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主他居心叵測
作者:老年智障lying|發布時間:2023-03-31 05:24|字數:6314
我穿書以后才發現,原來男主是個綠茶。
不茶別人,專茶我這個惡毒女配的那種。
眼見梁子已經結下了,拉攏親近也不成,越鬧越僵也不是,我只能另辟蹊徑,盼他主動遠離我。
果然,事實證明,即便男主天不怕地不怕,也總是會怕花癡的。
……
我穿書了,穿成了書里惡毒女配安沅婧。
本來以為我穿的角色很討人厭了,可誰能想得到,書里描寫的那個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還老是面癱的男主安書晏,原來年少時期竟然是杯純純的綠茶。
不欺負你,但能把你膈應死的那一種。
我說話他低眉,我撇嘴他落淚,我抬腳他假摔……就這,偏偏還攤上了個偏心眼子的爹,憑著對自家女兒性子驕橫的刻板印象,不分青紅皂白,隔三差五就要把我拉去閉門思過。
草長鶯飛的初春時節,我一個月里半個月都是在房間里掰著手指頭度過的。
我痛定思痛,終于在再次重見天日后,果斷地跪到了原主爹面前,一臉恭順地拜了下去。
“父親,女兒愿同安哥哥成婚,還請父親大人早日定下婚期。”
一旁的安書晏聞言,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慌亂。
我心中難忍得意。
你看你看,因為拒婚羞辱記恨上原主,現在我要嫁給你了,你又怕了。
呵,男人。
你等著吧,你等著我以愛之名惡心死你。
原書中男主安書晏和女配安沅婧的恩怨,起始于女配爹將自小流落街頭的安書晏尋回尚書府的那一年。
那年,安書晏十歲,渾身臟污,骨瘦如柴。
安沅婧九歲,養尊處優,粉雕玉琢。
安尚書花了十年時間才將自己已逝兄長流落在外的獨子尋到,自然是視若珍寶,千般討好。
他當即將自己的獨女安沅婧許配給了男主。
可金尊玉貴的安沅婧哪里瞧得上眼前這個又臟又臭的堂兄,拗不過自己固執的父親,便只能明里暗里地欺辱安書晏。
帶著家中的仆從輕視他,帶著閨中的密友嘲諷他,還在外大張旗鼓地表示自己絕不會嫁給安書晏這樣無父無母的乞丐。
時間久了,二人的梁子越結越深,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三年后,一次安沅婧在眾人面前伸手打了安書晏一巴掌,飽受折辱的安書晏似乎便被那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脈,不再默默容忍,而是選擇茶化,開始反擊。
巧了,安書晏第一次反擊,我就穿過來了。
作惡的是女配安沅婧,被關禁閉的人卻是我安沅婧。
那可真是命緣無常,讓人落淚啊。
安書晏質問我有什么詭計。
他沒想到我這么一個沒腦子的刁蠻小姐,竟然也會讓他摸不清頭腦的一天。
我捻著繡帕,抬眼看向暖陽正盛的藍天,故作憂郁。
“在這些時日的閉門思過后,我反復思考了我對你的感覺。”
我眼含深情,轉頭看向了他。
“為什么我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為什么我會容你不得,為什么我不欺負別人光欺負你呢?”
十三歲的安書晏察覺不妙,往后退了兩步。
“是愛啊!”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撲閃撲閃了自己一雙大眼睛。
“這是愛,所以我眼里只有你!”
“安哥哥,怪我后知后覺,我以后會好好愛你的,我們——”
安書晏瞪大了眼睛,面露嫌惡。
我得意地將自己的笑撐得更明媚了些。
“我們——一生一世——不分離——永不——分離,好,嗎?”
安書晏恐懼地看向我,下一秒便從我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轉身拔腿就跑。
看見他遠去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我于林葉作響聲中,仿佛聽見了他回到自己院子里后嘔吐的聲音。
我得逞地咧起嘴角,笑得陰險。
你知道對于一個帥哥而言,有什么東西比對家還要可怕嗎?
沒錯,是花癡。
有時候,比起用溫暖消解仇恨,用厭惡代替仇恨,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讓男主對我避之不及,我便也能借此機會遠離既定故事線,逃離與男主糾纏一生,慘死他手的悲慘結局。
可只有一面之詞,安書晏并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他。
他覺得我也許只是玩膩了從前羞辱他的那一套,所以才突發奇想換了個套路。
為了激怒我露出真面目,他茶得越發得寸進尺。
可我并不上套。
他委屈我暴怒,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比誰都狠;
他假摔我滑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要送他親親抱抱吹呼呼;
他說叔父你可千萬別怪罪妹妹,我說是我是我都是我,是我的愛意太猖狂,沒注意灼傷了我心尖尖上的俏郎君……
時日長了,不僅安書晏都覺得我腦子出了問題,連我爹也差點送我去看郎中。
可上京人言如飛刃,家丑不便外揚,況且我大部分時間尚能清醒自控,我爹便將此事壓下了。
他嚴令下人不許在外人面前多嘴,又對安書晏百般補償。
畢竟要不了幾年,我就不再僅僅是他的麻煩,也會成為安書晏的麻煩。
我對安書晏說:“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我爹對安書晏說:“雖說婧兒行事是出格了些,但那都是因為她愛你啊。”
我的貼身丫鬟對安書晏說:“奴婢從沒見過小姐對誰這般掛念,公子可要珍惜。”
……
安書晏:“……”
那段時間,安書晏不僅茶我沒茶成,還被尚書府所有人集體PUA,過得是肉眼可見的心力交瘁。
等他一聽見我的腳步聲就忙不迭要溜的時候,我才松了攻勢,謹慎地和他保持起了微妙的距離。
我知道他滿心裝的都是如何為亡父報仇,根本沒有太多心思來應付我的糾纏。
只要我愿意退上一步,他幾乎沒可能會愿意和我產生更多糾葛。
計劃如我所愿成功了。
安書晏摒棄了此前對我的惡意,一邊維持著與我之間的表面和諧,一邊暗暗疏遠了我。
就此,我終于過上了安生日子。
五年后,安書晏追緝到了那位當年參與了殺害自己父親的真兇之一,意外得知自己并非安家后人,而是當年先太子的遺孤。
又一年,安書晏成功揭露了先太子死因真相,懲治了牽連此案的數干人員,而后恢復了皇族身份,改名為李琰,被封皇太孫,成了皇上欽定的繼承人。
這一年,我十八歲。
我美滋滋地把李琰送離了尚書府,又美滋滋地在房間里等著他差人送退婚書來,卻沒想,第二天,等來的卻是宮中總管太監親自送來的聘書。
“殿下感念安家多年救扶恩情,安小姐不棄之心,一回宮便朝皇上跪求了這一紙聘書。這紙聘書乃皇上御筆親提,安小姐,這可是旁人羨煞不來的天大恩賜,足可見殿下對您一片拳拳之心吶。”
總管太監笑容慈善,將那本金鑲錦就的聘書遞到了我爹手中。
我大腦發懵地跟著接了聘書和圣旨,待那總管太監帶人離開,我正準備起身,卻忽然雙腿癱軟,一下跪倒在地。
一滴淚水從我眼角滑落。
我不李姐。
我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劇情竟然往了這么個野馬脫韁的方向發展而去。
原本的劇情本該是李琰取消了與我的婚約,轉而將小白花女主迎進宮,娶為太子妃的。
李琰,女主溫千鈺對你的救命之恩呢,你不報答了嗎?!
你的一見鐘情呢?你的傾心相許呢?你的道義、你的臉皮呢?在你受困深山的時候,讓野狼給叼走了嗎?!!!
圣意不可違,這樁婚事不論我愿與不愿,結果都是一樣的。
一個月后,我身披霞帔,被十里紅妝迎進了東宮。
成婚那夜,我滿心恐懼他是真的喜歡上我,想與我有夫妻之實,忐忑地盤算著如何周旋,卻不想他來后竟直接遣散了伺候的嬤嬤宮女。
紅燭搖曳中,我看見了他嘴角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徑自飲下交杯的酒,隨后撂下一句讓我好好休息的話,便離開了。
我那時,便生出不好的預感。
但好在,后來他也并沒有對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們就這樣成為了表面夫妻,相安無事地相處了半年。
終于,半年后的某日,李琰納了一位侍妾。
她進宮那日,李琰發神經一般竟到了我的寢殿,在我平日小憩的木榻上睡下了,將那位新納的侍妾生生晾了一夜。
從此,那侍妾便記恨上了我。
東宮中越是傳言皇太孫殿下摯愛太孫妃,她對我的恨意便更深一分。
那日,她一把將我推進湖中,我眼見李琰毫不猶豫地跳進湖里向我奮力游來,心中正不受控制地生出感動,他卻在摟住我的腰將我往岸上帶時,突然偏頭湊近了我的耳朵。
“你覺得你騙得了我嗎?”
他壓低了聲音,朝我耳畔輕輕呼了一口熱氣。
我頓時打了個寒顫。
“愛妃,吾望你能承擔得起,你對吾那份熾熱的愛意。”
他輕笑了一聲。
我瞪大眼睛看向了他,滿臉不可置信。
六年了,都過了六年了啊大哥,你還記得呢?
你心眼本來就這么小的嗎?!
我朝他咬牙切齒一笑,心如死灰。
原書里的男主角可不是這樣的。
他在溫千鈺面前雖偶有腹黑霸道,但總的來說,卻也是可靠體貼的。
我裹著被子輾轉了一夜,反復思考后,終于想出了解決辦法。
既然溫千鈺才是李琰的馴獸師,那我把給她找來,再和她把關系搞好不就行了嗎?
到時候我有她撐腰,何愁李琰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刁難?即便溫千鈺攔不住他報復,有她在,少說能分分李琰的心,讓他少些精力針對我,怎么都不虧。
說干就干。
隔天我便悄悄派人尋到了溫千鈺所在,后又借口自己身體不適需人貼身問診照看,將她以醫女的身份接進了東宮。
溫千鈺進宮那日,我見她看向李琰時眼中閃爍的光芒,便看得出她心中對他并非全無愛慕之情。
可李琰待她的態度卻沒有我想象中的熱絡。
他對她進宮后的住所用度詢問得仔細,但卻似乎都只是出于此前的救命恩情,而未摻雜什么旁的情愫。
我見二人你來我往間那種曖昧的氣息快要漸漸消散,李琰言罷便要起身回書房,連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妾身聽尚嬤嬤說,太孫殿下近日公務繁忙,食欲似乎有些不振,妾身怕長此以往殿下貴體有虧,不如……”
我轉頭撇了一眼溫千鈺,又轉回頭看向了李琰,含蓄地朝他使了個眼色。
“就讓溫姑娘每日到長定殿替殿下診脈一次,屆時妾身也好依據溫姑娘診脈的結果,吩咐御膳房的人做些藥膳,給殿下補補身子。”
李琰聽完,抬眼看向了殿中的溫千鈺,咧唇一笑。
“那便聽愛妃的。”
見他安然應下,我心中剛松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開拽住他衣袖的手,卻又忽然被他反手一把摟進了懷里。
李琰將我雙手死死壓在胸前,讓我動彈不得后,低頭湊近了我。
他笑得曖昧。
曖昧中,還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吾道愛妃放著太醫院資歷深厚的御醫不用,突然尋了個民間的醫女回來是何用意呢?”
他湊得越來越近,溫熱的鼻息都快要拂到了我的眉間。
“愛妃做得對,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的確不好,太醫院的御醫非你我二人所驅,可愛妃尋來的醫女,卻獨我二人能占。”
我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掙扎著想要阻止,卻被李琰這個賤人搶先開了口:
“等愛妃同吾養好了身子,誕下皇嗣,本太孫看前朝那幫碎嘴的大臣,還能拿什么來威脅吾再納側妃!”
我驚恐地轉頭看向溫千鈺,使勁地想要給她遞眼神傳達信息,卻只見她面露失落地低下了頭,不再看我。
冤啊!我好冤啊,我連李琰的肱二頭肌都沒見過,就變成了傳言中椒房獨寵的戀愛腦太孫妃也就罷了,現在連女主她都不想理我了!
李琰,賤人!!!
我憤憤地瞪著眼前的李琰,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沖上去撕爛他這張臭嘴。
可,我不能,如今的李琰貴為太孫,我連動他一根毫毛都要事先想想清楚,我有幾分清譽夠他毀的。
憤怒過后,我現在只覺得后悔。
后悔沒繼承原主的衣缽,趁他氣候未成尚寄人籬下時,把他按在我家后花園那片湖里給他淹死了。
經李琰這么公開地一示愛,后來無論我如何給他和溫千鈺創造獨處的機會,二人都始終保持著禮貌的距離,既不逾矩,更不曖昧。
哪怕我反復暗示溫千鈺我并不介意李琰再納側妃,她也只是笑著替我診脈調理,并不當真。
她似乎只當李琰是自己從前一時心動的男人,而如今見他心有所屬,是已決意放下。
溫千鈺品性優良,李琰一肚子壞水,硬將我這個想牽線拉媒的可憐人防得密不透風,只能在午夜夢醒時抱著自己的小被子,一邊想著自己將會被李琰欺負到老死深宮,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難受啊,一想到要和李琰這個賤人互相干瞪著眼過一輩子,我就覺得自己還不如被他一刀砍死來得痛快。
思及此,我終于下了最后的決心。
我要當回惡毒女配。
原書中,我的角色在被退婚后,又用計擠進了李琰的后宮,幾次尋釁滋事都因李琰顧念安家的扶養恩情而放過,最后是因招惹了溫千鈺,惹怒了他,才會被新仇舊恨一起清算,最后死在了他手里。
李琰現在和溫千鈺的關系不如原書里那般親密,我與他的積怨也不如書里的深,我還有安家的扶養恩情加持,我相信,只要我搞事情別搞得太大,李琰一定做得不會太絕。
我撈個被驅逐出宮的結局應該不算太難。
雖說被驅逐出宮后,聲名狼藉的我處境可能會比較艱難。
但有我爹這個一朝尚書在,溫飽應該不成問題,怎么算,都該比待在李琰身邊,被他禍害一輩子強。
想著,我抬手一把擦干了眼角的淚水,在寂靜的深夜里,發出了反派放肆的笑聲。
我開始一改往日和善的態度,專挑李琰常出沒的地方,不是帶著他那個侍妾便是帶著溫千鈺在那處溜達,只要發覺他一出現,便開始當著他的面瘋狂挑她們的刺,借故嘲諷,有意責罰。
我罰那侍妾長跪,李琰沒反應;
我罵溫千鈺缺乏教養,李琰象征性地維護了一句;
我將那侍妾關在柴房數日,李琰也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我一句,將她放了出來……
李琰反應平平,我本該變本加厲,可臨了臨了又實在又不忍心對她們做得太過。
最后思來想去,只能是借鑒了書里的情節,挑了一日太陽最毒的時候,將小廚房里煎藥的小火爐搬到了并無蔭蔽的壩子里,叫來了溫千鈺,逼著她在這太陽底下,蹲在火勢旺盛的爐子邊給我煎藥。
過了半個時辰,我眼看溫千鈺已有了中暑的跡象,連忙讓伺候溫千鈺的那位宮女去找李琰報信。
李琰急匆匆趕來時,溫千鈺蹲在爐子前,兩唇蒼白搖搖欲墜,而我神色悠閑地坐在樹蔭下的搖椅上,搖著團扇啃著西瓜。
李琰怒氣沖沖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往溫千鈺所在跑去,接住了恰巧昏厥的她。
成了,成了!
我強壓下心中的欣喜,假意歉疚地朝他二人迎了過去。
卻不想李琰并未抱起溫千鈺,他將懷中的溫千鈺交給了身旁的近衛背上,囑咐他找太醫來診治后,便轉身朝我走了過來。
眼見他怒氣沖沖地朝我走來,我心生恐懼之下,不自覺往后退了幾步。
“你跟我過來。”
李琰強壓下言語間的怒氣,不顧我后退,抬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強制將我帶離了此處,往長定殿的方向走去。
他拉著我走向寢殿,推開殿門,將我用力甩了進去后,又一把關上了殿門。
我揉著自己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腕,聽他高聲吩咐左右侍從退下,害怕地往后退到了一張方桌前,反手抓住了身后桌上放著的那個瘦長的花瓶,準備著若他要是一怒之下想對我下死手,我為了保命也可隨時反擊。
“你為何要如此苛待溫姑娘?”
李琰冷著臉走向我,語氣極為不善。
“我樂意,我一個堂堂太孫妃,連處置一個小小醫女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我強裝跋扈,握緊了手里那個花瓶。
“安沅婧,你——”
李琰朝我越走越近,他豎目圓睜,似乎是要高聲斥責,可才叫出我的名字,卻忽然停下了。
隨后,我聽見了輕笑一聲。
我抬眼望他,只見他偏過頭去,咬著唇,避開了我的視線。
他剛剛,是笑了嗎?
現在這樣的情況,他竟然笑了?!
【通知~】
明天上架啦,感謝大家的不棄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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