

而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城里人。

“去哪啊小美女。”

“火車站。”

司機眼里明顯地亮了一下,火車站不近,但是小鎮的出行方式十分受限。

我在地圖上面研究了好半天,也沒看見公交站的標志,應該是隨叫隨停的老式公交運營。

“那上車吧。”

我留了個心眼,一把扯住打算拉開車門的衛池。

“多少錢。”

司機滴流眼睛一轉:“五百。”

五百!!!我掂量了一下五百在八千中的比重,果斷把衛池拉回我身邊。

“咱們不坐了。”

衛池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看看看,看個屁啊!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司機輕蔑地哼了一聲:“小女娃兒哦。”

汽車揚長而去,激起一層沙土。

“你很缺錢?”

“那不廢話。”

我打開手機上的地圖,向他示意:

“首先,咱們去這。”我點著一個沿海的城市。“然后,帶你辦個簽證。”

不對,我忽而想起來他沒有身份證,別說簽證,連車票都買不了。

我撓了撓頭,又想起來,江佑一向喜歡把身份證放在手機殼后面。

“其實……”衛池遲疑著開口,“我不回去也可以。”

“開什么玩笑,我自己都養不活。”

不回去?不回去那不是 把我當猴耍嗎。

我拉起他的手腕往酒店的方向拽。

他卻定住腳,擰動我手中的腕節,抽出來。

光線從他頭頂的碎發中照下,骨節分明的手抬起,捻去了我發梢上的一絲浮毛。

我怔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溫柔。

瘦削的肩膀微微壓下來,他附身看我,清澈的眸子閃動著笑意。

“我有錢。”

開什么玩笑,他哪里有錢。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的笑意更深了。

他抓住我的手,往他的后頸伸。

我疑惑不解。

然而下一秒,他就帶著我的手重重地落了下去,砸在紗布上。

我驚呼,面前的人悶悶的發出了吃痛聲。

他面色痛苦地彎下身子,下巴落在我的肩上,兩顆晶瑩的珠子滾下。

后面已經開始有新鮮的血液涌出,傷口裂開了。

“疼嗎。”

我拿另一只手去摸包里的紗布,然后環住他,重新貼在傷口上。

“譚杳,愛上我,和我在一起吧。”

他聲音細微,氣息均勻地鋪在我的脖子上。

我的手滯了一下,然后推開了他。

他伸出手,給我展示兩顆我似乎見過的東西。

“這次是真的。”

他一字一頓,眼中滿是真誠。

我也聽說,鮫人的眼淚,會化作鮫珠,價值連城。

“這是籌碼?”

“是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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